那天之后,秦赫安当真遵守约定,会按行程安排出席重要会议,和一些必要的商务会谈。
工作一顺利,时间就过的很快。
转眼到了周末。
宋南星难得睡了个懒觉,十点多钟才起床。
刷牙的时候,放在一旁听播客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她不自觉嘴角上扬。
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嘈杂的背景音。
“怎么了叶老板,起这么早不像你的风格啊。”
她把长发挽了个丸子头,按了免提开始洗脸。
“好星星,今天我可能要失约了。”
那边叶薇的声音带着歉意。
两人本来约好了今天要去逛街看电影。
“我这边的艺人临时接到一个通告,我得带着去。”
叶薇一边打电话,一边还忙着安排那边的事务。
“你说你好好一个富二代,不待在家里作威作福,非要出来找罪受。”
宋南星已经冷水冲完了脸,扯了张纸巾擦脸。
“你怎么跟我妈说一样的话。他们倒是盼着我回家花他们的钱,可是人要不努力,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可是有追求的人。”
“再说了,万一哪天他们破产了呢,我现在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以后养活他们。”
叶薇说的还挺自豪。
这边宋南星听笑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女。”
“是吧?这话我妈倒是没说。”
叶薇忙着招呼人上车,加快语速说:“宝贝,先不说了,我这边有点忙。今天我爽约,改天给你补上。对了,我妈说过两天让你去家里,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啊……啊啊,我先挂啦。”
“好。”
宋南星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宋南星心情起了又沉。
尤其最后的那句“我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宋南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一阵抽疼,以前她的妈妈也经常说“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可是,她没有妈妈了。
宋南星深吸一口气,走去厨房,开火,学着妈妈以前做饭的样子,给自己煮了碗面。
她已经太久没回来了,就算是一个人也想出去走走。
出门漫无目的的开车闲逛,开着开着,就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望舒美术馆。
她妈妈宋望舒的美术馆,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门口的Logo还是妈妈亲手设计的。
想了想,宋南星还是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朝美术馆走去。
以前免费参观的美术馆,现在变成需要购票才能入内。
宋南星拿出手机,在线上平台买了门票,扫码,进入。
美术馆里面的布置,早已不是之前的清雅别致,处处透着商业气息,很多原来的画也都不在了。
她站在一幅被水晶玻璃框起来的画前站定。
那被称为镇馆之宝的作品,正是她母亲生前所画。
以前能抱在手里触摸的画,现在就摆在这里,而她只能像所有参观者一样,买了门票,隔着厚厚的玻璃抬头仰望。
而那幅名为《岁岁》的画上,是七个月时候的她自己。
宋南星墨镜下的眼眶不自觉酸涩。
就在她沉浸在和妈妈说起这幅画的幸福回忆里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惊诧的女声。
“宋南星?”
“哈哈哈哈哈,竟然真的是你!”
声音的主人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宋南星,脸上带着惊讶又轻蔑的笑。
眼前将新中式套装穿的妖里妖气的女孩,是宋南星同父异母的妹妹,何书瑶。
“怎么,来看你妈遗作啦?”
何书瑶的嚣张气焰激怒了宋南星,她摘掉墨镜冷眼看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说我啊?”
何书瑶拉了拉身上的披肩,骄傲的仰起头:“我是这个美术馆的主理人啊,我不在这里,去哪?”说罢又是一声猖狂的笑。
“何子明把美术馆给你了?”
宋南星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
那是带着恨意的颤。
“对啊,我现在是我爸唯一的女儿,不给我难道给你吗?”
何书瑶朝门口看了一眼,故作遗憾道:“哎呀,我说你怎么能进来,原来是我今天忘了把牌子挂出来了。”
她晃着手里的扇子说:“知道我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吗?”
“宋、南、星、和、狗,勿、入!”
宋南星听红了眼,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何书瑶被她逼在玻璃墙上。
“何书瑶,你一个小三生的女儿,凭什么抢我妈妈的东西,你配吗?”
宋南星气得发抖,手上力道却很大。
何书瑶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拿着扇子狠命敲她的手,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宋南星完全不管不顾,纤白的手背上筋骨分明,像是真的要把何书瑶掐死在这里。
“救,救命,救命!”
何书瑶眼看自己斗不过宋南星,扯着嗓子拼命尖叫。
门口的保安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
即便是两个身形高大的保安,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宋南星拉开。
脖子被放开,何书瑶瘫坐在地,喘着粗气疯狂咳嗽起来。
“把她,把她给我赶出去!”
她哑着嗓子嘶吼。
两名保安立刻按着宋南星的肩膀,要把她架出去。
宋南星甩开。
她漂亮的双眸充血,死死盯着何书瑶。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张狂太久的。”
说完,宋南星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何书瑶跺着脚的尖叫声:“看清楚这张脸,以后这个女人不许踏进这里半步!”
宋南星大步出了美术馆,浑身的劲忽然就卸了。
脑袋里阵阵嗡鸣,双脚虚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她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前挪,视线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天旋地转。
她在心里默念,不能在这里倒下。
不能让何书瑶那个无耻之徒看了笑话。
可是双腿不受她控制的弯了下去。
就在她整个人要跌倒的时候,眼前忽然横来一只手臂。
她先是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再往上是名贵的腕表,白色的西服,最后是一张矜贵斯文的脸。
“宋南星?”
“你怎么了?”
那人认出了她,语气关切,双手将她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