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痛......
陈娩的意识陷在浓稠的黑暗里,不想出去。
然后身体的灼痛越来越清晰起来,似乎在被火烧,又有数千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
消毒水的味道飘在鼻尖,隐隐约约耳边有人在交谈。
“脾气真是大!养了十几年,养出来这样一头白眼狼!”
“你看看她弄得这个样子,脸都变成这样了,一周后怎么嫁啊!”陈母声音焦急。
陈父的声音阴沉沉地传来:“我跟医院打过招呼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整容也好,医美也好,必须在一周内把她的脸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能影响一周后的联姻!这关乎后面公司能不能顺利在美国上市!”
陈母叹息:“她嫁去美国也好,那任总虽然七十好几了,却是个大方会疼人的,她只消熬上两年,后面有的是福气享。”
陈父连忙制住她,“低声点,这事在落地之前,不能让陈娩知道,免得出岔子,明白吗?”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娩睁开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原来,是要把她嫁给老头啊。
果然陈家不养闲人。
她挣扎了一下,想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却比铅还重。
门又开了,陈晃拿着药进来,坐了床边看她。
她皮肤恢复了素白,只是脸上脖子全身还是斑斑红点,尚未完全消退。
陈娩扭过头静静看着窗外的树,对他视而不见。
陈晃沉沉吐出一口气: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她慢慢开口:
“你不应该去陪着许轻虞吗?来这儿干什么。”
陈晃勉强扯扯嘴角:
“你吃醋了?”
她没说话,眉眼染上厌倦。
还是一样的清高,一样的带刺。
陈晃抹了把脸,双手撑着床头,无力道:
“姐姐,这样有意思吗?”
“你也清楚,如果不是我,你在陈家的日子根本就不好过,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重视你。”
陈娩终于转过头来了,似乎在讥笑:
“这就是你要的效果?让我屈服?”
陈晃喉咙艰难地吞咽,缓缓摇头,拉住她的手: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难道从小到大,你从来......对我连一点心动都没有过吗?”
陈娩睫毛颤了颤,抽出手:“没有。”
陈晃手停在空中,泪意凝在眼睛里,化作冰冷刺骨的恨意,再也压制不住。
脑袋中那根崩了很久的弦又断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刺痛。
可气,可恨。
他猛然伸出手,双手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脖颈,双目猩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