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裴璇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她死死盯着托盘上那些钢钉，瞳孔收缩。

瑶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不是我！”她疯狂地摇头，“是他们胡说！妈妈，你相信我！”

可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一切。

裴璇缓缓转头，用一种要吃人的眼神盯着瑶瑶。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她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任何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对琳琳的心疼。

真相终于大白了。

可代价，却是琳琳遍体鳞伤的身体。

裴璇的手死死掐住瑶瑶的脖子，青筋暴起。

“解释！给我解释清楚！”

瑶瑶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死亡的恐惧让她彻底崩溃。

“我......我嫉妒她们！我恨苏大强！更恨琳琳！”

她断断续续地吐着真相，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买通了那些人......让他们用真钢钉......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裴璇松开手，瑶瑶重重摔在地上。

她僵在那里，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病床上的琳琳奄奄一息，那些带血的钢钉就摆在托盘里，冰冷刺眼。

我看着裴璇那张苍白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现在知道真相了？”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千斤。

“可惜，太晚了。”

裴璇猛地转头看我，眼里全是懊悔和痛苦。

“琳琳受的苦，你永远也弥补不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律师的电话。

裴璇想伸手去碰琳琳，我厉声喝止。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她的手僵在半空，颤抖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时候门被推开，秦晓琳带着医疗团队走了进来。

她的冷静和专业让我心头一暖。

至少还有人真正关心琳琳。

“立刻安排转院，用最好的设备。”秦晓琳的声音很稳。

裴璇突然跪了下来。

“苏大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低头看着她，眼神像看死人一样。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只要琳琳平安，然后彻底离开你。”

瑶瑶被人拖走时还在咒骂。

“苏大强你这个贱人！你会遭报应的！琳琳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裴璇站起来，双眼布满血丝。

“我要让所有伤害琳琳的人付出代价！”

她开始疯狂地打电话，调动所有资源。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她逃避现实的方式。

秦晓琳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琳琳被推上手术车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爸爸......不疼了......”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不是为了裴璇的忏悔，而是为了女儿的坚强。

裴璇想跟上去，被保安拦住了。

“小姐，您不能进去。”

她拼命挣扎，嘴里喊着琳琳的名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曾经意气精致体面的女人，现在像条丧家犬。

“裴璇，这就是你选择的代价。”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开了过去和未来。

手术室外，秦晓琳陪我等了整整八个小时。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凌晨三点，医生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很长时间康复。”

我终于松了口气。

琳琳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裴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满脸憔悴。

“苏大强，让我看看琳琳，就一眼。”

我冷冷地摇头。

“她不需要看到你。”

“你已经不是她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