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陆蓁蓁有些惊讶。
那首歌……倒也没有好到让爷爷他们一群见多识广的老头这么激动的地步吧？
非要说的话，陆蓁蓁其实更喜欢《钢铁洪流进行曲》。
或许很多都不知道，《钢铁洪流进行曲》原本是一首军乐交响乐，创作者还是一名九零后。
只是这次的老兵回家活动，还是《中国军魂》更适合。
如果说文娱系统还有什么作用的话，大概就是陆蓁蓁选中歌曲后，她对那首歌的掌握度就到了熟练的程度。
不过，乐队是需要磨合的。
陆蓁蓁还是需要跟其他人一起练习。
这会儿陆斯年他们都还在熟悉曲谱和歌词，陆蓁蓁倒是可以去曹爷爷家看看热闹。
都不需要走近。
陆蓁蓁刚出家里的院子，就能听到曹爷爷家里传出一阵歌声。
这边的老住户都是当年从事文艺工作的。
这点动静，大家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这也不是休息的时间。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陆蓁蓁在门口就听出来了。
唱歌的是爷爷的朋友，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前两年的跨年晚会还请了他去唱歌，不过最后因为节目时长变化，晚会节目组挑了他这个软柿子捏，直接把节目删除了。
陆蓁蓁现在都记得这位老人家提着白水来找爷爷借酒浇愁的样子。
理由也很充分。
他虽然退休了，但还是要保养嗓子，酒就不喝了，他喝白水。
最后是在奶奶的死亡注视下，两个老小孩都把酒换成了水。
白水就着花生米吃了一顿。
“好歌啊！老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人脉。这首歌，你放心，我去把合唱团的老家伙都叫来。”
陆蓁蓁推门进去，刚好听见这句话。
陆爷爷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谱子，伸着一只手做指挥的样子：“光老家伙不行，得找些年轻人来。我已经有了表演安排的想法，你只管给我去叫人。”
曹爷爷在旁边看陆斯羽弹钢琴，连连点头，说：“没错，把人都叫上。上次我跟老陆去领春节的老职工福利。好家伙，被那群年轻人一顿损。”
“姐！”陆斯羽偏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陆蓁蓁，宛如见到了救星。
天知道他在这里有多尴尬。
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陆斯羽当然不是跟曹爷爷他们关系不好。
只是这几个人唱着唱着就要问陆斯羽唱的好不好，是不是要再一点什么。
陆斯羽刚开始还认真分析，后面发现，这三个老头儿就是纯粹互相显摆。
曹爷爷显摆他弹钢琴的技术，陆爷爷显摆歌是陆蓁蓁写的。
另外一位则是显摆自己年过七十，依然有一把好嗓子。
陆斯羽成了这三个人play的一环。
一听陆蓁蓁来了，曹爷爷和那位负责唱歌的李生都看了过来。
“我就知道！”李生这会儿看陆蓁蓁的眼睛都放着光：“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不一般！蓁蓁，以后还有这种好歌，记得找李爷爷。你李爷爷嗓子可没倒，还能唱！”
当年跨年晚会被删了节目的事情一直让李生耿耿于怀。
可现在这个圈子是娱乐圈，又不是他们当年的文艺圈。
更何况，就算是文艺圈。
李生也只是在本地有些名气。
偶尔会跟着合唱团去外地演出。
现在适合合唱团的歌是越来越少了，那些适合男中音的好歌第一时间肯定是给国家队。
李生一直觉得自己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偏偏始终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歌。
陆蓁蓁在旁边一直笑着。
李生的声音和他如今头发花白的模样确实不太相符。
光是听他说话也能窥探出李生这几十年如一日保养嗓子耗费的功夫。
娱乐圈里那些名气大的歌手都不见得有李生这个保养水平。
当然，也有人家使用嗓子的频率高，而李生没这个需求的关系。
陆蓁蓁笑道：“如果有的话，肯定会跟您联系的。”
这话还真不是敷衍。
陆蓁蓁现在名气不大，也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在娱乐圈并没有什么人脉途径。
像《中国军魂》这样的歌，又不想随便给人唱浪费了。
李生名气小，但嗓子是真的好。
没有出头的原因，陆蓁蓁不太清楚，但能跟爷爷做这么多年的朋友，人品是可以相信的。
“那我就等着了！”李生也不跟陆蓁蓁客气。
简单寒暄了几句，又走到陆斯羽身边，让他继续弹，自己再练练这首歌。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好作品了。
老曹说的事情，他也遭遇过。
说白了，现在乐团和合唱团的年轻人总觉得是他们在养着退休的老家伙们。
加上乐团和合唱团其实名气不算大，也给不了他们太大的助力。
这会儿抱怨，只是想表达内心的不满。
只是李生不乐意啊。
是他不想让合唱团发光发热吗？
明明是当年没有机会，他拼命去挣来的机会都让人送出去当人情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陆爷爷看过谱子后，摘下眼镜，示意陆蓁蓁跟自己出去。
陆蓁蓁没有多问，乖乖跟上。
别人不了解陆蓁蓁，陆爷爷却很明白。
他这个孙女，确实是家里最懒的，看着也像是没什么远大志向，就想靠着家里的关系躺平一辈子的模样。
陆爷爷却见过陆蓁蓁练琴时候的那股劲儿。
尽管不知道陆蓁蓁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性格，陆爷爷却没打算过多干预。
他活了大半辈子，得意过，也失落过。
他甚至带着队伍去战场边缘给战士们带去表演，安慰激励他们。
见过了生死，陆爷爷觉得只要人好好的，做什么都行。
“你确定了？”陆爷爷带着陆蓁蓁走到曹家门口的小院子。
跟陆家的小花园不一样，曹家门口就是一片空地，前面还摆着几个泡沫箱子。
一箱子小青菜，一箱子小葱，还有一箱大蒜。
见陆蓁蓁点头，陆爷爷只沉默片刻。
随后说：“那你明天跟我走一趟。这次活动有些变化，央视那边也会派人过来，你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