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温言初家的客房里。
门外传来做饭的声音,香气飘进房间。
“醒了?”他端着早餐走进来,脸上挂着体贴的笑容。
“昨晚你情绪激动,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就让你在客房休息了。”
我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沉。
“我的手机呢?”
“坏了,我给你换了新的。”
他将一部崭新的手机递给我。
“里面已经存好了我们的共同朋友,其他的联系人就不要了,免得顾北辞那些人骚扰你。”
手机屏幕亮起,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个联系人。
我的世界被他彻底隔离了。
“知夏,你别担心。”
温言初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
“我会保护你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再也不能碰到你一根头发。”
他的手指无意中划过我的手臂。
冰冷的触感瞬间唤醒了最痛苦的回忆。
血腥味弥漫在鼻尖,我想起了那个地下血站。
昏暗的灯光下,我躺在破旧的床上,粗糙的针头刺入血管。
“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女孩,为了男朋友连血都卖。”
护士嘲讽地看着我。
“不过你这种傻女人我见多了,最后都没好下场。”
我紧紧握着那张支票,手心全是汗。
这是我卖血三次换来的钱,五万块,足够支持顾北辞的创业项目了。
“云顶”会所的包厢里,我推开门,满心欢喜地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却看到他正搂着一个身穿香奈儿的女人,她的脖子上戴着价值千万的钻石项链。
“北辞,这是谁啊?”女人娇滴滴地问。
顾北辞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成了厌恶。
“一个疯女人,别理她。”
他的母亲从包厢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支票,神情冷漠。
“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我看着那张支票,再看看手里皱巴巴的五万块。
“阿姨,我和北辞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要你的钱。”
她笑了,笑得特别刺耳。
“真心相爱?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京城首富的儿子。
而你呢?一个连血都要卖的穷鬼。”
包厢里响起了哄堂大笑。
顾北辞站起身,搂着那个女人,眼中满是轻蔑。
“我跟朋友打了个赌,赌你这种廉价的女孩多久之后会为我卖血。
现在,我赢了。”
那个女人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
“北辞哥哥,你真坏,人家都为你卖血了,你还这么对她。”
“谁让她这么蠢呢?”顾北辞轻抚着女人的头发。
“晚晚,你不会这么傻的对吧?”
“当然不会啦,人家又不缺钱。”
我撕碎了手中的支票,碎片飘洒在地上。
“顾北辞,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人。”
冲出会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我跌跌撞撞地走在街头,全身湿透。
“知夏!”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言初撑着伞冲过来,将我拉进怀中。
他是我儿时的玩伴,从小青梅竹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给我披上外套,带我回到他的家。
“没关系,有我在。”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我会保护你的。”
我在他怀里痛哭,以为终于找到了救赎。
现在才知道,他是披着羊皮的恶魔。
“知夏?”温言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将我拉进怀中,声音无比温柔。
“忘掉那些吧,以后有我保护你。”
这个拥抱曾经让我感到安全。
现在只觉得恶心。
每一句关怀都是在提醒我,我是他们设计好的猎物。
我只能继续扮演着被他拯救的可怜女人。
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我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傻瓜,不用怕。”
他吻了吻我的头顶。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的一辈子都有我保护。”
结婚。
想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就疼得厉害。
这场婚姻不过是他们瓜分沈家资产的最后一步。
而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一个价值万亿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