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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坚持请来了心理医生。
面对医生温和的询问,我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顾泽川在一旁冷笑。
“她能有什么事?装模作样罢了,就是想让人都围着她转。”
医生没接他的话,转而对我使用了催眠。
“晚晚,为什么一定要‘公平’?”
我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因为,哥哥有的东西,我也要有。”
童年时,顾泽川总在我耳边说:
“爸妈更喜欢我,他们根本不在乎你。”
我只有得到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才愿意相信爸妈也是爱我的。
直到那次,把爸爸把公司实习的关键名额都给了顾泽川。
我冲进书房尖叫。
“这不公平!我也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我没有?”
爸爸气得脸色铁青,妈妈疲惫地看着我。
“晚晚,有些东西不是撒泼打滚就能抢来的。”
最后在哥哥的提议下,爸妈将我送进了专门矫正坏习惯的学院里。
学院里的老师,很快就发现了我对公平的执念。
当我偷偷藏起馒头给同屋没吃饭的女生时,他把我关进惩戒室。
让我跪在碎玻璃上,用皮带抽我的背,直到皮开肉绽。
“她饿,你就该疼。这才叫公平。”
他撕开我的衣服,最后贴着我的耳朵说:
“现在你和她一样脏了,这就是你要的公平。”
从那时起,我会抢在别人惩罚我之前,用更狠的方式惩罚自己。
因为反抗带来的惩罚,我再也经不起了。
催眠停止。
我大汗淋漓地醒来,浑身乏力。
妈妈早已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我。
“晚晚...你受了这么多罪,为什么都不告诉妈妈?”
我浑身僵硬。
不能说的。
上一个想要告状的孩子,从惩戒室里出来已经不会说话了。
妈妈试探着问:
“晚晚,你现在在家里。爸爸妈妈哥哥都很关心你,你不用再害怕,也不用再追求公平了。”
我慢慢抬起眼,看向她。
“不用了吗?”
“可这样哥哥会觉得我不懂事,薇薇姐也会觉得我还在欺负她。他们会不高兴的。”
我顿了顿,又继续道:
“学院老师说不能让家人不高兴。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会被打得很疼。还有小黑屋。还有电击。我见过有人...再也没出来。”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对妈妈说:
“孩子现在最需要的,是绝对的安全感。建议...暂时减少她和其他人的接触,避免刺激。家里多给她一些无条件的偏爱吧。”
妈妈哭着点头,爸爸沉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