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刺骨的寒冷仿佛凝固了时间。苏瑶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冰雕,失神地站在原地,泪水在脸颊上凝结成冰,又簌簌落下。父亲临死前最后的影像,袖口那枚冰冷的投降派徽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脏上。支撑她多年的复仇目标,瞬间崩塌、反转,巨大的痛苦和茫然几乎将她吞噬。
“苏瑶!苏工!”我冲到她身边,用力抓住她冰冷的肩膀摇晃。冰窟外,那种被强大存在锁定的恐怖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越来越近!另一半核心被激活的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足以吸引方圆百里内所有“鲨鱼”!
“醒醒!你父亲用命保护的东西!你想让它落到那些混蛋手里吗?!”我对着她耳边低吼,声音在空旷的冰窟里带着回音,“焚天来了!铁盟也来了!再不走就真成冰雕了!”
“父亲…”苏瑶瞳孔微微聚焦,失神的眼睛看向悬浮在空中的另一半核心晶体,又低头看向自己那条承载着父亲遗志和另一半核心的机械臂。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和冰冷决绝的火焰,在她眼底重新燃起。她猛地一咬牙,抬手擦去脸上的冰泪,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走!”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机械臂蓝光一闪,一道牵引光束精准地射向悬浮的核心晶体。晶体嗡鸣一声,顺从地被蓝光包裹,瞬间缩小,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机械臂的肘部关节,消失不见。
冰窟深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在告别。
我们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冰窟入口!
刚冲出那喷吐着寒气的洞口,刺目的红光瞬间灼痛了双眼!天空,如同被泼洒了滚烫的岩浆,呈现出一种病态而压抑的暗红色!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与冰窟的寒气形成剧烈的对冲!
半空中,一个身影如同燃烧的太阳,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和威压!焚天!灵能派最激进的领袖!他悬浮在离地数十米的空中,火焰凝聚的长袍猎猎作响,赤红的双目如同熔岩,死死锁定在刚刚冲出的我们身上!他身后,十几名全身笼罩在暗红色能量光焰中的灵能死士,如同忠诚的鬣狗,散发着冰冷而狂热的杀意!
“亵渎灵能的异端!”焚天的声音如同雷霆,裹挟着灼热的气浪滚滚而来,震得脚下的冰层都在嗡鸣,“竟敢染指昆仑圣物!交出核心!赐尔等焚灭,净化尔等污秽的灵魂!”
他话音刚落——
轰隆隆隆!!!
沉闷如滚雷的引擎轰鸣声从地平线方向炸响!烟尘冲天而起!一支由厚重的装甲运兵车、狰狞的履带式突击炮和十几台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动力机甲组成的铁盟猎杀部队,如同钢铁洪流,碾过白骨荒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鸣而至!车身上的齿轮闪电标志在暗红天幕下格外刺眼!
“发现目标苏瑶、林风!以及…灵能派焚天势力!”铁盟指挥车的扩音器里传来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执行最高指令!夺取目标物品!清除所有阻碍!开火!”
“开火!”铁盟指挥官咆哮着重复命令!
嗡——!轰!!!
数十道粗大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高能粒子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齐刷刷地射向半空中如同靶子般的焚天一行人!科技派最纯粹的毁灭能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哼!铁盟的科技渣滓!也敢在圣焰面前放肆?!”焚天眼中怒火更盛,仿佛被科技武器的攻击彻底激怒!他看都没看下方逃窜的我和苏瑶,双臂猛地向两侧展开!
轰——!!!
以焚天为中心,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火焰漩涡瞬间成型!漩涡中心温度高得扭曲了空间!无数颗桌面大小、燃烧着暗沉毁灭之焰的恐怖火球,如同流星火雨,从漩涡中狂飙而出,带着焚尽万物的气势,铺天盖地地砸向下方冲锋的铁盟装甲洪流!
轰!轰!轰!轰!轰!
铁盟的粒子光束狠狠撞上焚天身前的火焰屏障,爆发出刺目的能量闪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而焚天召唤的毁灭火球,也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在铁盟的车队之中!
一辆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运兵车被一颗火球正面击中!坚固的合金装甲如同纸糊般瞬间被熔穿、撕裂!剧烈的爆炸将整辆车撕成燃烧的碎片,里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规避!规避!能量护盾全开!”铁盟指挥官惊恐的咆哮在通讯频道里响起。突击炮和动力机甲撑起幽蓝色的能量护盾,在密集的火球雨中艰难穿行,同时疯狂地向空中倾泻火力!
咻!砰!轰隆!
滋啦!轰!哗啦!
高能粒子束撕裂空气的尖啸、能量护盾被火球撞击的爆鸣、装甲被撕裂熔化的刺耳声响、剧烈的爆炸声…各种毁灭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暗红色的天空被能量爆炸的闪光一次次照亮!燃烧的金属碎片、熔融的装甲残骸如同雨点般从空中落下!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金属烧熔和血肉焦糊的恐怖气味!
我和苏瑶,就夹在这两股毁灭洪流中间,距离爆炸点不足百米!狂暴的气浪夹杂着灼热的金属碎片和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们身上!我们只能死死趴在一处被巨大骸骨稍微遮挡的洼地里,抱着头,感受着大地在炮火中颤抖!
一颗燃烧的装甲车履带碎片“咚”地一声砸在我们前方几米处,溅起滚烫的沙土!
“卧槽!”我缩了缩脖子,感觉头发都被烤焦了。
苏瑶脸色苍白,但眼神冰冷,她死死盯着空中那如同火焰魔神般的焚天,又看看远处在炮火中挣扎反击的铁盟部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投降派、铁盟、焚天…都是仇人!
我看着头顶这场由两派死敌为我们“倾情奉献”的、规模空前的“烟花秀”,爆炸的光芒在脸上明灭不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炮火中几乎听不见:
“…苏工…现在…现在趁乱跑路…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