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实在没空去堵他。
昨天和甲方谈妥的江景别墅团购合同,今天要签正式文本。
这可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拿下的大单,容不得半点马虎。
爱情再重要,也不能断了生计——
房贷车贷要还,自己的小日子要过,总不能为了追男人喝西北风。
苏晚迅速收拾妥当,选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
化了个精致的通勤妆,既保留了几分明艳,又多了几分专业感。
驱车赶到公司时,同事已经把合同文本准备好了。
双方对接得十分顺畅,不到中午就敲定了所有细节,签下了名字。
“苏晚,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拿不到八折优惠。”
甲方代表李姐笑得格外热情,一把拉住她的手。
“晚上我做东,在城郊那家生态农家乐聚餐,你们全部门都得赏光,尤其是你,可不能缺席!”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拒绝——
她还盘算着晚上去警局楼下堵陆沉渊呢。
可李姐握着她的手不放,眼神热切。
“我跟你一见如故,就像亲姐妹似的,晚上必须陪我多喝两杯!”
苏晚心里门儿清,李姐哪里是跟她亲,分明是看中了她的酒量。
做地产销售这几年,酒桌上的硬仗她没少打,千杯不醉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合同刚签完,她实在不好驳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行,李姐,晚上一定到!”
到了晚上,苏晚特意换了一身裙装,方便吃饭喝酒,衬衣长裤勒着太紧。
一路车程颠簸了一个小时,苏晚跟着同事们走进农家乐时,心里还惦记着陆沉渊。
这家农家乐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包房都是木质结构。
顺着走廊往里走,路过隔壁包间时,几道熟悉的身影让她顿住了脚步。
“哎?你不是那天在小饭馆找陆队的美女吗?”
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男人率先认出了她,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并无恶意。
苏晚盯着几张脸看了几秒,终于想起来了——
是那天在老巷小饭馆里,围着陆沉渊调侃的几个同事。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笑了笑,点头承认。
“对,是我,我叫苏晚,是陆沉渊的追求者,正打算拿下他呢,以后还请各位哥多多帮忙啊!”
她的直白让包间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起哄。
“可以啊苏小姐,横刀夺爱,勇气可嘉!”
“陆队那人就是块冰山,你要是能融化他,我们都给你当助攻!”
“就是就是,陆队都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正经恋爱,我们都替他着急!”
“那女朋友,有等于没有,我们看好你啊。”
苏晚被他们的热情逗得心头一暖,笑着道谢后才走进自己的包间。
没过多久,李姐就带着甲方的人来了。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地开了席,酒杯碰撞声,说笑声此起彼伏。
苏晚本就没什么心思应酬,架不住李姐频频敬酒,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
几杯白酒下肚,李姐的话也多了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开始哭诉。
“苏晚啊,姐跟你说,女人找男人可千万别找自己爱的,要找爱自己的……”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婚姻。
说自己当初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不爱她的前夫,掏心掏肺付出了十年。
最后却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如今孤孤单单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就是太傻了,以为只要我够爱他,他总会感动的,结果呢?”
李姐的眼泪掉在酒杯里,浑浊不堪。
苏晚听着,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
她不也正是这样吗?
明知道陆沉渊有女朋友,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往上冲。
万一到最后,也落得个和李姐一样的下场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沉甸甸的,酒也喝得更猛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喝多了,脑袋昏沉得厉害。
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晃动,耳边的喧闹也变得模糊。
而此时,陆沉渊刚把车停在农家乐的停车场。
他本来从不参加同事的私人聚餐,可今天是老李的生日——
这位老刑警在单位干了二十多年,为人正直。
还曾在一次任务中救过他的命,他一直敬重有加,推掉了所有工作,驱车赶了过来。
走进农家乐的木质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草木味。
路过一间包间时,里面传来喧闹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和劝酒声。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脚步没做停留,径直朝着同事们订好的包间走去。
他不知道,隔壁包间里,那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女人,正喝得酩酊大醉,心里还在为他纠结挣扎。
包间里,同事们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看到陆沉渊进来,立刻起哄.
“陆队,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开席呢!”
陆沉渊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宽肩窄腰的身形在灯光下愈发清晰。
他拉过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包间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间包间里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
“陆队,发什么呆呢?”
旁边的年轻同事推了他一把。
“老李还等着你来敬杯酒呢!”
陆沉渊回过神,压下心里的异样,端起酒杯站起身,朝着主位上的老李走去。
“李哥,生日快乐。”
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可陆沉渊却有些心不在焉。
隔壁包间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尤其是那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总让他莫名地心烦意乱。
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她在酒吧里醉醺醺的样子。
想起了她掉眼泪时的脆弱,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念头。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想着怎么纠缠自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白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依旧无法驱散心里的烦躁。
而隔壁包房里,酒过三巡,气氛早已热烈到顶点。
不知是谁提议唱K,老旧的音响刚接通电源,就被喝红了眼的李姐抢过话筒。
她死死攥着苏晚的手,指腹冰凉,带着酒后的颤抖。
“苏晚,去年你们公司年会,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来着?太好听了,再唱一遍,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