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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低头看去，地面上一具焦黑的身体被火焰包围。
那是我。
奇怪的是，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疼痛，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愤怒或悲伤。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我终于不用再计算公不公平，不用再害怕做错了。
外面一片嘈杂，我顺着声音飘了出去。
别墅外，顾泽川疯了似的要往别墅里冲。
几个朋友死死抓住他，将他往后拖。
顾薇薇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声音凄楚。
“哥哥求求你，别进去！你会死的！我不能失去你啊！”
顾泽川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被火焰和浓烟完全吞没。
他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劝阻，只是喃喃重复。
“晓晚还在里面...我得去...我得去救她！”
顾薇薇委屈地哭着。
“都怪我，姐姐当时拿着打火机，对我说哥哥肯定会先救她的...哥，你刚才，应该先救姐姐的。可是，我真的好怕...”
顾泽川的动作顿住了。
目光里的焦灼和恐慌，慢慢冷却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忽然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
“呵，我差点又上了她的当。”
“她从小到大，哪次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估计早就计划好了！不知道从哪里溜出去了。”
我飘在一旁，用他再也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
割腕，跳楼，把自己弄伤...
每一次，都是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才去做的。
你说公平，我就公平。
但哥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就在这时，救援人员来到现场，开始全力扑救。
火势渐渐被控制下来。
一个满脸烟尘的消防员走来，大声询问。
“屋里确定没人了吗？有没有可能还有被困人员？”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朋友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最后都看向了顾泽川。
“没人了。”
顾泽川冰冷的声音响起。
消防员点点头，转身继续指挥灭火和排查。
我飘在半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或许，这才是我该拥有的最公平的结局。
大火终于被彻底扑灭。
但当那几名消防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时，气氛却陡然凝固。
他们抬着一副担架，白布下是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你们刚才不是说，屋里确定没人了吗？”
“那这具女性遗体，是从二楼走廊废墟里挖出来的，你们认识吗？”
他的目光扫过顾泽川、顾薇薇，以及后面那群沉默的年轻人。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顾泽川的脑子里彻底碎裂了一样。
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人，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
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布下那焦黑的、缩成一团的尸体。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