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宇抱着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彻底愣住，直到我看见邱凯手里拿着一个和自制的接收器，恍然大悟。
“邱凯，原来之前和我联系的所谓外星人都是你搞的鬼？”
邱凯眼睛直勾勾的，“什么搞鬼？”
“我是外星人，现在地球已被我们占领，我特命你为地球统治者。”
“先把这个女人打一顿。”
我哭笑不得，眼前的场景荒诞极了。
顾宇目瞪口呆，陈旭张大了嘴巴，儿子静静的盯着每一个人。
僵持了一会，邱凯的父母来到门前。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一时疏忽，没看住邱凯。”
“不管他说过什么，你们都不要信。”
“他整天胡说八道，说自己是外星人，还说封第一个联系自己的地球人做统治者。”
邱凯还不停的胡说八道，被父母连拉带拽的带回去。
“不可能！”
顾宇使劲关上门，“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和他联系了很久，天文台也查过了，和我通信的部分信号确实来自天空。”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邱凯和我年龄相仿，自小喜爱天文，我们经常用自制的观测设备观测星空。
初中一年级，他遭遇车祸，大脑受了外伤，休学在家。
等到伤愈后，他便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倾向，性格变得孤僻。
为了不打扰他康复，我们的联系也逐渐减少。
但他热爱天文的兴趣非但没减少，反倒更胜于从前。
看来之前我接到的所谓外星人信号，就是邱凯所为。
我抱着儿子，推开别墅的门，走到院子里。
顾宇慌乱的声音从别墅里传来：“陈旭，快想想办法，好像有问题！”
陈旭慌乱了一下，随即又镇定起来。
她趴在窗子边，胸有成竹：
“一定是林言搞鬼，他之前亲口对我讲过他小时候发现外星人的事。”
“我还听到了信号接收器里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们天文台追踪那个信号源了吗，信号源来自天空。”
“可能外星人迟到了。”
顾宇迟疑了一下，瞪着眼睛想了一会，慢慢镇定下来。
三天前订购的王冠正好送上门。
“陈小姐，因为您是加急，我们让工人日夜赶工，支付了高昂的工资。”
“所以成本激增，需要您额外支付一笔......”
6
送货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陈旭皱皱眉：“要加多少钱？”
陈旭点开手机，在应用商店里找到一个还没下载过的借贷平台。
通过人脸识别后，毫不犹豫借了五十万结账。
我看着她刷卡，然后欣喜若狂的接收了商品。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缓缓撇了一下。
陈旭真是傻的可以，明明事情已经初露端倪，可是她仍然固执的认为自己头脑里的幻想能够发生。
我带着儿子催促她感快办离婚证。
陈旭对我的举动嗤之以鼻。
“林言，不知道你为何这么着急，一旦办了证，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你别以为邱凯父母的话可信，他们只是不想透露外星人的秘密。”
“他们只顾自己囤积物资，一旦消息传出去，物价肯定飞涨。”
“我劝你还是继续屯点物资，免得饿死！”
民政局里，不少围观的人因为她的话引起恐慌。
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她不耐烦道。
“你给我听好了，你们父子有多远滚多远，不然等做了统治者，我首先处置的，就是你！”
工作人员递过离婚证，我如同拿到了免死牌。
根本没再理她，抱孩子直接回我新买的房子。
陈旭还在做着她的统治者大梦，直到别墅的新主人带着购房合同和来收房。
她才终于生出一丝慌乱。
“你们还买房子有什么用，外星人将要降临了，所有人类都会变成奴隶。”
“未来的人将没有资格住房子，赶紧把钱退回来，多囤积点生活物资。”
对方见她赖着不走，直接报警。
被轰出家后，她怒气冲冲的来到我家，狠狠砸门。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静看着，没有开门。
“林言，你个卑鄙小人，谁准你卖房子的？！”
“我告诉你，我没签字，合同不成立。”
“赶紧把钱给人退回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慢悠悠的开口：“别墅是父母留给我的，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而且我们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亮了亮手中的离婚证，“牵头拟定离婚协议的是你，强烈主张离婚的是你，而且你还在婚内有第三者。”
“与理与法，这婚姻都无法存续下去了。”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是发财还是欠债，都跟我没关系。”
“好好的跟你的竹马过吧，不要来打扰我！”
7
说完，我回到别墅，任由陈旭在别墅外疯狂发飙。
令我意外的是，和我刚领完证，陈旭便和顾宇登记结婚，然后高兴的回家。
因为购房业主报警，陈旭没办法，只能带着顾宇，回到她婚前老宅。
她父母留给她的一套又老又破的公寓，三十年前建的一套一室一厅。
借过钱的朋友，以及高利贷债主都听到了风声，以为她潜逃了，接二连三的追踪她的线索。
两人早就把之前借的钱挥霍光，面对威胁，两人只能顾头不顾腚。
用手上仅剩的钱给房子装上防爆门，躲在房子里惶惶不可终日。
防爆门不愧为防爆门，追债的人想尽的办法，都没能破门而入。
只好在外面不停砸门，巨大的砸门声扰得四邻不安。
邻居被骚扰的不胜其烦，不停报警。
但任凭警方喊破喉咙，他们就是不肯开门。
两人一下成了全国知名的老赖，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出门的问题，而是根本不能出门。
一露头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也有人向我追偿，我亮出离婚协议和离婚证。
哪些人便默默离开了。
我听着债主带来的消息，心里格外的痛快。
我以为我彻底摆脱了顾明，直到警方找上门。
“林先生，老城区发生了一起暴力案件，受害人说起因是您，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证件，拜托邻居帮忙照顾儿子，然后随他们去调查。
路上，警方告诉我，陈旭和顾宇在老房子里躲了一个多月。
天天等待外星人的降临，可是屋里囤积所有物资都吃完了，每天睁眼世界还是那个样。
又捱了三天，两人饿的头晕眼花，不得已偷偷出门。
追债的人一直在暗处守着，跟着两人走到僻静处，三拳两脚便把二人打倒。
可他们得知两人根本还不上钱，便威胁要把他们卖器官还债。
顾宇为活命，把陈旭推出去抵债。
追债的人见陈旭还有几番姿色，便把她拉上车带走。
享用一番后，债主给她三天时间，要她偿还所有钱。
三天后还不上钱，就等着赔命。
陈旭跟着顾宇是为过上好日子，这么一闹，彻底看清了他的面目。
陈旭当天就报了警，警方找到顾宇调查。
他却一口咬定，是我捏造谣言，制造外星人降临的谎言。
“肯定是林言，他气我与他老婆是青梅竹马，故意设计报复我们。”
“他就为让我身败名裂，我发誓，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
8
警方不敢怠慢，以为我是幕后始作俑者，便将我带回协助调查。
我了解事情经过，差点被顾宇的逻辑给气笑了。
他们一直都是自说自话，现在反倒把脏水扣到我头上，是脑子锈掉了吗？
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那个信号接收器是我初中时自制的，后来有了孩子后，我便把那东西送给孩子当玩具。”“顾宇来我家，以为那是外星人的信号，便偷走了那个信号接收器。”
“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和我联系的人是邱凯，但是自从第一次联系后，我再也没收到信号。”警方仔细的打量我，“邱凯是谁？”
“我的邻居，一位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你们去他家看看吧，说不定有收获。”
“这是肯定的，林先生。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我回到家时，看到了正在小区外大闹的陈旭。
她想进小区找我，被保安看到鬼鬼祟祟拦下来，正在大门口撒泼。
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也看见了我。
本想冲过来质问，却在看到我身后的警察时退缩了。
晚上，我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行啊，林言，看我笑话是吧？我和顾宇被人四处追杀，你倒不管不问。】
【做了你这么多年的老婆，却把我害得这么惨，你是人吗？】
【卖别墅一半的钱，八百万马上打到我账户，不然我就要他们找你要钱！】
我真的很想拉她去医院做个脑部CT，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浆糊。
事到如今，她居然讹诈我。
我直接回复，【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是你们自己说外星人让你们做统治者的。】
【是你们自己囤积物资，要赚大钱的。】
她便开始不讲理起来，【你早知道真相，故意不说对不对？】
【你可真阴险，为报复我，准备了这么多年。】
不过据我所知，哪怕我给她这些钱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王冠早就以一个极低的折扣，挂在了二手网站上，等着冤大头接手。
毫无底线的借了这么多钱，被追债的追杀是她活该。
我不胜其扰，拉黑了她的手机号。
与此同时，热搜突然冒出一个热点。
【为报复妻子，丈夫伙同他人做局】
视频里，陈旭声泪俱下的哭诉。
炸裂的标题配上抓人眼球的画面，迅速让词条时刻霸榜。
警方调查的照片，也被人放在了评论区里。
9
“把老婆害成这个样子，这男的可真狠啊！”
“不仅如此，还制造谣言，哪有什么外星人？”
“他拿了那么多钱潇洒，却让他老婆一个人承担后果......”
“这世上还有这么傻的好老婆，好心疼啊！”
我点开视频。
陈旭说我哄骗她借钱，拿到钱后一脚把她踹开。
还说我故意诱骗她囤积物资，借此机会赚钱。
她现在被离婚，没有地方住，还被追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找我。
她把她借钱的事都推到我身上，企图诱导债主找我要钱。
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房门被泼油漆，还有人打电话威胁要杀死我。
儿子的老师也通知我，让我近段时间不要送儿子上幼儿园。
我联系了警方，确定暴力伤人案马上就要攻破，选择暂时沉默。
就在我即将承受不住时，警方发来消息：“顾先生，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蓝底白字的公告由官方账号发出，【近日有无知市民听信谣言，导致四处欠债受到伤害】。
我早就准备好的澄清视频紧随其后。
并配文：【疯子的话你也信？】
我平静的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陈旭的空口白牙不同，我有邱凯父母作证。
邱凯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不发作时，与正常人无异。
他讲述了谣言的来历，“天文台之所以收到那些来自天空的信号，是因为我用无人机把信号发射器载到空中。”
“我为我的行为道歉，没想到我的爱好给大家带来麻烦。”
我展示了陈旭和顾宇主动借钱的证据链。
很快舆论瞬间逆转，黑我的人纷纷道歉。
【兄弟，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老婆！】
【死渣女颠倒黑白，幸好警方及时出手。】
......
陈旭想要用舆论来伤害我，注定会报应到她自己身上。
现在她彻底臭名昭著。
催债的拿不到钱，只好变卖她的财产，不能卖的全部毁掉。
可是变卖财产的钱，远远抵不过她欠的钱。
债主再次将主意打到了让她用身体抵债上。
因为有警方介入，催债的人不敢动手。
但是会时不时的吓唬她，给他造成精神压力。
陈旭因为有之前的遭遇，精神高度紧张，害怕再被侵犯，一直提心吊胆。
慢慢的，她的行为竟然和邱凯相像，变成一个疯子。
由于记忆深刻，她时刻想要报复我，不时要闯进我的小区。
可是保安早已注意到她，她一出现保安便高度戒备。
10
这天她又来闹，被顾宇拽走。
“你能不能老实点，别再给我丢脸了！”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林言能给你一分钱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该不会以为他还会看得上你吧？”
“除了我，没别人要你了！”
他揪着陈旭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
陈旭混乱的视线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抬起手狠狠地掐住顾宇脖子。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咬牙切齿，眼中只剩恨意。
所有路人看到这一幕，都惊恐的绕路走，直到惊动保安报警。
警车赶到的时候，顾宇已经被陈旭掐死了。
警方用捕捉疯狗的网控制住陈旭，接着拨通了精神病院电话。
又过了几天，警方找到我，把我的信号接收器送过来。
“我们收听了他们的对话，很难相信一个健康人竟然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整件事，只有他们两个是受害者，你制作接收器纯属业余爱好。”
“邱凯是个精神病患者，无论他传播了多少谣言，也不必负法律责任。”
我点点头，确实，怨不得任何人！
只能说，他们天生就是那个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