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禾不敢深想,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她垂着眼掩去了眸中的惶惑
谢衍昭见她这般模样,一股恐慌顺着脊椎攀升
他捧起她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褪去了平日的温润,翻涌着强烈的占有与势在必得
“沅沅,你知道的,孤不会让你离开。”
沈汀禾被他看得浑身发烫,那眼神太过炽热,太过直白,将他的爱意与偏执暴露无遗,让她有些无措
她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这样看我……”
“为什么不要?”谢衍昭拉下她的手,低头将她的指尖抵在唇边
“孤的心意,本就该让你看得明明白白。沅沅,若不是为皇祖母守孝,我们去年就该成婚了。”
本朝风气开放,女子十七八岁成婚再寻常不过,疼爱女儿的人家虽会多留两年
但沈汀禾也已二十,不宜再拖
更何况谢衍昭,他身为太子,按祖制,及冠便该大婚。为了等她,又遇上太后薨逝,婚事才硬生生拖到了现在
谢衍昭长她四岁,如今已二十四
这个年龄还没成婚的,属实算少的
“你早该是孤的太子妃了。”
谢衍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唇瓣依旧抵着她的指尖
“我们的婚事,筹备了整整两年。凤冠霞帔,红妆十里,孤早已备妥。婚期定在六月,只剩两个月了。”
“沅沅,你逃不掉的。”
谢衍昭的话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如他这个人一般
沈汀禾看着他眼中的执拗与深情,心口的惶惑渐渐被暖意取代
她现在不想想这个问题
沈汀禾蹭着他的锦袍,双臂环住他的腰:“我困了。”
指尖还无意识地攥了攥他腰间的玉带,十分的黏人
谢衍昭垂眸,目光落在她莹白的侧脸
烛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鼻尖小巧挺翘,唇瓣是自然的粉润色泽,透着诱人的软嫩
他眸色渐深,不等她反应,便捏住她的后颈,低头含住了那片渴望已久的软唇
谢衍昭的吻向来强势蛮横,没有半分古人该有的克制
唇齿相触的瞬间,便是全然的占有,唇瓣紧紧贴合,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缠缠绵绵
沈汀禾猝不及防,却推不开他,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带着侵略性的吻
呼吸变得急促,连带着眼尾都泛起了水光
许久,谢衍昭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睡吧,睡着了,孤送你回去。”
沈汀禾眼尾泛红,带着刚被亲吻过的娇憨与羞怯,浑身脱力般倒回他怀里
她一直想不通,她的灵魂是现代人,恋爱的时候亲吻也就罢了
谢衍昭一个实打实的古人,也半点不将男女礼仪放在眼里
仗着自己是太子,仗着两人有婚约,就这般肆无忌惮,动不动就抱着她亲
偏生吻技又好,长得俊美,让人无法抗拒,每次都吻的她晕头转向
吃的太好了,她真的很难拒绝
谢衍昭感受着怀中人儿的轻颤,掌心覆上她的后背,力道轻柔地一下下拍着,动作熟练哄她睡觉
沈汀禾困意渐渐浓重,在他温暖的怀抱与轻柔的拍打中,没多久便睡着了
谢衍昭抱着她穿过寂静的廊道,月色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不多时,便到了她的绛禧院
闺房内处处透着华贵与雅致,里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梳妆台上摆着了华贵的首饰
金簪玉钗、珍珠玛瑙,琳琅满目,一看便知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姐
谢衍昭将她放在铺着锦缎的榻上,他抬手拉下挂在榻边的薄纱幔
青色的纱幔垂落,将榻上的人影遮得朦胧,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褪去外袍躺在她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睡颜
谢衍昭伸出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她的睫毛,感受到那细微的颤动,心底涌起阵阵滚烫的渴望
他在心底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压抑不住的急切与偏执
沅沅,孤要忍不住了,快嫁给孤吧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滑下,带着珍视与笃定
我们的名字会一同被记入史册,生生世世,再也不会分开
—
次日,天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卧房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榻上的沈汀禾还裹着云丝锦被睡得香甜,长发散落在枕畔,睫毛纤长浓密,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
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寝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滑落半边肩头,露出细腻如玉的肌肤
正是昨晚谢衍昭替她换上的
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们低低的问安声
华澜郡主谢妤身着一袭石榴红蹙金宫装,裙摆绣着繁复的花纹,行走间金绣流光溢彩,衬得她身姿窈窕,气度雍容
她随母亲昭荣大长公主姓谢,眉眼间既有皇家贵女的矜贵,又承袭了大长公主的强势果决
温柔婉约的表象下,藏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身后跟着两名贴身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沈汀禾的卧房走来
青萸和青黛正垂手侍立在廊下,见到夫人连忙屈膝行礼:“夫人安好。”
沈夫人微微颔首,示意她们推开门:“沅儿还没醒?”
青萸:“回夫人,小姐还未醒来。”
雕花木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扑面而来
候在外间的青絮和青阑见状,也上前见礼
沈夫人缓步走进里间,一眼便望见榻上蜷成一团的女儿
锦被将她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团子,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模样娇憨又可爱
沈夫人眼里满是怜爱,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女儿额前的碎发
“沅儿,起床了,都巳时了还睡。”
沈汀禾被这温柔的嗓音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娘亲
沈汀禾撑起身子,伸手缠上沈夫人的胳膊,脑袋顺势靠在她的肩头蹭了蹭
“阿娘……我还没睡醒呢,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沈夫人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嗔怪
“你真是被我惯坏了。”
定山王府八年前主子多,但出了那件事之后就没几人了
现在只有深居简出的定山王沈均,世子沈宣,世子妃谢妤,以及沈汀禾和她弟弟沈承舟
大公子沈承柏一年前去了灵州的武安县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