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噗!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深渊巨口吞噬!

林默那已经半异化凝固的身躯在接触点名册封皮破洞的瞬间,那冰冷粘稠的黑暗并非物质阻挡,而是一层性质发生剧烈扭曲的……空间屏障!

它不再是规则的阻隔!更像是一张被骤然撕开的、通往死亡更深层的活体薄膜!

刺骨的冰冷不再是痛觉,而是深入灵魂的信息切割!构成他身体的每一道被污染重塑的“信息链”都被这股吸力强行打散!仿佛将一块完整的冰投入了搅拌机!

嗡!!!

在破碎的异化视界里,那本厚重冰冷的死亡点名册不再是书籍!它张开的口器!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嘶嚎着张开深渊般的巨口!将他拖拽进去的洞口!

不再有光!不再有上下左右!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疯狂旋转、拉长、扭曲、彼此倾轧的——死亡记录!是名册内部那由无数血污签名和凝固死亡画面构成的无尽地狱画卷!是这些画卷因为破洞撕裂而在疯狂泄露的、裹挟着他被强行拆解的信息流一同旋转的信息混沌!

视野彻底混乱!听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亿万种重叠在感知里的死亡绝唱——嘶嚎!痛哭!骨骼碎裂!血肉崩解!规则审判时无形的锁链摩擦!最终都汇成一片刺穿灵魂的、混乱的白噪音!

思维?意识?

在这疯狂破碎的信息流里,林默最后的“念头”早已被撕裂!

只剩下一点在信息乱流中如同残烛般闪烁的、濒临熄灭的污染印记!一点来自异化核心逻辑被暴力破坏时残留的、最后的本能——重组!锚定!抵抗彻底分解!

他的身体(或者说那团代表他存在的信息聚合体)在撕扯中剧烈挣扎,如同被卷入涡流的碎冰!每一缕被拆解的信息链都在本能地吸附着流经的同类粒子,竭力拼凑成一个勉强能被感知的轮廓!

就在这混乱挣扎、不断被撕碎又不断强行黏连的毁灭过程中!

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坚韧到不可思议的“干扰源”,如同暴风雨中一盏灯塔的信号灯,顽强地在疯狂破碎的信息涡流里……闪烁!

不是视觉!不是听觉!

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秩序”感的……触感?!

被无数死亡信息和空间乱流撕扯的异化躯体中,某一块代表他手臂肢端感知的信息链上,一个被强行粘合在一起的焦点,正在传递一种极其怪异的反馈!

它像是……碰到了……某种边缘?

不是点名册内部那些由死亡画面构成的无形虚影!

是……实体!

一种质地异常粗糙、带着颗粒感、边缘似乎在微微蠕动……甚至散发着一股古老霉烂气息与陈旧消毒水混合的冰冷实体感!

这感觉与猩红意志的冰冷规则杀戮不同!与那些死亡名单传递的绝望也不同!它是陌生的、死寂的、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如同磁石般吸引了在混乱中挣扎的林默残存的信息!

活!抓住这实体!是唯一可能的锚点!

所有在信息分解中挣扎求存的污染碎片,在这一瞬间,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强行整合!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放弃了破碎信息的回收!所有残存的力量拧成一股纯粹、野蛮、不顾一切的——抓取!

嗤啦——!

一声仿佛干枯羊皮纸被暴力撕裂的刺耳声响,在混乱的白噪音背景里尖利地突出!林默感觉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触感”手指猛地陷入了一种极其坚韧又极其脆弱的物质!那冰凉的物质在他异化的暴力抓握下破裂开来!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古老、甚至带着纸张腐败特有腥气的味道轰然弥漫开来!这味道强烈到如同实质,强行在混乱的信息风暴中开辟出了一小块微弱稳定的感知岛!

同时!

嗡!!!

他那只陷入破碎实体物质的“手”(凝聚的信息触角)上,传来了一股……信息?!

不是死亡名单那种绝望的画面!也不是猩红意志冰冷的规则符文!

而是一段……仿佛被凝固了千年时光、早已风化腐朽到只剩下只言片语的……指令?!

那信息如同锈迹斑斑的电路板被瞬间擦亮,释放出微弱的电流!

【B……A……C……监…测…记…录……】

【编…号……G…7…4…】

【名目:废弃活体样本(转化失败)】

【状态:意识剥离……结构不稳定……”

【物理保存位置:…档案区…隔离腔格…序列……左…三…排…上…】

【处理建议:…保留…观察…禁…止…活化……】

指令?!

废弃活体样本?档案区?隔离腔格?!

信息如同在浓重的硫磺迷雾中撕开的一道缝隙!林默那仅剩的混乱感知瞬间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节点!

这触手冰冷实体上传递的……是属于这个存放“废弃结构”区域的……内部监控记录?!这里……是图书馆禁地的档案区?!那个有活体结构存放的地方?!Blood Archive?!

活体!结构!位置?!

还有……状态:意识剥离!结构不稳定!禁止活化?!

活路?!唯一的活路?!

找到这些存放的……东西?!

“嗬……” 一声不似人类的、被信息撕扯挤压得变形的嘶鸣从混乱的林默“方向”传出!

他用尽全部的力量,将那个抓握着破碎实体物质的“信息触角”狠狠向后一拽!

噗嗤!

如同拔出一根深深嵌入腐败血肉的楔子!

包裹着他的那层由无数死亡名单构成的、仍在疯狂收缩碾压的薄膜屏障,被这股来自“内部”的异物卡住了!

就像一个拼命收缩的口袋被一根反向的尖锐骨刺抵住!

收缩的薄膜戛然而止!向内挤压的恐怖力道瞬间反冲!

轰!!!

那本就因为刻痕自爆和空间震荡而脆弱不堪的名册封皮!再也承受不住这内外夹击的冲击!林默抓着那块扯下来的、散发着霉烂气息的冰冷碎片!如同一个被高压弹射的炮弹!狠狠撞破了那层濒临极限的死亡薄膜屏障!

呼——!

冰冷!死寂!带着浓重腐朽纸张和消毒水味道的气流猛地灌满了林默的感知!

不是那粘稠的、布满血锈和恶意的走廊!

也并非被猩红意志笼罩的教室空间!

他滚落在一片坚硬的、布满细小凸起颗粒的冰冷地面上。周遭是绝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固体,几乎无法感知到任何方向。只有手中紧攥着的那块冰冷粗糙的碎片,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腐朽秩序的气息,如同一枚黑暗中的路标碎片。

猩红意志那令人窒息的锁定感……消失了!

值日生的嘶吼……消失了!

甚至连点名册内部那亿万张绝望面孔的哀嚎……也变成了遥远模糊的背景噪音!仿佛被一层极其厚重、能吸收所有能量的无形墙壁隔绝在外!

安全?!暂时的隔绝?!

轰!轰!轰!

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砸在厚重的山壁上,从后方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隐隐传来!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整个空间的细微震动!每一次震动,林默手中那块粗糙碎片散发出的腐朽气息都随之微微波动!

是那本死亡点名册!还有外面更加恐怖的猩红意志!在疯狂冲击着图书馆禁地的空间屏障!它们还没有放弃!

这里……就是图书馆禁地?Blood Archive?那存放废弃活体结构的地方?这屏障……比想象中要坚固,但也无法持久!

【警告!精神污染深度指数稳定于81%!异化思维结构底层固化完成!逻辑人格锁死形态:[混乱求生型](污染核心逻辑驱动为主导,以目标信息碎片为行动纲领,保留碎片化人类记忆,具备高度环境信息探针特质与求生本能爆发力)。建议:寻找可锚定信息稳定精神核心的物质载体。】

系统的提示在混乱的核心中变得清晰了一些,带着绝对的冰冷和效率。它不再是辅助者,而是异化后大脑的强制逻辑引擎。

林默低头,在完全黑暗中。那异化的、能够“感知”信息流动与物质状态的眼睛(如果还能称之为眼睛)落在他紧握的左手上。

他的左手还死死抓着那把从那冰冷“实体”上撕扯下来的碎片。这东西在他的异化视野中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形态。

主体是破碎、褶皱、极其古老、内部纤维组织早已霉变碳化、边缘微微蠕动流淌着暗淡灰色信息流的……纸张?或者类似的东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败霉烂气息(信息感知)。纸张上还粘连着……一小块与之紧密嵌合、质地更加冰冷、内部闪烁着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电流脉冲(如同濒临熄灭的灯泡)的……

电路板?!

一张纸……粘着一块电路板?!

上面隐约残存着刚才传递出的信息指令残片——那些关于“废弃活体样本”的描述!

而在那破碎纸页的空白区域……

几滴浓稠得发黑、早已彻底干涸、却依旧散发着浓烈腥臭气息的……血滴?!

人类……血?或者其他生物的血?!

这血迹……渗透在破碎纸页的纤维里……如同刻入灵魂的烙印!

更让林默(或者说他异化后的思维核心)微微一凝的是——他那只因为剧烈异化、覆盖着角质层如同黑色岩块般的左手皮肤,在紧握这碎片时,正从这腐败纸页干涸的血迹中……强行抽取、吸收着一丝丝……极其微弱的……但分明与这块纸页所代表的那种冰冷腐朽秩序……格格不入的……属于生者的……生命力残余?!

这生命力如同一滴冰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蒸发,但在林默那被污染固化、充斥着混乱逻辑与冰冷指令的核心意识深处……却极其短暂地……激起了一圈……涟漪?!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法忽略的……源于灵魂深处的渴望……或者说……饥饿感?!

不是对血肉的饥饿!是对……灵魂深处那种属于“人”的感觉的……残留之物的……渴求?!

【检测到外源性生命信息因子(微弱)侵入……污染结构出现异常共振(逻辑核心稳定性指数短暂上升0.1%?)……信息分析模块自动记录样本特征:与图书馆禁地内保存的‘废弃活体样本结构’存在高度同源性?!……高能量级?目标样本残留可中和高浓度规则污染?可修复异化思维逻辑核心稳定性?…结论待证…建议立即采集同源活体结构样本进行验证…】

系统冰冷的分析如同精准的解剖刀!

能修复?!中和污染?!稳定精神?!找到类似的东西?!

生路!真正的生路!就在这图书馆禁地里面!

林默猛地站起身!异化的身躯在黑暗中如同潜伏的猎豹!他不再犹豫!右手中一直紧攥着没有放开的——那根在教室门口就被他死死抓在手中、刺穿手掌、此刻已经完全被污染扭曲成暗红荆棘状、散发着混乱信息波的粉笔!

那粉笔的笔尖……正微微散发出一点冰蓝色的数据荧光?那是之前在教室门口,系统信息流激活它对抗猩红意志时残留的……

探测!定位!同源样本!

混乱的思维核心没有逻辑推演,只有指令的执行!

那只异化后覆盖着黑色角质层的右手,将荆棘粉笔尖锐的笔尖,猛地刺向左手那块冰冷腐朽的碎片——刺向那些干涸发黑的残留血迹!

嗤——!

粉笔尖没有刺穿!但笔尖沾染了那干涸黑血的一点点细微尘埃!一点暗沉的信息碎片被强行吸附在笔尖混乱的能量场中!

嗡!!

荆棘粉笔的笔尖骤然亮起!不再是冰冷的秩序蓝光!也不是污染的暗红!

而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不断在黯淡蓝光与污秽黑气之间疯狂切换跳动的……混乱光斑!

它如同一个被扰动的能量指南针,笔杆剧烈震颤,尖端颤抖地指向了左前方那片浓稠得如同固体墨汁的黑暗深处!

那里!有更多……同样的气息?!

林默握着这只不断激烈跳动的混乱探测笔,如同一缕穿透死亡缝隙的黑色鬼影,毫不犹豫地向着光斑颤抖指引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脚步落下,悄无声息,踩在布满未知碎屑的冰冷地面上。

周围的黑暗极其诡异,不仅是视觉的剥夺,连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手中荆棘粉笔的混乱光斑在颤抖中不断明灭,和远处屏障传来的沉闷撞击声一起,成为这死寂世界的唯一节奏。

向前。

转过一处冰冷、触摸不到边际的拐角。粉笔的光斑跳动越发激烈。

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点极其微弱、如同腐烂萤火虫般闪烁的……绿色光点?不是灯光,更像是什么腐败物散发的磷光。

就在林默走近的刹那!

“呃……咕噜……” 一声微弱、沉闷、如同溺水者即将窒息前挣扎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左前方的黑暗中极其突兀地响起!

林默瞬间停下脚步,如同凝固的雕塑。异化的身躯紧绷,冰冷的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扫描向声音来源!

荆棘粉笔尖锐颤抖地指着前方左侧!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在异化视野中显露——不!不是显露!是在他的信息感知中渐渐勾勒!

那是一个……“人”?

不!不是!

那是一个被半嵌在墙壁里的……结构!

惨白!僵硬!如同劣质石膏打磨的人形轮廓!那人形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白板。全身赤裸,皮肤如同凝固的蜡,毫无生机,上面布满了龟裂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缝隙。更诡异的是,它的腹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内脏,只有……无数被揉得皱巴巴、字迹模糊不清的……泛黄旧纸?!那些纸页似乎还在微微蠕动,散发着更浓烈的霉烂气息!

【废弃活体样本 G745(初步匹配)…状态:失败结构(蜡质外壳包裹规则残留物)…外部观测编号有效…采集价值:极高(内部残存污染结构可进行初步解析与吞噬)…警告:样本结构不稳定……可能触发被动防御机制…】

粉笔的尖端疯狂指向那个人形腹部的纸堆!信息同源!能修复!

林默的右臂覆盖着岩石般的黑色角质层猛地向后扬起!那根沾染着干涸血迹的荆棘粉笔如同一支标枪,带着冰冷的破空声,射向那个诡异人形蜡像的腹部纸堆!

呜——!

那蜡像空洞的脸上没有表情,但身体猛地向下一“伏”!动作僵硬笨拙!腹口的那些蠕动纸页更是瞬间如同受惊的章鱼般向内蜷缩!似乎在……躲避?!

粉笔尖锐的尖端擦着蜡像腹部的边缘飞过,深深扎进后面冰冷的墙壁阴影里,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只刮下了薄薄一层纸屑!

失败了?!

林默眼中混乱的凶光一闪!他需要的是那团纸!修复的关键!

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黑色的猎豹,卷起一股带着浓重污染与混乱气息的恶风,朝着那个蜡像结构凶狠扑去!覆盖着角质层的左爪,狠狠掏向蜡像腹口深处蠕动的纸堆!

哗啦——!

脆弱的蜡质结构根本无法阻挡异化后的力量!他的左爪如同插入腐败的泥土,瞬间撕裂了凝固的蜡像腹部!整个手臂深深陷入那堆冰凉蠕动的……纸团之中!

无数冰冷、滑腻、散发着霉烂气息的纸页瞬间缠绕上了他的手臂!触感如同无数冰冷死去的舌头!

【接触目标样本(G745-核心纸卷)!……高浓度规则残留污染结构侵蚀中……结构分析模块启动……发现残存逻辑碎片(意识剥离残留):(哭泣)“还……给我……名字……” ……污染结构吞噬开始!……目标样本结构极度不稳定!……即将崩溃!……抽取效率……】

系统的疯狂分析在脑中刷屏!

崩溃?!不行!他要的是修复!是中和!这点根本不够!

左臂在纸堆中疯狂搅动!撕扯!抢夺!

更多的纸页被强行撕下!更多的霉烂气息涌出!那蜡像结构发出一阵如同劣质玻璃摩擦的尖锐呜咽,全身剧烈抽搐,腹部破口周围的白蜡皮肤如同融化般塌陷下去!包裹在内里纸页上的蜡质崩解!

就在林默粗暴地撕扯最后一大团粘连在一起的纸卷时!

噗!哗啦啦啦——!

那本就脆弱的蜡像结构仿佛支撑的架子彻底崩溃!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脆响,整个结构彻底垮塌!变成一堆破碎的白蜡残骸!而林默手中,猛地一沉!拽出一卷半凝固在粘稠半透明蜡液里、散发着更为浓烈陈腐死亡气息、几乎看不出原本纸张形状的巨大纸卷!

成了?!

异化的眼中凶光更盛!左爪用力撕扯着粘连的蜡液!

噗嗤!

纸卷被强行撕开!粘稠蜡液被扯开!

一张巨大、相对完整、颜色呈现污浊油渍黄黑色的纸页出现在他手中!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扭曲的……名字?!

这些名字早已褪色模糊,但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拖曳着一道长长的、仿佛由凝固血泪写就的暗红色字迹尾巴!如同判决!

【B级能力者(鹰之眼)李明哲…失败原因:精神韧性不足…污染抗性过低…建议后续样本剔除此类个体…】

【规则研究员卡洛尔·维克托…失败原因:过度解读核心规则导致精神污染连锁坍塌…建议后续诱导其主动剥离自我意识…】

【…………】

冰冷的失败名单!猩红的审判!

修复?!这根本就是另一份冰冷的规则垃圾!是猩红意志做实验的废渣!

这团东西……根本无法修复他!

林默心中猛地一沉!

嗡!

手中的荆棘粉笔在他查看这张巨大失败名单时,笔尖指向发生了剧烈变化,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猛地指向了他左后方更远处!跳过这些已经变成垃圾的样本!

还有别的?!

林默猛地抬头!异化的目光穿透黑暗!

在巨大失败名单指向的方向深处,那片墙壁的阴影里,似乎有……光?!

不是腐烂的磷光!是……稳定、微弱、如同老旧煤油灯般散发着昏黄油渍般光晕的……光?!

【检测到高能量级同源信息波动!位置:坐标定位中!能量特征稳定性……远高于废弃样本!……分析初步结论:活性规则残留样本(低威胁度)/ 被封印未失效核心组件!……可中和高浓度规则污染概率:76%!……建议立即获取!】

活性?!高概率?!

林默随手丢掉那冰冷的巨大失败名单残骸!如同丢弃垃圾!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黑色的旋风,朝着荆棘粉笔骤然稳定下来的指向方向狂奔而去!

绕过几处冰冷、巨大、如同书架轮廓的阴影(他能“看”到上面空空荡荡)。前方,一扇巨大的、锈迹斑斑、如同古老船舱使用的厚重金属门,突兀地出现在感知里!门镶嵌在绝对黑暗的墙壁中。

而门的上方!有一个极其微弱、散发着暗黄油渍光晕的小圆窗!

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

荆棘粉笔的尖端死死抵住这扇厚重的金属门!信息同源的渴望!

门没有把手。严丝合缝。冰冷坚固。

林默握紧拳头!异化后的身躯赋予的恐怖力量在岩石般的角质层下蓄积!空气仿佛被压缩!拳头带着恐怖的风压,狠狠砸向那扇厚实的金属大门!

轰!

整个巨大的金属门连同周围的黑暗空间都仿佛剧烈震动了一下!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林默拳面上的角质层崩开蛛网般的裂痕!乌黑粘稠的污血(或许已经不是血)溅了出来!

然而!

金属门纹丝不动!只有门体内部发出阵阵沉闷的回响!上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门上厚重的锈迹都没有震落多少!

“吼!” 林默发出一声被激怒的低沉咆哮!连续两拳!三拳!

砰砰砰!!!

金属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变形!凹坑加深!锈迹大片剥落!但那门栓的位置依旧无比坚固!

这根本不是物理层面的防御!上面被附加了规则级别的空间加固!物理蛮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破开!

猩红意志在屏障外的撞击声越来越急促!空间屏障的震动频率在不断加剧!快没时间了!

林默眼中混乱的光芒疯狂闪烁!身体深处那强行凝固的污染逻辑核心,因为连续的无效攻击和时间压力开始沸腾!他猛地扭头!猩红的目光死死盯在金属门上方那个散发着微弱光线的……暗黄色玻璃窗口!

那是唯一的信息连接点!

需要信息!需要从那个窗口内部获取信息!

林默后退一步!覆盖着厚厚黑色角质层的右臂猛地向后伸展到极限!手指间死死攥着的那根……沾满干涸血迹、连接着他污染核心逻辑与混乱探测信息通感的荆棘粉笔!

目标!那扇暗黄油渍窗户!

去!

荆棘粉笔如同出膛的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块镶嵌在厚重铁门上的圆形油渍小窗!

咔嚓!

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禁地中刺耳无比!

碎了!荆棘粉笔贯穿了那块脆弱的小窗!如同他延伸出去的眼睛和触须!

紧接着!

嗡!!!

一股庞大、粘稠、如同无数道相互缠绕的电流混杂着亿万根锈蚀的铜丝同时插入信息海的……杂乱而浩瀚的信息流!猛地顺着那根荆棘粉笔的信息连接通道!狠狠灌入了林默的异化思维核心!冲击强度远超之前接触任何样本!

视野瞬间被无尽纷乱的流光填满!

那不是画面!不是声音!是无数高速闪烁跳跃的符号!是各种颜色的线路图!是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是扭曲跳跃的空间坐标!是混乱交织的规则碎片!

如同无数块被强行搅碎的电路板和图书馆书架同时爆炸,碎片和文字混在一起,被扔进了高速搅拌机!

混乱!无法解析的混乱!这种恐怖的信息量根本不是为了传递知识!更像是……某种疯狂的防御机制?!

【警告!……信息风暴冲击!……逻辑核心过载!……精神防火墙……瓦解中!……污染深度指数急剧上升!…82%……83%!…警告!即将触发认知模块永久性混乱崩解!】

噗!林默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污秽与点点冰蓝数据的黑气!身体剧烈摇晃!他感觉自己那强行凝固的混乱思维核心正在被这股狂暴无序的信息浪潮强行撕裂、重新搅拌成更混乱的浆糊!

不能看!不能解析!

收回粉笔!断开连接!

但!就在信息风暴冲击最为剧烈、思维几乎彻底失控的刹那!

在那无尽混乱、高速翻滚冲刷的光流和符号碎片中!一个……极其突兀、极其扎眼、绝对无法被忽略的……字迹?!

或者说……是一个符号?!

一个被用某种腥臭粘稠的颜料(信息形态上呈现为凝固的黑红色)、以极其野蛮、极其笨拙、仿佛孩童第一次抓起画笔般倾注了全部意志所描绘出的……巨大图案!

它被强行刻印在信息风暴的核心区域!如同一颗扎根于混乱旋涡中心的钉子!

歪歪扭扭!笔画粗糙!像是无数凌乱线条强行拼凑出的一种……“象征”?!

那图案极其扭曲抽象!但林默那被搅得混乱不堪、只剩下污染逻辑驱动的异化意识,在与这图案信息接触的刹那……

脑海中如同被瞬间植入了明确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