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
林震南目光一闪,连忙上前,拱手见礼。
“原来是华山高徒,在下福威镖局林震南,有礼了。”
他姿态放的很低,尽管眼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岁左右,但武道,达者为先。
他连青城派的于人豪都打不过,面对岳再兴,哪敢摆出什么高姿态。
林夫人亦是抱拳见礼。
林平之随着母亲见礼之后,好奇的看着岳再兴。
岳再兴拱手还礼。
“林总镖头,没有受伤吧。”
“多谢岳公子关心,公子姓岳,不知与岳掌门是什么关系?”
林震南在人际来往上向来老道,江湖经验也有,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他当然是如雷贯耳。
“那是家父。”
林震南心中愈发震动,眼前这少年竟是岳掌门的嫡子。
久闻岳掌门一女一子,幼子自出生后就从未在江湖现身。
江湖常有议论,其中不乏阴暗的,华山派却从不回应。
想不到眼前这少年英豪就是岳掌门的幼子。
“原来是少掌门在上,老夫眼拙啊。”
“林总镖头不必这么客气。”
这时,饭铺的男主人和他妻子胆怯的走了出来。
“劳烦掌柜,弄些饭菜。”
岳再兴递过去银两。
林震南连忙拦住。
“我来,我来。”
岳再兴也没有拦着,林震南这种人你若是与他太过客气,他反而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
一行四人坐下后,林震南叹了口气,将福威镖局的事情叙述一遍。
“若非少掌门,今日我们一家三口就要被青城派的恶贼抓走了。”
“少掌门怎么会来福州?”
华山距离福州千里之远,岳再兴从未现身江湖,怎会突然来此?
岳再兴道:“数月前,大师兄令狐冲把青城派的英雄豪杰,青城四秀给教训了一顿,惹怒了松风观的余沧海观主,他派人问罪父亲。”
“父亲念及正道情义,就让二师兄劳德诺带了礼物,前去松风观道歉。”
林震南心中愈发震撼,于人豪将自己逼得竭尽全力,结果先是被眼前这位少掌门一剑杀了,数月前又被华山派的大弟子教训了一顿。
这华山派不愧为江湖大派,实力了得,若自己能与之结交,福威镖局也算有了靠山,不用再担心发生今日的事情了。
“二师兄到了松风观,赔礼道歉,受了折辱,不过他回来之后却跟父亲说起了一件怪事。”
林震南一家三口都好奇的看向岳再兴,松风观发生了什么怪事,能让华山派不再纠结松风观折辱华山派二弟子的事情呢?
“二师兄跟父亲说他看到松风观弟子都在演练一门剑法,这剑法看上去十分精妙,但却不是松风观的松风剑法。”
“父亲让他按照记忆将那剑招用了出来。”
“二师兄用过之后,父亲大吃一惊,只因这剑法正是贵府的辟邪剑法。”
“什么!”
林震南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再兴。
蓦的,他回忆起刚刚与于人豪交手,自己步步落于下风,所出剑招尽数被于人豪预判,甚至于人豪的剑法当中还有辟邪剑法的影子。
怪不得!
只是松风观怎么会辟邪剑法?
林震南脑门全都是汗,家传武学落入外人之手,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祖?
“林总镖头不必介怀。”
“若松风观真的会辟邪剑法,又何必千里迢迢前来福州灭总镖头满门呢。”
岳再兴的话让林震南心中一松,是了,如果松风观真会辟邪剑法,何必再来福州。
“父亲推测松风观之所以会辟邪剑法大概率还要牵扯到当年的一桩旧事。”
“昔年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却在后来败在令祖远图公的辟邪剑法之下,以至于郁郁而终。”
“以长青子的剑法修为必然记得令祖所用辟邪剑法的招式,他不甘落败,一定日日参详,因此这些剑招被松风观弟子学会也就不足为奇了。”
岳再兴话音落下,林平之便气愤的道:“原来是先祖的手下败将,如今竟对我们做出这等恶事,先祖当初真该杀了松风观上下!”
“平之!”
林震南喝道,目光不满的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犹自不满,却也不敢再说,只是心里仍然愤愤不平。
林夫人知晓自家儿子遭此大难,眼睁睁看着镖局兄弟惨死在青城派之手,自己却无能为力,因此心中悲愤,她拍了拍儿子的手,安慰着林平之。
林平之眼眶一红。
“先祖威震天下,后世子孙不孝啊。”
林震南摇了摇头,心里亦是有些不好受。
“父亲认为松风观可能会对福威镖局动手,一来夺取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二来报师父败剑之仇,故此先派二师兄与姐姐前来查探情况。”
“后来又派我来支援福威镖局,只是终究来的晚了一些,以至于福威镖局死了不少无辜。”
岳再兴抱以歉意。
林震南连忙道:“少掌门万不可如此,岳掌门急公好义,不愧是君子剑,少掌门千里赶来,救下我等一家三口,已经是大恩大德,哪能埋怨少掌门来晚了。”
“是啊,少掌门救命之恩,福威镖局上下莫不敢忘。”
“本来我们还以为是平之杀了余观主的儿子,惹得余观主报复,没想到人家早就盯上我们了。”
林夫人也赶紧说道。
她知道夫君的意思,要交好华山派,防止日后再发生这种事。
岳再兴摆手道:“华山派身为江湖正派,自当行侠义之事,维护江湖正道,这都是应该做的,何况林公子当日杀掉余人彦也与家姐有关,我也该向林公子道谢。”
林震南夫妇和林平之愕然的看向岳再兴。
岳再兴笑了笑,转头看向树林。
“二师兄,姐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劳德诺和岳灵珊从树林中走出,神色讪然。
林平之看着他们的打扮,赫然是那小饭店的萨老头和丑孙女。
“把伪装去掉吧,不必在总镖头面前掩饰身份。”
岳灵珊闻言,下意识便将脸上的妆容抹掉,借店家的清水洗了洗,露出那张清丽淡雅的面庞。
劳德诺稍作犹豫,毕竟岳不群的原话是最好隐藏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