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拿出在药铺买的大料。
先将肘子燎毛、过水、抹蜜炸至起皮后扔进开好的卤汤。
五花肉和肘子来遍一样的操作后切片扣好上笼屉。
黄河大鲤鱼当然糖醋,改好刀炸好,糖醋汁熬好先放一边。
羊肉来个前世鲁西南做法,剁块撇去浮沫,只加白芷,大火猛顶,内力催火,不一会奶白的羊汤就好了。
叶尘做饭用上了武学,‘凌波微步’加速,精深剑法为基础将肉又切又剁,那是薄厚均匀,内力催火,火候又快又好,一个小时,就将色香味俱全的八个菜做好端上了桌。
叶二娘入江湖前,也是温柔贞淑的美貌女子,捡到叶尘后本性恢复不少。
叶尘进屋见两人正亲热的闲聊,毫无拘束,晓蕾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倾听。
“大伯,吃饭了。”
叶尘到段延庆房前喊道,他并没因用不到段延庆,就变了另一副样子。
毕竟段延庆对自己帮助颇多,哪怕他也有想利用自己的成分,不是讲“论迹不论心”嘛。
段延庆房门打开,两个跳跃就坐到了主位。
李清露并未面露不虞,她并没表明身份,段延庆、叶二娘出任务时都是对外,也没见过她,除了叶尘知道她是公主,有这样的情形属实正常。
等叶尘将热好的糖醋汁拿来,浇在炸好的鱼上,呲呲声响中段延庆声音响起:
“开饭。”
没了岳老三、云中鹤的争抢,饭桌上和谐许多。
“晓蕾坐这”
叶尘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我家没这么多规矩。
“这……个。”
“坐下啊,叶公子都说了。”
李清露拿着筷子,早就按耐不住了。
晓蕾局促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背挺得笔直,显然还是不习惯与主家同席,还有主位上的男女,两人脸上的伤疤特别狰狞。
“还好坐在了叶公子身边”,晓蕾暗想又低下了头。
叶尘先给段延庆舀了一碗奶白的羊肉汤,汤色纯白,香气扑鼻,不带一丝膻味,只有羊肉的醇厚与白芷的清香。
“大伯,先喝点汤,补气。”
知道段延庆无法咀嚼,叶尘少让他吃带骨头的东西。
“再尝尝侄儿做的扣肉。”
“嗯”
段延庆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却能看型、闻味,显然很是满意。
叶二娘则温柔许多,她笑着也给李清露夹了一筷子扣肉:
“李姑娘,尝尝尘儿的手艺,这扣肉他做得最是酥烂入味,肥而不腻。”
眼神带着长辈的慈和与满意。
李姑娘容貌极美,气质不俗,谈吐间带着一股贵气,却又没有骄矜,再大点给乖尘儿做老婆最好了。
李清露道了谢,夹起那片层次分明的扣肉放入口中。
五花肉早已炖得酥烂,入口即化,浓郁的酱香与肉香完美融合,咸甜适中。
“嗯!”
她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
“叶公子好手艺!这肉的火候和调味,绝了!”
叶尘笑了笑,又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到李清露碗里:
“这鱼趁热吃,骨头都是炸酥了的,西夏鲤鱼好,没有土腥味,糖醋汁是我用冰糖和江南老醋调的,试试看。”
李清露尝了,外酥里嫩的鱼肉裹着酸甜适口、色泽红亮的酱汁,果然美味非凡。
她吃得开心,也忘了矜持,又自己去夹了一筷子炒笋片,脆嫩爽口,正好解腻。
叶尘见晓蕾还不敢动筷,便夹了块肘子皮,又夹了块鱼肉。
“晓蕾姑娘,别光看着,尝尝这个美容养颜的,一点也不腻。”
晓蕾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小口尝了,卤肉香浓,鱼肉酸甜,每一种味道都恰到好处地冲击着她的味蕾。
西夏党项人建国,宫里寻常也都是牛羊肉,都是粗犷做法,她从未吃过如此精致又美味家常的菜肴,一时间忘了紧张,吃得眉眼弯弯。
叶二娘看着叶尘照顾两个姑娘的细心模样,眼中笑意更深,转头对段延庆道:
“大哥,你看尘儿,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语气里满是欣慰又有点调侃。
段延庆又喝了一口汤,语淡淡道:
“不错。”
这已是他极高的评价。
以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了李清露身份不简单,可也看出了她并没恶意。
他目光又扫过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又瞥了一眼正在给李清露解释某道菜做法的叶尘,以及桌上难得温馨的氛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情绪闪过。
这场景,与他颠沛流离、充满仇恨与杀戮的前半生,以及如今身为恶人之首的冰冷生涯,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让他并不排斥。
席间,叶二娘与李清露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多是些风俗见闻、诗词书画、武林趣事,叶二娘早年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底蕴犹在,与李清露聊得颇为投契。
叶尘偶尔插话,妙语连珠,逗得李清露掩口轻笑。
晓蕾也逐渐放松,听得入神。
段延庆大多时候沉默用餐,举止间仍带着孤高,但并未破坏气氛。
叶尘不时为他布菜,态度恭敬自然,仿佛眼前只是位严厉但可亲的长辈,而非让人闻风丧胆的“恶贯满盈”。
这一顿饭,有大理国前太子、西夏公主、婢女、江湖恶人,竟吃出了一种寻常人家的团圆温馨之感。
窗外秋风微凉,屋内灯火可亲,佳肴满桌,笑语晏晏。
那些江湖恩怨、立场隔阂,似乎都被暂且隔在了这方温暖的空间之外。
李清露心满意足放下筷子,由衷叹道:
“叶公子,今日真是有口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你做的菜。”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脸红了起来。
叶尘收拾着碗筷,闻言笑道:
“李姑娘喜欢就好。不过是些家常菜,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叶二娘拉着李清露的手,越看越喜欢:
“李姑娘以后常来,让尘儿多做给你吃。”
李清露脸颊微红,看了一眼叶尘,轻轻点了点头。
段延庆此时已放下碗筷,铁杖一点地面,身影一晃便回了自己房间,并未相送。
饭桌旁,剩下的人相视而笑,晓蕾也主动帮忙收拾起来。
一晃两年过去,叶尘已经15岁,期间旁敲侧击让叶二娘回中原,她却不愿,因为李清露隔三差五就来蹭饭吃,叶二娘相中了她,如果离开西夏,上哪找这样的儿媳妇去,叶尘也存着侥幸心理,一直没有坚持。
这天叶尘正在练剑,却有宫内内侍传讯:
“哪个是叶尘?皇太妃召见!”
叶尘听后一愣:
“皇太妃?那不是李秋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