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春谷的山门在晨雾中座悬浮的玉桥,桥身由千年灵木雕琢而成,木纹间流淌着淡绿色的灵脉,像无数条游动的小鱼。陈默踏上桥面时,混沌植铲的青铜铲头突然轻颤,铲柄的藤蔓纹路与桥身灵脉产生共鸣,在脚下织出半透明的光网 —— 这是回春谷的 “灵根核验阵”,唯有纯净灵脉者才能通行。

【检测到混沌灵根与玄铁灵根,符合入谷标准。灵脉纯度:陈默 76%(含混沌母矿加成),裴凌 53%(含采灵师血脉加成)】

“这桥叫‘渡灵桥’。” 双丫髻少女提着药篮走在前面,粗布裙摆扫过桥面的光网,激起细碎的绿芒,“谷里的弟子都得靠它测灵根品级,三品以上才能进内门。” 她忽然回头,发髻上的银簪在阳光下闪了闪,“对了,我叫青禾,药老给我取的名字,说像田里的禾苗一样好养活。”

陈默的目光越过青禾,落在桥尽头的建筑群上。回春谷依山而建,数百座竹楼错落分布在梯田状的灵草圃间,圃中种植着各色灵草:紫色的九节菖蒲在风中摇曳,金色的向阳花始终朝着灵脉最浓郁的东方,还有成片的血心草 —— 正是他们从矿洞带回来的品种,此刻叶片上的红色纹路比禁林里更加鲜亮,像跳动的小火苗。

“闻到那股蜜香了吗?” 裴凌的玄铁锄在掌心转了个圈,锄尾赤焰石的红光与灵草圃的绿光交织,“是‘凝露花’,能炼筑基期的‘聚气丹’。我爹的笔记里画过,说这花要长在灵脉交汇的‘龙眼’上,看这长势,回春谷的灵脉比矿洞强十倍不止。”

青禾突然停在一处岔路口,左边是通往内门的石阶,右侧是依山而建的木屋群。木屋前的空地上,十几个穿灰布衣的弟子正在晾晒药草,其中一个高个弟子正将血心草扔进竹筐,动作粗鲁地碾压叶片,绿色的汁液溅在石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那是外门的‘杂役处’。” 青禾的声音低了些,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高个的是赵虎,仗着是内门李长老的远房侄子,总欺负新来的。你看他糟蹋血心草 —— 这草要阴干七天才能入药,他这么折腾,药效得折损一半。”

陈默的混沌植铲突然亮起微光,铲头的白色晶体投射出细小的光丝,缠绕住被碾压的血心草。奇妙的是,那些枯萎的叶片竟缓缓舒展,红色纹路重新变得清晰 —— 这是解锁的【灵脉滋养】能力,可修复低阶灵草的损伤。【消耗混沌母矿能量 3%,修复血心草药效至 89%】

“你这铲子……” 赵虎突然转头,三角眼瞪得像铜铃,手里的药杵 “哐当” 砸在石台上,“哪来的野小子,敢在外门撒野?” 他身后的几个弟子立刻围上来,腰间的药囊绣着半朵曼陀罗 —— 是被合欢宗拉拢的外围成员,【检测到微弱媚术能量,灵脉纯度 19%】。

裴凌将玄铁锄重重顿在地上,锄刃激起的碎石打在赵虎脚边:“回春谷的规矩,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灵草的?” 左眉的疤痕在怒气中涨红,像条即将噬人的蜈蚣,“我爹当年在谷里当采灵师时,连灵草的枯叶都舍不得扔。”

“采灵师?” 赵虎突然狂笑,笑声像破锣敲在空桶上,“就是那个被矿洞邪矿吞噬的蠢货?听说他连自己的灵根都保不住,还好意思提?”

话音未落,裴凌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赵虎被打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架,架子上的丹瓶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药粉混着灵草汁液在地面漫开,竟冒出淡紫色的烟雾 —— 是混入了合欢宗的 “迷魂散”。【检测到低阶媚术毒素,可致幻,血心草汁液可解】

陈默迅速摘下片血心草叶子,揉碎后抛向烟雾。绿色汁液与紫色烟雾接触的瞬间,烟雾化作无数细小的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露出地面上正在蠕动的黑色细线 —— 是藏在药粉里的蚀灵藤种子,遇灵脉就会疯长。

“果然和合欢宗勾连。” 陈默的混沌植铲铲头倾斜,白色晶体射出的金光将细线烧成灰烬,“这些种子,和矿洞雷火阵里的一模一样。”

赵虎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仍强撑着喊道:“你胡说!这是…… 这是李长老给的‘灵草催生剂’!”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符箓,符箓上的曼陀罗花纹在阳光下泛着红光,显然是合欢宗的低阶攻击符。

“够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石阶传来。只见青禾口中的李长老缓步走下,他穿着月白道袍,手持拂尘,看似仙风道骨,袖口却绣着与赵虎同款的半朵曼陀罗。“外门弟子争执,何必动刀动枪?”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的混沌植铲,瞳孔微缩,“这灵具倒是别致,不知小友从何处得来?”

陈默注意到他拂尘的丝绦是黑色的,末端缀着颗暗红色的珠子,与王豹的骷髅吊坠能量同源:“在黑风矿洞净化邪矿时所得,李长老若是感兴趣,不妨亲自去看看 —— 那里的蚀灵藤,长得可比这里茂盛多了。”

李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拂尘突然扫向地面的丹瓶碎片:“年轻人说话别带刺。既然是药老引荐的客人,跟我来吧,内门正好缺两位打理灵脉圃的弟子。” 他转身时,陈默瞥见他道袍下摆沾着片枯萎的蚀灵藤叶子,叶缘还带着新鲜的齿痕。

穿过内门的 “九转回廊”,周围的灵草品级明显提升。四叶的 “醒神草” 在石缝中绽放,叶片上的露珠能映照出人的灵根虚影;七节的 “龙须藤” 缠绕着廊柱,藤须会自动避开纯灵脉者,却对邪术能量格外敏感 —— 当李长老走过时,藤须突然蜷缩成球,像受惊的刺猬。

“那是‘灵脉鉴’。” 青禾悄悄凑近陈默,声音压得像蚊子哼,“龙须藤能辨善恶,当年柳长老就是被它缠过,才暴露了合欢宗身份。” 她指尖指向回廊尽头的阁楼,“那是‘药经阁’,藏着回春谷的镇谷之宝《百草灵经》,据说最后三卷记载着双界灵脉的秘密。”

陈默的混沌植铲突然指向药经阁的方向,白色晶体的光芒变得急促:【检测到高强度灵脉结界,含双界坐标符文,与混沌母矿共振】。他想起药老的话,黑风崖的蚀灵阵与回春谷灵脉同源,或许这药经阁里,就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

李长老将他们带到灵脉圃旁的木屋前,木屋门板上刻着 “外门丙字号”,窗台上摆放着盆半死不活的 “静心草”—— 叶片蜷缩,根部发黑,显然是被邪术能量侵蚀的迹象。“你们暂且住这里。” 他的拂尘指向圃中的灵脉节点,“每日卯时浇灌灵草,酉时记录灵脉波动,若是出了差错,可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待李长老离开,裴凌立刻用玄铁锄撬开木屋的地板,锄刃触到泥土的瞬间,赤焰石爆发出红光 —— 地面下埋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刻着合欢宗的曼陀罗花纹,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微弱的邪术能量。【检测到 “蚀灵晶”:合欢宗用来污染灵脉的法器,与黑风崖蚀灵阵同源】

“难怪这屋子的灵草都长不好。” 裴凌将晶石扔进竹篮,玄铁锄的红光将其包裹,“李长老故意把我们安排在这,是想让蚀灵晶慢慢污染我们的灵根。”

陈默却盯着晶石陷入沉思。混沌植铲的白色晶体正吸收着晶石的邪术能量,铲头的纹路间浮现出模糊的地图 —— 那是回春谷的灵脉分布,其中三条最粗的灵脉都指向黑风崖,像三条汇入深渊的河流。【解锁新能力:邪术溯源,可通过蚀灵晶定位同源能量节点】

窗外突然传来青禾的低呼。两人探头望去,只见李长老正站在灵脉圃中央,双手结印指向天空,他周身的灵脉线条突然扭曲,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麻花,圃中的血心草纷纷倒伏,叶片上的红色纹路褪成惨白 —— 是在暗中引导灵脉流向黑风崖。

“他在为蚀灵阵输送能量。” 陈默握紧混沌植铲,白色晶体的光芒穿透窗纸,在圃中投射出淡淡的光罩,护住了最靠近木屋的那片血心草,“看来回春谷的内鬼,不止柳长老一个。”

裴凌的玄铁锄在地面划出灵脉图谱,锄尾赤焰石的红光沿着图谱流动,在木屋周围布下简易的警戒阵:“我爹的笔记里说,回春谷分‘守旧派’和‘革新派’,守旧派主张守护灵脉,革新派想利用灵脉修炼邪术…… 李长老肯定是革新派的头面人物。”

夜幕降临时,灵脉圃的雾气中飘来药香。青禾提着食盒悄悄溜进木屋,盒里盛放着三碗 “灵米粥”,米粒是半透明的白色,粥面上漂浮着血心草的碎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是药老让我送来的。” 她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张折叠的纸,“药老说,这是回春谷的灵脉分布图,标红的地方都是被合欢宗污染的节点。”

陈默展开图纸,发现药经阁和李长老的住处都被标了红,而连接两者的灵脉线条,竟与混沌植铲投射的地图完全吻合。图纸角落,药老用朱砂写着行小字:“明日子时,李长老将带蚀灵晶前往药经阁,欲盗《百草灵经》最后三卷。”

窗外的灵脉圃突然传来异动。陈默透过窗缝望去,只见李长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圃中,这次他身后跟着两个灰袍人,正是之前在禁林遇到的合欢宗弟子,三人正将一块更大的蚀灵晶埋入灵脉节点,晶石入土的瞬间,周围的灵草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像被抽走了生命力。

“看来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裴凌将玄铁锄扛在肩上,锄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眉的疤痕在夜色中像道银色的线,“既然他们想打药经阁的主意,我们就给他们设个圈套。”

陈默的混沌植铲轻轻敲击地面,白色晶体的光芒在木屋周围织成细密的光网,网眼处浮现出与回春谷灵脉相同的绿色纹路 —— 这是结合了矿洞逆灵阵和回春谷结界的新阵法,既能隐藏气息,又能净化邪术能量。【混沌植铲实体形态(52%):解锁 “双界灵脉阵”,可兼容不同体系禁制】

青禾突然指着药经阁的方向,那里的夜空突然亮起一道紫色的光痕,像流星坠落:“是合欢宗的信号弹!他们肯定还有同伙藏在谷里!”

陈默望着光痕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图纸上标红的节点,突然明白药老的深意 —— 回春谷的灵脉之争,从来不是简单的正邪对抗,而是守旧派与革新派、双界灵脉守护者与苍茫意志残识的角力。而他们这两个刚入谷的 “外人”,恰好成了打破平衡的关键。

夜色渐深,灵脉圃的药香中混入了淡淡的腥气。陈默将混沌植铲插在床头,白色晶体的光芒与窗外的月光交织,在墙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灵脉图谱。他知道,明日子时的药经阁之行,不仅是为了阻止李长老盗经,更是为了揭开回春谷灵脉与双界通道的秘密。

而这场围绕灵脉展开的争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