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竹年懒散的靠在椅背,今晚第一次直视陈杰旭:“翻来覆去就会说两句话,让你多读书都怕你觉得我是在关心你。”

摩挲着手指谢竹年继续说:“你也就命好,要早几百年你这样的见到今晚在座的各位那个不是要跪下请安的?我没让你把前二十年的补回来就不错了。”

说完谢竹年拿过谢成朝一直没动的筷子继续挑着鱼刺:“不过有一点我确实跟你比不了,私生子享有继承权,慢慢熬吧。”

“谁说不是呢?”陈海洋冷笑着插话:“以前啊私生子可是见不得人的。”

陈海洋勾起唇角冷嘲一声,陈杰旭脸色难看极了,气的手都在发抖:“那也比你个冒牌货强,别到时候哪天饿死在街头没人管!”

“这么关心我,你暗恋我?”造谣的话谢竹年张口就来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沈悻泽都觉得稀奇。总觉得谢竹年摔一次把脑子摔出来了,以前可没这东西。

陈杰旭顿时涨红了脸:“谁他妈暗恋你,你恶不恶心!”

谢竹年轻笑一声:“暗恋我就直说,长的太帅,暗恋我的多的去了,爱我你无需自卑。”

说完,谢竹年将挑好的鱼肉放入谢成朝碗中。

放下筷子起身:“有点恶心,去厕所吐会儿,各位慢慢吃。”走前还冲陈杰旭挑毛笑道:“跪安吧”

离开包间,谢竹年在酒店门口踱步。谢家老子不让他提前走,他又不想回去。

一群人出来的时候,谢竹年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西装外套被他丢在一旁,衬衣最上端的两颗纽扣被人解开。

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人穿出了街溜子的视觉感。

抛开谢竹年那些花花绿绿的丑东西来说,沈悻泽承认他这位前未婚夫长的确认挺令人心动的。

早些年顶着这张脸竟干些没脑子的事儿,让人看着都想抽他一顿。今天瞧着倒挺顺眼的,沈悻泽收回目光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谢成朝皱着眉过去把人拽起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车”谢竹年回道

饭局结束一群公子哥们也是该散的散,陈杰旭出来时众人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谢成朝撇了一眼没多说,但又觉得谢竹年太斤斤计较。行事小家子气,像这种事情压根没必要放低身段跟人口舌之争。

谢竹年看他那眼神就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干嘛,要我给他道歉?”

“没有”谢成朝否认,但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但你确实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跟他争吵,他……”

“对不起”话没说完,谢竹年对着不远处的陈杰旭道了歉。认错态度良好,十分迅速,一点负担都没有。

一脚踏上车的沈悻泽又把脚缩了回来,转头看向谢竹年。蹭沈悻泽车回去的桑宇立马从车里窜了出来,伸着脖子往那边瞅。

就连陈杰旭本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谢成朝回过神来:“我没这个意思!”

“没事”谢竹年毫无负担:“顺嘴的事儿,老子还能跟儿子计较?”

“……”

陈杰旭气冲冲的甩上车门离开,谢竹年心情好了。拎起外套甩在肩上就走:“走了,没事少打我电话,欠费了赖你。”

“……”谢成朝捏了捏眉心,追上去把人拽住:“我送你回去”

转头又安排人去送谢昀,谢昀应该挺介意的。但在谢成朝面前还是十分乖巧,只是委委屈屈的看着谢成朝没说话。

谢竹年心底的恶意缓缓升起,走前对着谢昀坏笑道:“你哥不要你咯”

幼稚且有病,谢成朝将人拽上车忍不住对着人一顿说教:“小昀刚回来,你就不能让着点他?你两能不能安分点,非得把谢家闹的底朝天才开心?”

谢竹年眼睛一闭就准备睡觉,谢成朝的话理都不理。

谢成朝气的没再管他,这段时间他忙着公司的事儿还要抽空管两个弟弟。偏偏谢母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什么结婚,成家的字样。

他烦都快烦死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车子行驶的越来越偏,最后停在西平街三号时谢成朝的脸色难看极了:“你就住这儿!”

“怎么了?”谢竹年下了车,招呼都没打就往巷子里走:“地域歧视?网暴你。”

谢成朝死死的皱着眉抬脚跟了上去,拐过几条漆黑的巷子谢成朝问他:“住几楼?”

谢竹年终于看他,语气里带着试探:“要留宿?”

脚步一顿,谢成朝转头看他:“你看起来挺不欢迎的”

“是吗?这么明显?”谢竹年收回视线往楼上走:“三楼”

谢成朝没接话抬脚上了三楼,在楼梯口站着等谢竹年说门牌号,就见人勾着唇往楼上走。

“……”

谢竹年住四楼,两房一厅收拾的挺干净。客厅还铺了地毯,许多家具都是二手的。客厅装了空调,头顶的风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谢成朝随手摸了一把鞋柜,看了眼指腹越看越不满意:“好好的房子空着不住,非要来住这种破地方。”

说着走进屋四处看着,推开一扇门时谢竹年出声:“别进我房间,没礼貌。”

谢成朝收回手又去看了别的房间,谢竹年不做饭,厨房空空荡荡。剩下一间房间被他用来堆东西,还简易的隔出一块地方放了张很大的桌子用来放电脑。

一本书是没看着,游戏机模型倒是丢的乱七八糟的。

“你要是闲着没事多看两本书,回头我找找关系给我滚回去读书。还有你这些游戏机……”谢成朝一转头那还有谢竹年的身影

他冷着脸推开谢竹年卧室门:“谢竹年你……!”

房间的隔音不好,隔着一堵墙谢竹年都能听见隔壁说教的声音。见人又没敲门就进来,谢竹年撇了他一眼。

将脱下来的衬衣随手丢在脏衣篓里面,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件体恤套上:“说了别进我房间,进一次两百,不敲门三百。”

谢成朝不知道谢竹年在换衣服,说教的话卡在喉咙,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扭过头转身出去了:“过段时间我找人联系学校,你回去继续读大学。或者跟小昀一起,明年重新考一个大学。”

两辈子加起来上的学都不一定有谢成朝上的多,谢竹年有些稀奇:“我?考大学?你没病吧!”

“那你打算干什么?”一提上学的事儿谢成朝就来气:“继续在家里等着跟沈悻泽结婚?你这辈子除了跟他结婚就没别的事儿了!”

“跟你结也行”

谢竹年上辈子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当了十几年的黑户。从有记忆起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就连花钱办身份的时候名字出生年月都是现编的。

早些年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三天饿九顿都是常事。为了赚钱什么都学过,给别人修车,擦鞋端盘子,工地,啥的做过。

就连黑煤场也是说去就去,后来有户口能干的多了,谢竹年就开始什么赚钱干什么。

在赌场替别人下注赚钱的那几年他什么人没见过,也就那时候嘴学坏的。

什么都往外说,不过心也不过脑。还时不时的嘴上占点便宜,到处撩闲。

他发誓,说这话的时候真就话没过脑,下意识的撩拨一句。等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人算是他名义上的前哥,他两到现在还在一个户口本上。

谢竹年眨了眨眼,有些莫名的心虚。谢成朝也愣了半响,回过神时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

最后丢下一句:“别无理取闹”然后大步离开,谢竹年在后面好心提醒:“天黑,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谢成朝就被楼梯拐角处的台阶绊了一下。谢竹年在后面哈哈大笑,心情好的飞起。

因为这一句话谢成朝好几天没联系过他,谢竹年乐得清闲。谢成朝就没那么闲,忙完公司一大堆事,还要处理谢昀学业的问题。

谢昀学习算不上太好,花钱随便塞进一个普通大学也不是不能。但谢昀说什么都要复读,自己考大学。

谢成朝懒得管,只能帮他请家教,有空的时候抽查一下。

沈悻泽丝毫没有身为好兄弟的自觉感,谢竹年自从醒了之后就没联系过他。谢昀这段时间也被塞进学校里去了,他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甚至还有闲心打趣谢成朝:“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谢成朝没理他,点了支烟慢慢的抽着。好半晌才说:“你婚不结了?”

这话一出就没得聊了,沈悻泽压下嘴角也跟着点燃一支烟:“我家老爷子说什么都只认谢竹年,我都好奇谢竹年是不是给我家老爷子下蛊了。”

谢成朝奇怪:“沈爷爷跟小年统共也没见过几次,小时候也没见两人多亲近。”

“可不是”沈悻泽吐出一口烟:“前段时间不知道从谁那儿知道新郎换成谢昀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沈悻泽就奇怪了,按理说谢竹年没那个脑子去讨好沈老爷子。每天什么事儿不干就知道倒腾他那些花花绿绿的丑东西,连书都读不明白的人能有脑子去讨好一个人?

沈悻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