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天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他今天就是要赌,赌这个楚河虽然修为高深,但毕竟年轻,狂妄自大,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敢孤身一人闯进他李家这龙潭虎穴。
只要他敢进来,府里埋伏的三百精锐,加上耗费了李家三分之一家产才布置下来的“四象迷踪阵”,就算弄不死他,也能把他活活困死!
“准备好了!当然准备好了!”李振天连忙躬下身子,做出一副谄媚至极的样子,“楚前辈,您看,这家产实在是太多了,账本、地契、金银珠宝,把我们李家的库房都堆满了。这要是搬到您府上,恐怕得搬个三天三夜。所以,李某斗胆,请前辈您移步府内,亲自清点,也省去了来回的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通往府内的大路完全让了出来。
那条路,铺着青石板,两旁是假山流水,看起来一片祥和。但在楚河眼里,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波动,和隐藏在假山、墙壁、地底的阵法节点,都清晰得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
这陷阱,也太简陋了点。
楚河心里觉得好笑。
他妈的,就这点水平,还想埋伏我一个筑基期?你们是不是对筑基期有什么误解?
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带路吧。”
楚河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抬脚就往里走。
“好!好!前辈这边请!”
看到楚河真的一个人,连犹豫都没有就走了进来,李振天心中狂喜!
蠢货!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你真以为筑基期就无敌了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李家百年世家,到底有多深的底蕴!
他跟在楚河身后半步的距离,不断地介绍着府内的景致,态度谦卑到了极点,仿佛真的是一个在为主人引路的仆人。
而跟在最后面的那些李家长老,一个个也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和杀意,低着头,不敢让楚河看到他们扭曲的表情。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李家的议事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圆桌摆在中央,上面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玉液琼浆。
“楚前辈,您一路辛苦,李某备了些薄酒,为您接风洗尘。”李振天亲自拉开主位上的椅子,“这第一杯,算是李某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您赔罪!”
他说着,亲自端起一个酒壶,就要给楚河面前的酒杯倒酒。
楚河抬手,轻轻按住了酒壶。
“不必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李振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前辈……这是?”
“我对喝酒没兴趣。”楚河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李家所有人的心坎上。“我今天来,是来收账的。”
他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家的全部家产,地契,名册,账本,还有金银珠宝。”
“东西呢?”
图穷匕见!
李振天知道,装不下去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慢慢地直起身子,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楚河,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阴冷,“我李家已经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你何必咄咄逼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跟你?”楚河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你也配跟我‘日后相见’?”
“你!”李振天被这句话噎得满脸通红,眼中杀机爆闪。
“看来,东西是不准备交出来了。”楚河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来取了。”
“取?哈哈哈哈!”李振天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楚河啊楚河,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你真以为,我李家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今天,既然你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猛地一挥手,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动手!给我启动大阵!”
轰——!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李家府邸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楚河只觉得眼前景象一变,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浓雾。四面八方,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无数道凌厉的杀气从浓雾中锁定了他。
大厅里的那些李家长老,也一个个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兵器,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分食的猎物。
“楚河!”
李振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此乃我李家耗费百年积蓄,请高人布下的‘四象迷踪阵’!此阵可迷人心智,乱人五感,更能引动四象之力进行绞杀!别说是你一个区区初入筑基的小子,就算是筑基中期的修士来了,也休想轻易脱困!”
“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儿受的屈辱!用你的命,来洗刷我李家的耻辱!”
浓雾之外,李振天看着被困在阵中的楚河,脸上满是得意的狞笑。
他身边的李振武也兴奋地说道:“大哥英明!这小子果然中计了!等阵法耗尽他的灵力,我们再一拥而上,定能将他碎尸万段!”
“传我命令!”李振天大手一挥,对着隐藏在府邸各处的护卫们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所有弓箭手准备!无差别攒射!给我把他射成刺猬!”
“是!”
一声令下,浓雾之中,响起了密集的弓弦震动之声。
“咻咻咻咻——!”
成百上千支闪烁着寒光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着阵法中央的楚河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