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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那天,沈晏书亲自来接姜离。
“阿离,”他难得温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带,“今晚我会为你办个小型宴会。云清那边......我会让她正式给你道个歉。”
姜离没有接话。
她转过脸,看向车窗外:
“沈晏书,你究竟觉得亏欠我什么?”
他动作顿住。
“调走保护我的警察,不接我电话,这些你都可以用‘疏忽’解释。”
她的声音很轻。
“但你心里清楚,如果那天车上坐的是江云清,你不会让任何人调走那个警察。”
沈晏书下颌绷紧,攥着方向盘的双手加重了力度。
“所以,”他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发涩,“你想要什么补偿?项链?房子?还是......”
“我要回我母亲的遗物。”姜离打断他。
沈晏书猛地转身:“什么?”
“那块羊脂玉平安扣。”姜离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见底,“三年前我们确定关系,你说要替我保护好,传给我们以后的女儿,现在,该还给我了。”
那是母亲留给她世上唯一的物件。
沈晏书脸色变幻,最终沉下来:
“宴会之后,我会给你。”
“不。”姜离撑起身子,肋骨处传来尖锐的痛,“现在就要。否则,我不会出席任何宴会。”
对峙在沉默中蔓延。
许久,沈晏书才开口: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姜离扯出一抹惨笑。
她太清楚,逼急了他,事情只会更糟。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是点燃壁炉。
沈晏书送的所有东西。
那条简约的钻石项链、那对珍珠耳钉、那件他非说适合她的米白色羊绒大衣......统统扔进火焰。
火舌 舔舐着那些曾承载过虚假温情的物件,发出噼啪轻响。
最后是手机相册。
三百多张合影,从第一次相亲到上月他陪她加班。
她一张张划过,指尖没有颤抖。
删除键按下,清空回收站。
随后将在沈家收集到的童童与沈晏书的毛发寄给亲子鉴定机构。
做完这一切,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渐渐熄灭的炉火前,等最后一点灰烬冷却。
宴会在沈家一处私宅举办,到场的多是沈家的旁系亲戚和几位与沈晏书交好的法官、律师。
姜离穿了件简单的黑色长裙,未施粉黛。
她到场时,江云清正挽着沈晏书的手臂,与几位夫人说笑。
童童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像只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哟,这不是咱们的‘棺材女’法医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姜离转头,是沈家一位远房表妹,与江云清交好。
“听说你前几天差点被连环杀手掳走?”表妹掩嘴轻笑,“要我说,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晦气重,招来这些也不奇怪。”
周围几道目光投来,带着玩味。
姜离没有理会她的挑衅。
“喂!你耳聋了?”表妹不悦地高喊。
姜离依旧没有理会,转身要走。
“姜离!”江云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今天是好日子,你何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牵着童童走过来,蹲下身对孩子柔声说:
“童童,去给姜阿姨道歉,说你不该乱动阿姨的东西。”
童童怯生生地走上前,小手去拉姜离的裙摆:
“阿姨对不起......”
就在这时,江云清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修眉刀,飞快地在童童手臂上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