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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松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讥诮,“她许知遥要星星要月亮,我不过是想要一串糖葫芦,就这么难吗?”
肖聿尘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别闹了。糖葫芦而已,下次我给你买两串,好不好?”
“不好!”许松烟猛地打断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别过脸,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一片冰凉。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在许知遥的光芒下,她的委屈,她的期待,都显得那么可笑。
许松烟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时,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肖聿尘,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
她不想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她是许松烟,是那个不服管教、肆意潇洒的大小姐。
她可以爱上一个人,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出院那天,许松烟没有通知肖聿尘,她直奔律师事务所。
接过离婚协议书,她竟莫名觉得松快。
这段始于算计,终于失望的婚姻,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她许松烟,爱时可以毫无保留,不爱了,也能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回到家后,许松烟将那份签好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拍在茶几上,“肖聿尘,签字。”
肖聿尘的目光落在那叠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有去接。
“姐姐,你......你要和聿尘哥离婚?”许知遥先一步反应过来,“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呀?是不是因为糖葫芦的事,你还在生聿尘哥的气?”
她的话成功吸引了肖聿尘的注意力。
他终于正眼看向许松烟,“你在闹什么?不过是一串糖葫芦,至于吗?”
许松烟笑了,眼底一片寒凉,“肖聿尘,你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
她看着他,等着他接下离婚协议书。
可肖聿尘只是扫了一眼,便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面无表情得看着许松烟,像在说一句平平无奇的小事,“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你不能离婚。”
合作?
又是合作。
许松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在他眼里,他们之间从来只有合作,没有半分情分。
这时,许知遥拉了拉肖聿尘的衣袖,“聿尘哥,我突然好想吃姐姐做的饭呀。以前听爸妈说,姐姐虽然不常做,但手艺其实很好呢。”
许松烟挑眉,眼底满是嘲讽。
她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许知遥明明知道,她连煮个面都能煮糊,却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想看她出丑。
记得他们结婚的第二天,她心血来潮想给自己做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最后还是肖聿尘给她做了鸡蛋面。
从那以后,他从未让她沾过阳春水,厨房里只有他一人忙碌的身影。
可现在,肖聿尘像是完全忘了这些过往。
他转头看向许松烟,沉声道:“既然知遥想吃,你就去做吧。她身子弱,别让她等太久。”
许松烟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看着肖聿尘毫无波澜的侧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的温柔和纵容,从来都只给许知遥。
对她,只有命令和忽视。
许松烟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冷着脸转身走向厨房。
既然许知遥想看她出丑,她偏不让她如愿。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菜终于端上了餐桌。
许知遥夹了一口菜,又皱着眉吐了出来:“姐姐,你这手艺也太差了吧,比聿尘哥做的差远了。”
许松烟没理她,自顾自地坐下。
就在这时,肖聿尘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事,我接个电话。”
人走后,许知遥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许松烟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肖聿尘竟然把自己的私人印章给了她。
看到她的反应,许知遥不禁有些得意:“既然拿到了离婚协议书,那就快滚吧,反正聿尘哥和你结婚也是假的。”
许松烟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还有那天的糖葫芦,聿尘哥是特意绕了三条街给我买的。他说,只要我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而你呢?不过是他随手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
许知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进她最痛的地方。
她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许知遥笑得越发得意,“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爸妈不疼你,聿尘哥也不爱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松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把揪住许知遥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