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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酸池很深,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我用尽全身力气在池子中挣扎,声嘶力竭地呼喊:“老公!乔林!救我……我好痛……”

门外传来乔林冷漠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一个辅助系,也敢在我们战斗人员面前指手画脚!好好在里面反省吧!”

我继续挣扎,一边使用所剩不多的异能治疗自己避免被硫酸侵蚀。

隐约间,我听到林国栋略带不安的声音:“小宴,那硫酸池里环境恶劣,虽然乔安有异能在身,但她刚消耗过度……”

顾宴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国栋哥,你放心吧,我刚才偷偷去看过了,那池子里放的是水,不是硫酸。”

“水?”我愕然,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更让我遍体生寒的是,我听到车间另一侧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硫酸气味涌来,池子里的液面似乎在缓慢上涨。

顾宴!她竟然打开了硫酸储存罐,还在继续往池子里放硫酸!

林国栋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明显松了口气的释然和一丝不耐:“听见没,乔安,别再无理取闹了!小宴看过了,池子里是水!你给我自己好好反省!再敢大喊大叫,就别怪我不客气!”

之后,任凭我如何呼喊,门外再无半点回应。

硫酸的气味越来越浓,腐蚀性的液体已经没过了我的腰,灼烧的刺痛感让我几乎晕厥。

异能早已枯竭,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尖叫。

绝望中,一些遥远的记忆碎片般浮现。

末世前,林国栋也曾在我生病时,笨拙地熬粥喂我,眼底是掩不住的关切。

乔林也曾在我被欺负时,像个小大人一样挡在我身前,奶声奶气地说:“不许欺负我姐姐!”

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似乎就是从顾宴出现之后。

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像一剂迷魂药,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迷惑得神魂颠倒,而我,则成了那个碍眼的、不识大体的存在。

就在我意识将要模糊之际,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林国栋!

我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按下接听键:“老公!救我……硫酸……硫酸马上就淹过我的胸口了……我真的要死了……”

对讲机那头传来林国栋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别装了!乔安,我都听小宴说了,她离开时明明把登山绳拴到了硫酸池旁边,是你自己赌气不肯爬出来,还想骗我们回去救你?你安的什么心!”

“没有!根本没有登山绳!”我声嘶力竭地辩解,“顾宴在撒谎!池子里全是硫酸,她在继续放硫酸害我!”

“够了!”林国栋怒吼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小宴!你赶紧把你之前绘制的附近安全区分布草图,通过通讯器拍给小宴,她带队出去急需这个!这是命令!”

顾宴娇弱的声音适时地从对讲机那头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国栋哥,你别生姐姐的气了。

姐姐可能只是……只是怕我也觉醒一个厉害的异能,超过她心里不平衡……姐姐就是有点小脾气,没恶意的……”

“听到没有!”林国栋的怒气更盛,“乔安,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之内,你要是不把草图交出来,我就让小宴带人把你所有的私人物品,包括你妈留给你的那些遗物,全部当垃圾给我清理掉!我说到做到!”

“啪嗒”一声,通讯被他无情地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