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骚包紫色跑车一头扎进一个比苏瑶之前那个“安全屋”规模大了百倍的、堪称钢铁山脉的巨型垃圾处理站。各种报废的悬浮车壳、工业机械残骸、废弃的电子元件堆砌成连绵起伏的“山峰”,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机油、金属锈蚀和臭氧混合的复杂气味。

苏瑶操控着这辆动力澎湃(但引擎盖还在冒烟)的“圣女座驾”,在狭窄扭曲的钢铁峡谷中穿梭,动作熟练得如同在自己家客厅遛弯,好几次车漆距离尖锐的金属残骸只有几厘米,看得我心惊肉跳。

“吱嘎——”一个漂亮的甩尾(如果忽略车身刮擦金属发出的刺耳噪音),跑车停在了一个由几块巨大飞船装甲板斜搭成的、相对干燥的三角空间里。

“到了,我的‘战略储备库’兼临时研究所。”苏瑶熄火,推开车门。引擎盖下冒出的烟更浓了,带着一股烧焦的塑料味。

我跟着下车,腿总算不抽筋了,但浑身下水道的“芬芳”依旧浓郁。环顾四周,这里确实像个末日堡垒。装甲板内侧挂着各种工具、线路板,中央是一个用废旧控制台拼凑起来的工作站,旁边甚至还有一张用废弃安全气囊充气做成的简易床垫。

“行吧…至少比下水道强。”我认命地耸耸肩。

苏瑶没理我,径直走到工作站前。她那只闪烁着稳定蓝光的机械左臂咔哒一声,小臂外侧弹出一个微型接口,拉出一根数据线,直接插进了骚包跑车的中控台接口。

“借用一下你的‘圣女’算力。”她面无表情地说着,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操作。工作站的主屏幕上瞬间亮起,开始加载那把铁盟改装武器的详细三维模型和能量残留数据流。

屏幕上,绿色的数据瀑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夹杂着各种复杂的能量波形图和结构分析。我看得眼花缭乱,感觉在看天书。这玩意儿,比老张头的牛肉面秘方还难懂。

然而,就在我百无聊赖,目光随意扫过那疯狂滚动的数据流时,异变再生!

嗡!

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劣质蜂鸣器!视野瞬间失真、扭曲!屏幕上那些冰冷的、绿色的、代表科技派分析逻辑的代码和数据流,在我“灵能共鸣”的视野里,骤然褪色、变形!

它们不再是0和1构成的逻辑链条,而是变成了一股股粘稠、污浊、如同凝固污血般的暗红色能量流!这些能量流扭曲盘旋,散发出与面馆里那腐蚀火焰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恶意和混乱!它们在屏幕上疯狂蠕动、交织,勾勒出一种极其古老、扭曲、带着亵渎意味的符文形态!这种形态,我在灵能研究院的墙壁上共鸣到过一丝模糊的印记!

“卧槽!”我猛地捂住头,剧痛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指着屏幕失声叫道:“苏瑶!这病毒!这他妈不是科技派的东西!是灵能!是那种被改造过的、带着污染效果的古代灵能符文!它们把自己伪装成了科技病毒!”

苏瑶敲击键盘的手指瞬间僵住!她猛地转头看向屏幕,又猛地看向我扭曲痛苦的脸,眼神锐利如刀:“你确定?!”

“确定!比确定老张头牛肉面里是合成肉还确定!”我疼得龇牙咧嘴,“这玩意儿在我脑子里跳舞!跟研究院墙上那些鬼画符一个德性,就是更恶心!”

就在我话音刚落——

嗡——!!!!

苏瑶的整个机械左臂,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夺目的蓝色光芒!那光芒不再是之前的稳定流淌,而是如同狂暴的电流,在她精密的金属骨骼和仿生外壳下疯狂奔涌、跳跃!一阵低沉而愤怒的、如同远古凶兽咆哮般的嗡鸣声从手臂内部震荡而出!

“呃!”苏瑶闷哼一声,脸色再次发白,右手死死抓住剧烈震颤的左臂。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巨大的惊愕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感应?

“核心…它在…愤怒?!”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颤抖,“它确认了你的说法!这污染源…亵渎了某种…它守护的规则?!”

蓝色的光芒狂暴地闪烁着,机械臂剧烈地抖动,仿佛里面困着一头试图挣脱牢笼的猛兽。苏瑶极力想控制住它,但那股来自核心的、仿佛源自本能的愤怒能量太过强大!

突然!

失控的机械臂猛地抬起,五指张开,不再是炮口,而是掌心对准了垃圾堆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早已废弃的、布满灰尘的灵能广告牌!那广告牌上原本模糊地印着某个过气灵能偶像的画像。

嗡!

一道粉红色的、异常柔和、甚至边缘还带着几个闪烁的卡通爱心图案的能量脉冲,毫无预兆地从机械臂掌心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广告牌的能源接口!

滋滋…啪!

废弃多年的广告牌先是闪烁了几下,内部残存的能量被强行激活,线路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紧接着,整个广告牌猛地亮了起来!光芒刺破了垃圾场的昏暗!

屏幕上,一个穿着水手服、扎着双马尾的Q版卡通少女形象瞬间出现,伴随着一个甜得发腻、充满气泡音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垃圾场:

“灵能美少女战士,艾莉酱!代表月亮——净化你!啾咪~!”

粉红色的光芒映照在我和苏瑶两张呆滞、沾满污泥的脸上。

广告牌上的Q版少女还在卖力地扭动,发射着虚拟的“爱心光波”,背景是闪烁的星星和巨大的粉色月亮。

垃圾场里一片死寂。

只有废弃广告牌那甜腻的“啾咪~”声和机械臂内部残留的、愤怒的低沉嗡鸣声,形成了荒诞到极致的二重奏。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苏瑶。

苏瑶也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我。

她那张清秀的脸,此刻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的机械臂为什么突然少女心爆炸”的巨大茫然和一丝…社死般的羞愤?她那条刚刚还在“愤怒咆哮”的机械臂,此刻掌心还残留着一点粉红色的光晕,微微颤抖着,仿佛也在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

“…呃…”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发干,指着还在卖萌的广告牌,“苏工…你这核心…还挺…挺有童趣?”

苏瑶的脸彻底黑了,眼神瞬间从茫然切换到杀人灭口模式。她猛地一握拳,机械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那道粉红色的光晕瞬间熄灭。

“闭嘴!”她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再提一个字,我就用这‘有童趣’的机械臂,帮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代表月亮物理净化’!”

我立刻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但内心疯狂刷屏:卧槽!这核心绝对有问题!人格分裂?还是被上古灵能美少女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