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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重生后,我成了不作为的大学生村官。
贫困户家的独女淹死在水渠,我明知水渠管理不善,却拒绝帮忙争取赔偿。
书记让我给不肯让出地方修路的几户人做思想工作,我在村里转了一圈,只招猫逗狗,恐吓小孩。
村里重修族谱,让我请大明星回村为乡亲们表演,我却请了卖艺为生的残疾人。
孙书记要开除我,村民们见我就扔烂菜叶,连爸妈都骂我黑心,我依旧死不悔改。
只因我不想再重复前两世的噩梦。
......
“小李醒醒,水渠出事了,跟我去看看。”
被人摇醒,我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趴在村部的办公桌上。
戴上眼镜,桌上的钢笔映出我扭曲的脸,头发是年轻的黑色。
我竟然又回到了2004年,小含淹死的这天。
水渠旁,头发斑白的男人双眼通红,两手直朝自己脸上招呼。
“蠢东西,自己女娃都看不住!”
旁边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孙书记摇头叹气,指挥众人送医。
下午村里就紧急开了个会。
“刘毅家是贫困户,夫妻俩五十多岁才盼来一个独女,现在淹死了,老两口以后无依无靠,村里不能坐视不管。”
孙书记皱眉咂了一口茶,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
心里一紧,想到前两世的惨状,我僵硬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小李今天怎么了,为村民解决问题和谋福利,你一向最积极啊?”
孙书记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王参身上,他扣上钢笔,迫不及待起身,说出了我前两世说过的话。
“这件事虽是意外,但水渠附近既没有警示标语,也没安装围栏,我们可以主张向水渠负责人索赔。”
孙书记猛拍脑袋,连连说好。
我出声反对,却说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就这么办,小王,交给你了。”
孙书记一锤定音,散会后,王参得意地撞开我,哼着歌出门了。
绝不能让他争取到赔偿!
我跑上前将他拦下,争吵声引来了其他村民。
“小李一向明事理,他不让争取赔偿,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隐情?难道小含是被刘毅两口子故意淹死的?”
大姐说完就捂住了嘴,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妥,但一双放光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不是。”我斩钉截铁地摇头。
村里嫌弃女儿的人不少,但刘毅两口子是实实在在地把小含当宝贝疙瘩疼。
衣服破了就换新的,鞋子永远合脚,头发想留多长就留多长,每天都有5毛钱零花。
“你这婆娘,老刘两口子都跑到水渠寻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闻言,我骑上摩托飞速赶到了水渠。
“毅老哥你这是做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人要往前看呐!”
刘盛业一人拉着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看到我来了才松了口气。
虽没入冬,但风吹得人身上发寒,我们费了老大的劲,半扛半拖才把两人带到了他家。
两口子不说话,只是哭,也不肯把湿衣服换下来。
直到王参进来,说会帮他们找点盼头。
“水渠方对小含的死也有责任,我会帮你们索赔,你们以后也可以收养一个女儿。”
“女儿!”两口子眼里突然有了神采。
但我不得不阻止他们索赔:“盛业叔当年组织修建水渠是为造福一方,向他索赔岂不是寒了好人的心?更何况小含的死也有监护人的责任。”
“你!”王参气得伸手要打我。
“好了,是我做事不周全,害小丫头没命,我该赔。”
盛业叔说着就要去拿存折。
我拉着他惊恐大叫:“不可以,绝对不行!”
“李哲,你是不是有病!”王参上前掰开我的手,“盛业叔自己都愿意赔钱,你还在这儿抽什么风!”
“不行就是不行!”我急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几乎都扒在了盛业叔身上,“要是赔了钱,我就到处放火,然后自己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