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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晚,曾是京圈最耀眼的明珠,如今却是个将死之人。
我和顾淮之约好,今年一起过最后一个年。
可除夕夜,电话里他声音冰冷:"晚晚,朝朝她一个人害怕,我先陪她。"
我捂着嘴,血从指缝渗出。
"顾淮之,我咳血了。"
他却不耐烦地打断:"苏晚,别又用这套来博同情,她是朝朝。"
一句她是朝朝,漠视我所有哀求。
他不知道,我仅剩三个月清醒时间。
为了这最后一次团圆,我用尽了所有力气。
窗外烟花绚烂。
我给他发去最后一条消息:【顾淮之,我不等你了。】
......
除夕夜,万家灯火。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出租屋里,听着窗外炸开的烟花。
电视里是喧闹的春节晚会,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耳朵里,只有顾淮之那句"朝朝比你重要"。
"咳、咳咳......"
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我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鲜红的血溅在纯白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刺目的花。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我和顾淮之的聊天界面。
【闹够了就滚回来。】
闹?
三个月前,医生拿着我的CT片,下了最后的判决。
"苏小姐,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保守治疗的话,您最多还剩三个月。"
"这三个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想做的,不过是和你好好过一个年。
像我们刚在一起时那样,一起包饺子,一起看烟花,一起守岁。
我提前一个月,停掉了所有的化疗。
我只想用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你面前。
我央求医生给我注射了止痛效果最强的杜冷丁。
只为了在今天能站直了身体,为你做一桌你最爱吃的菜。
可现在,满桌的菜已经凉透了。
而你,陪在林朝朝身边。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顾淮之的特助,张航。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焦急的抱怨。
"苏晚小姐,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顾总为了找您,推掉了和林小姐的晚餐!"
"您知道顾总他......"
"让他别找了。"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什么?"张航愣住了。
"告诉他,我死了。"
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吐出来的,除了刚才强撑着喝下的半碗汤,还有大块大块的血块。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颧骨高耸,头发枯黄稀疏。
这副鬼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京圈明珠苏晚的影子。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手机又响了,是顾淮之。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怒吼穿透听筒,震得我耳膜发疼。
"地址发我!"
我报出一个地址,是城郊的一片废弃公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更暴怒的咆哮。
"苏晚,你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我没耍你。"我扶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只是提前去看看我未来的家。"
"顾淮之,我的墓地,你会来看吗?"
"神经病!"
他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是房东。
"苏小姐!你再不交房租,我就要报警了!"
我这才想起,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
我撑着墙站起来,打开门。
房东是个中年女人,看到我的样子,嫌恶地皱起了眉。
"哟,这是又犯病了?我说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总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今天如果再不交房租,就给我滚出去!"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口袋里,只剩下几张零钱。
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了。
"没钱?” 房东两眼一瞪。
"没钱就滚!别死在我这儿,晦气!"
她说着,就要动手推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楼梯口传来。
"她的房租,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