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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上。
他早上出门前答应我,晚上一定回来吃饭。
我推了所有事,亲手做了一桌子菜,从傍晚等到深夜。
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最后等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他和另一个女人在酒店房间,灯光暖昧,女人笑得娇羞。
我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外面下着大雨,我开车冲到他常去的那家酒店。
我浑身湿透,像个疯子一样拍打房门。
门开了,他穿着浴袍,脸上是被打扰的不悦。
漂亮女人裹着被子缩在后面,露出半张楚楚可怜的脸。
“苏攸攸,你他妈跟踪我?!”他劈头盖脸地吼,一把将我推开。
我没站稳,脚下一滑,重重摔在走廊湿滑的地毯上,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顾总,我怕......”漂亮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眼神冷得像看垃圾: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婆子!滚回家去!”
他叫来司机,把我塞进车里,对司机说:“送太太回去。”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那天之后,我发了一场高烧,躺在床上三天。
他没回来,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若是前几年,我稍微咳嗽一声,他都要紧张的叫来私人医生。
我从回忆里抽离,卧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顾庭还在等着我的反应,等着我像以前一样,哭闹,质问,崩溃。
但我没有。
我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轻轻笑了一声。
“顾庭,你曾经说我人老珠黄?可你也一样,看着就让人乏味。”
他僵住了。
半晌,他像是被我的话激怒,又像是被我平静的态度刺激到了。
“行,苏攸攸,你有种。”他摔门而去。
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重新闭上眼。
第二天,顾家家宴。
顾庭的妈妈放言,我要是敢舔着脸再踏入他们家的门,就让顾庭休了我。
我巴不得,就屁颠屁颠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白霜坐在了主桌上,那个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顾庭的母亲,我那位永远端着架子的婆婆,正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话。
顾庭看见我,走过来,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霜霜家里没人,带她来吃个便饭。”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坐在了另外一个位置上。
家宴上很热闹,白霜嘴甜,哄得顾母眉开眼笑。
当然,白霜也不忘记刺激我,时不时把话题引在我身上。
“我觉得姐姐眼角好像有点细纹了,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美容师,要不要介绍给你。”
顾庭听着,直接开口嘲讽了一句:“她毕竟老了。”
顾母则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挑剔与不满。
当初我和顾庭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满了,因为她觉得我不够贤良淑德,不够大度。
后面我闹了三年,她更是越来越讨厌我。
我没有在意他们的嘲讽,安静的吃着饭。
直到一道热汤转到我面前。
白霜起身,像是非常好心的拿起汤勺,对我说道:
“苏姐姐,这汤很好喝,我给你盛一碗。”
她这么说着,手腕忽然一歪。
滚烫的汤水,大半泼在了我伸出去准备接碗的手背上。
“啊!”我痛得低呼一声,猛地缩回手。
我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哎呀!”白霜叫得比我更大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你没事吧?”
全桌的目光都聚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