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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终身不孕的江筱雪收到一份孕检单。
“这局,我赌她要拿刀阉了你。”
“我赌她哭。”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终身不孕的江筱雪收到一份孕检单。
“这局,我赌她要拿刀阉了你。”
“我赌她哭。”
丈夫顾念辞搂着她闺蜜钟楚欣坐在对面,二人嬉笑着下注。
江筱雪压下心头闷痛,第一次没有反击,反而平静的将离婚协议推过去,作为回礼。
“顾念辞,我们离婚吧。”
钟楚欣惊诧之后,只剩狂喜。
可顾念辞含笑的脸却瞬间沉了下来,他撕碎协议,将江筱雪狠狠抵到墙边。
染着钟楚欣的玫瑰香水压下来,江筱雪想躲,却被掐住脖子动弹不得。
眼看着那含恨的眸子一圈圈变红。
“江筱雪,你爸害我家破人亡,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江筱雪呼吸不顺,却扯出了一抹笑。
“我爸是被冤枉的,这互相折磨的游戏我玩腻了!”
“我不要你了,听懂了吗?”
两人的眼眸里只剩彼此,可惜是能灼烧一切的恨。
和十八岁满是爱意的眼睛,完全不同。
江筱雪是母亲拼死生下的早产儿,肾脏功能不足,父亲为保她平安,广做慈善,资助了许多在他医院去世的病人之子。
其中便包括顾念辞和钟楚欣。
她细碎的咳嗽声里,是顾念辞日夜更换的帕子和喂到她唇边的温水。
她被人嘲笑是病秧子,钟楚欣冲上去便打,没人拉的住,可只要她叫一声欣欣,她便会立刻收手。
江筱雪在一次次手术中绝望,是顾念辞给她讲四月的樱花,十月的枫叶,让她攥着希望活了下来。
十八岁江筱雪换肾后病愈,顾念辞和她表白,钟楚欣站在一旁鼓掌起哄。
顾念辞为了她后续康复坚持做了医生,身边实习生环绕,钟楚欣总比她还生气,恨铁不成钢的让她别那么迟钝。
可顾念辞眼里只有她,把追求者的情书当传单,把示爱当挑衅。
只有她偶尔调侃,才会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顾念辞急得团团转。
“我做医生只为了守护你,旁人与我无关。”
直到她婚礼当天,父亲被泼硫酸生死未卜。
凶手竟是顾念辞消失多年的母亲,她大吼着江父二十年前配错药害死顾父,还将她囚禁多年。
顾念辞选择相信江家,答应江筱雪一定治好父亲,还他清白。
可父亲刚捡回一条命,顾念辞却站在证人席,拿出二十年前医院手抄的配药记录,将江父彻底钉在耻辱柱。
群情激愤,江家为避嫌瞬间割席,江父撞死证清白,死不瞑目。
江筱雪气急攻心吐血昏迷,醒来才知道她流产了。
她踉跄着,拿着江父真正的笔迹去质问顾念辞时,却看见他躺在衣衫半敞的钟楚欣怀里。
江筱雪瞬间崩溃,她打开办公室大门,吼着让所有人看这对奸夫淫妇,伪造证据毁了她,毁了她全家。
可顾念辞将钟楚欣护在身后,曾经深爱她的眼眸一片冰凉。
凉到她心底,让她的唾骂卡在嗓子里,变成一滴滴热泪。
她听到顾念辞怒吼。
“我妈跳楼了,她是被你爸逼死的!”
“江齐威害我家破人亡,认贼作父,还要照顾你这个仇人之女。”
“欣欣也爱我,我从一开始就该选她,以后我会让你每天看着我爱她的模样,但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们不死不休!”
钟楚欣迎上她的视线,和顾念辞一样的怨恨。
那之后顾念辞将钟楚欣带回家,每日故意在她面前甜蜜,拿她打赌刺激她发狂痛哭更是常态。
仿佛这样,他便能慰藉在天上的父母。
江筱雪痛不欲生,次次更狠的反击回去,两人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三年期间,她从未放弃寻找当年的真相,可当事人都死了,一无所获。
她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纠缠。
直到她前段时间频繁腹痛,去检查才发现肝脏排异,免疫系统再次崩溃,她还剩最后半年。
她忽然便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无比厌倦。
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婚,却等来了钟楚欣怀孕。
江筱雪被扔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喉间涌起腥甜,她强行咽下,钟楚欣却扑上来打偏了她的脸。
“你没资格骂阿辞!你爸该死你更该死!贱人!”
顾念辞拦腰抱住钟楚欣,“别脏了你的手。”
视线却紧盯着江筱雪,黑沉的眸子闪过一抹担忧,快的让江筱雪以为是错觉。
江筱雪随手抹去生理性眼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便朝着钟楚欣扎去,“我和顾念辞的事,轮不到一个白眼狼小三说话!”
可扎向钟楚欣肩头的刀,却意外扎进了小腹。
钟楚欣白着脸落下泪,却是对着顾念辞:“阿辞,你本该有个幸福的家的。”
“把我和宝宝葬在爸妈身边吧。”
“说什么傻话。”顾念辞捂着她肩头不断溢出的血,急得几乎发疯,他抱起钟楚欣大步离开。
江筱雪想到曾经失去的孩子,喉间的血再也压不住。
“噗,咳咳咳。”
她看着殷红的血溅在地毯上,刺眼极了。
顾念辞离开的脚步一顿,钟楚欣痛的呻吟一声。
他顿了一秒,终究还是大步离开。
看着车疾驰而去,江筱雪终于抖着手掏出止痛片咽下。
她瘫软在地上,捂着抽痛的心脏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顾念辞,我们就到这吧,我实在太累了。”
她点开阅后即焚软件,点开三年没回复过的对话框。
“我愿意把心脏给你妹妹,前提是你为我爸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