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大一寒假的年夜饭上,父母为还债,把我定价280万,卖给57岁的陌生鳏夫。
我妈笑着夹走我碗里最后一块排骨,放进哥哥盘中:
“嫁妆也不用备,人家就图你年轻,还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学生。”
她眼睛一亮,又给我舀了一勺肥肉:
“说到这个,你那个985的闺蜜…嫁给你哥正合适,这可是亲上加亲。”
可谈到闺蜜的彩礼时,她却拍桌变脸:
“好姑娘嫁过来是福气,谈钱多伤感情。”
我哥啃着鸡腿,油腻的嘴一撇, 含糊附和:
“就是,都一家人了, 我那帮兄弟说了,现在大学生好追。”
我看着一桌沉默的亲戚和独占整盘鸡腿的哥哥,忽然笑了。
这次,我决定让他们的算盘全部落空。
......
爷爷晚年时,定下过一条规则:
哪个儿子先生出三个男娃,就能继承到他的全部家产。
母亲怀我时,尤其喜欢吃酸的东西。
于是全家都笃定我是男孩,名字早早的就定下,叫承业。
“恭喜各位,是个女娃!”
护士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所有期待。
而后我被匆忙取名招男,招来男儿。
每当亲戚喊这个名字,我都觉得像一句诅咒.
仿佛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召唤一个不存在的男孩。
父母也不甘心。
他们趁着大伯家只有两个儿子,还想再拼一拼。
结果他们为了能怀上,胡乱备孕,最终伤了身体底子。
加上母亲生我时的大出血。
医生只能摇摇头:
“很难再怀孕了。”
同年,大伯家第三个儿子满月。
爷爷大摆筵席,取名耀祖。
从此我们家在大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
连我伸手去夹一块红烧肉,都会被爷爷用筷子敲开。
“女孩子,吃那么多肉做什么?留给弟弟们。”
七岁的我,第一次明白,在这个家里,我连吃肉的资格都需要别人施舍。
后来爷爷去世,每次家庭聚会,大伯一家都是主位,我们缩在角落。
平日吃饭时哥哥家宝的碗里堆满鸡腿,我碗中只有青菜。
每次的理由都是一样:
“让你哥多吃,他是男孩,需要长个。”
我常常在夜里饿得睡不着。
听着哥哥在隔壁房间打游戏的声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为什么偏偏是我?
长大后,父亲负债累累也要送哥哥读县里最贵的中专,三年学费五万。
衣服鞋子也都是三位数打底的品牌。
而我只有破破烂烂的书包和林家宝传下来的衣服。
我考上重点高中,父亲皱眉:
“女孩读那么好干嘛?”
最终我上了公立学校,因为便宜。
哥哥中专三年,换了三个女朋友,花钱如流水。
我却在食堂擦桌子赚生活费,指尖浸在油腻里,洗都洗不干净。
我收到985录取通知书那天,哥哥正因打架被中专劝退。
父亲看着两份通知:
一份金光熠熠,一份皱如废纸。
他长叹一声,将我的通知随手丢在茶几上。
母亲的反应更直接:
“女孩子读那么高,心野了难嫁人。”
“你看你哥,虽然中专没读完,但到底是男孩子,总有出路。”
她转身去给哥哥煮面,加了两颗荷包蛋。
家族宴会上,老一辈听说我考上985,只嗯了一声。
转头却塞给打架被记过的堂弟一个大红包:
“男孩子调皮点好,将来能闯。”
父母为了给哥哥铺路,做了两件蠢事:
借十万送哥哥读中专,抵押老房为他在镇上买婚房。
如今中专白读,婚房空置,债务却如山压顶。
催债电话终日不断。
那晚,我听见父母压低声音的争吵。
“王老板那边说好了,280万......”
“可她才21......”
“不然怎么办?债主明天就来!”
年夜饭前夜,母亲罕见地给我买了新衣。
是红色俗艳的款式。
她逼我穿上,左右端详:
“好看,喜庆。”
她的手抚过衣料,动作像商人验货。
父亲在客厅与王老板通电话,声音谄媚:
“是是是,985大学,成绩好,人也本分......”
我隔着门听见,胃里一阵翻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