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2-30 16:20:20

“路哥,你猜我今天相亲遇到谁了?我遇到那个你要你九十九万彩礼的前女友了。”

“乖乖,我椅子还没坐热,她张口就和我说想结婚得给她八十八万彩礼,说什么她前男友一直就是答应给她这么多的彩礼的,只是后来她觉得和你没缘分,不合适,才分的。”

“路哥,你这是把什么妖魔鬼怪放出来了啊?”

刚结束了在夏威夷的度假生活,回到国内刚下飞机的路久行,看到这条朋友给自己发的短信,不由咧了咧嘴角。

那个所谓的前女友,敢和一个初次见面的相亲对象张口就要八十八万彩礼,除了有她自己贪的原因,还有路久行故意纵容的原因在。

从前路久行和这个前女友初次相识的时候,还觉得对方是一个比较纯情的女生。结果在一起没多久后,对方试探着和自己说,自己的闺蜜结婚,彩礼都有五十万,问路久行能给自己多少彩礼,可绝不能被对方比下去的时候,路久行就看出她眼神中极力掩盖着的贪婪的光。

“我的女孩,怎么能给别人比下去呢?到时候结婚,我给你六十六万的彩礼。”

一副深情大方的模样,哄得那位前女友当时开心得不要不要的,破天荒地第一次在家里主动做起了家务,还更新了一个朋友圈,说什么“从今天开始学做贤妻良母……”

但后来,前女友又感觉不满意了,故技重施,又和路久行说又有一个闺蜜结婚,彩礼拿了七十七万……

路久行看破不说破,一句我们也加,到时候彩礼给到八十八万,哄得前女友更开心了,当晚干活都特勤奋。

面对前女友不断搬出原创的“结婚闺蜜”来抬高彩礼的行为,路久行总是二话不说地应承,几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这让她误以为他绝不会离开,贪念日益膨胀。

直到后来,彩礼加到九十九万后,路久行直接收拾了行李,玩消失,飞到了夏威夷更新了一条内容为

“彩礼太高,承担不起,只能放弃啦。这笔钱,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的朋友圈。

配图是海边的日落,他戴着墨镜,笑得没心没肺。

他把女人捧杀到极高的地方后,拉黑了对方,让她打心底认为自己就是值这个价,只是路久行支付不起了,所以之后找别人相亲都是开口直接要一百万上下的彩礼,直到她成为周边相亲圈子里的笑话。

没办法,路久行当初哄骗她的时候演技太真,让那个女人相信路久行确实是对自己用情至深,所以完全没意识到其实是路久行给自己的贪婪埋了个坑。

路久行从小就是这样。

幼儿园时把同桌的糖偷吃了,却能在被同桌去找老师告状后,在老师的质问面前,把眼泪在眼眶中噙满打转一滴不落,也不开口解释,只委屈地摇头,让老师都觉得是自己冤枉了他,忙和他说对不起……

他的演技仿佛是天赋,变换表情更换角色信手拈来,熟悉的人说他是戏精,而他却喜欢称自己是影帝。

“路久行!!”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像针一般扎进耳膜。刚走出机场没多远的路久行顿住了,他下意识地回头。

女人站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却燃着两簇疯狂的火。她手里握着什么,金属的反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女人猛地向自己冲来。

然后是剧痛。

一把刀猛地捅进肚子里,又狠狠搅动了一下。

路久行低头,看见刀柄从自己的腹部凸出来,深色的血正顺着牛仔裤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像朵迅速绽放的黑玫瑰。

“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在发抖:“那笔钱你说好是给我的彩礼的!你凭什么拿着它去自己一个人旅游?”

路久行的视线开始模糊,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

“你……” 路久行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腥甜。他想扶着什么,却扶不到,整个人慢慢跌坐在地上。

女人看着他倒在地上,血越流越多,不由后退几步,但她眼里的恨意反而更浓:

“你觉得九十九万彩礼太多,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讲价,但是你一声不吭拿了本该给我的钱就跑,你没有良心!你知道吗?别人都不要我了!”

女人嘴上叫骂得凶,眼睛却四处张望着,发现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的时候,连刀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路久行感觉力气正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他的演技再好,也骗不过疼痛,骗不过这把突然刺进来的刀。

血还在流,浸湿了他的衣角和身下的水泥地。

路久行的意识开始涣散,慢慢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眼前的黑暗像潮水般退去时,最先涌进感官的是铁锈味。

路久行猛地睁开眼,讶异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已经不是机场外,此刻周围的一切,都让自己觉得陌生。

肚子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头上的重量——某种冰凉坚硬的东西死死罩着他的脑袋。

他试着晃了晃,“哐当” 一声闷响,震得耳膜发麻。

他头上竟然戴着个把上半张脸和头顶完全罩着的铁面具。

“这是间牢房……”

他从铁面具上给眼睛留下的空洞,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个遍,以及瞧见自己身上被换上的,古装片里的囚犯穿的囚衣,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开始仔细听周围的动静。远处有滴水声,还有呼吸声,还有粗重带着病态的喘息声,从对面传来。

路久行挣扎着坐起身,眯起眼,试图透过铁面具给眼睛留下的孔洞看清外面。光线很暗,只有墙角的铁窗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

然后他看见了那些人。

对面的几间牢房里,影影绰绰地立着几个轮廓。他们和他一样,头上都罩着黑漆漆的铁面具,他们一动不动,只有偶尔起伏的肩膀,证明着他们其实都是活人。

路久行盯着那片晃动的黑影,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铁面具,他张了张嘴,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散开,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哭笑不得:

“不是,你这一刀给我干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