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书房里,谢竹年站的随意,时不时地偷瞄两眼谢庭的书房里值钱的东西。
好喜欢,好有钱,好想卖掉。
“最近在做什么?”
谢庭突然出声吓了谢竹年一跳,见人还在低头处理着文件谢竹年淡声道:“忙”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人再开口,谢庭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在忙什么?”
“瞎忙”
谢庭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去看文件:“成朝说给你重新安排学校,你怎么看?”
谢竹年眉头微蹙:“不去,不是读书的料。”
“这点你倒是看得清”谢庭冷哼了一声:“我跟成朝说了,从明天开始你跟着去公司学点东西。”
谢竹年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没说话,谢庭像是失去耐心一般又重新抬起头,语气严厉:“最近谢家跟章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你不要闹事。”
章家?谢竹年想起沈悻泽那晚在包间里的话瞬间了然,他虽然不是谢家亲生的,但一言一行也代表着谢家。
谢家跟章家有意联姻,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想因为他闹出点什么不好看的事儿。
大概是被他三个月前那一跳给跳出阴影来了,谢庭觉得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保险些。
这样一来,他能在第一时间掌控谢竹年,还能换的一个好名声。
谢家的好名声谢竹年肯定是不在意的,但出于合作精神谢竹年没说什么,只说“知道了”。
谢庭点了点头也没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挥挥手让人出去了。谢竹年刚出书房,谢成朝就等在哪儿。
“太晚了,今晚就住家里吧,还是你之前的房间。”
谢成朝先开了口,谢竹年看了眼拐角处的谢昀点头同意了。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时看见谢昀红着眼跑走了。
谢成朝看了眼谢竹年,最后还是抬脚去了谢昀的房间。
这怕是谢昀第一次在谢成朝面前发脾气,他红着眼质问:“为什么要让谢竹年进公司,还让他回家里住?我才是谢家亲生的,凭什么让他一个外人霸占我的东西?”
“谢昀!”谢成朝语气不满:“小年在这个家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也是谢家的一份子。让他进公司是爸的决定,没谁会霸占属于你的东西!”
“所以你们都更喜欢他是吗?他跟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所有人都喜欢他不喜欢我!”谢昀湿了眼眶,委屈极了:“可明明这些都是属于我的,他抢了我二十年的人生还不够,现在连你们也要抢走!”
谢昀揉着眼睛,哭的泣不成声:“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土包子,说我是贫民窟里出来的穷小子!说我什么的不懂,却摆着谢家二少的谱子!是我想这样的吗?”
谢成朝蹙眉,斥责的话卡在喉咙。半响他叹了口气说:“小昀,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谢家也在尽可能的弥补你,可你要分清楚,这些都不是小年造成的。你不应该……不应该说那么过分的话。”
谢成朝尽可能的放柔语气,想让谢昀明白谢竹年当年也还是个孩子。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不是谢家亲生的,可谢昀像是受到刺激一般。
大声吼道:“那这些就是我造成的吗?是我不应该回来对吗!是我打扰了你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我就应该在那个贫民窟里面老死是吗!”
“谢昀!”谢成朝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是真的被气狠了。
门外的谢竹年眉尾轻挑,难为这两兄弟为自己吵的不可开交。给谢成朝发了消息,谢竹年悄声离开了谢家。
到西平街时路口停着一辆与这里十分不符合的豪车,谢竹年放慢了脚步,越看越觉得眼熟。
车子轻微的晃动一下,谢竹年加快了脚步。
“谢竹年”
谢竹年脚步不停装作没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紧跟其后,谢竹年猛地回头。
“前夫,你三更半夜背着未婚夫来找我,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沈悻泽长得很高,几步逼近他微垂着眼看他:“路过,车坏了。”
“哦,可惜了。”谢竹年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会修车,叫我没用。”
“没关系”沈悻泽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我叫了人来修,但是太晚了,今晚在你这儿借宿一晚。”
“不行”谢竹年摆了摆手跟他拉开距离:“咱两得避嫌,不合适。”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沈悻泽微微一笑,拉着谢竹年往巷子里走。
几次谢竹年想把手抽出来,这人一身牛劲甩都甩不开。
谢竹年是被半拖半拽的拖到家门口的,谢竹年还试图劝解一下,沈悻泽一手将人的双手握得严实,一手去他兜里掏钥匙开门。
谢竹年扯了下唇:“你知道你这个行为要被判多少年吗?”
拧开门锁,沈悻泽将钥匙塞回谢竹年兜里满不在乎:“去告我吧”
谢竹年挣开被束缚的双手,挡在门口:“借宿可以,但不免费,一小时两百。”
“可以”沈悻泽推开他走了进去,就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我住哪儿?”
“你看见的地方”谢竹年换了鞋,走进客厅好心劝导:“少爷,你身娇体贵的睡沙发多憋屈啊,回去吧。”
谢竹年当初租房的时候就避免了有人在他家借宿的情况,就连买沙发的时候也都是往小了的买。
沈悻泽目测快一米九,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躺一晚明天不是想截肢,就是想去头。
沈悻泽本人却满不在乎,甚至更在乎另一个问题:“有新的洗漱用品吗?”
“……”谢竹年无了个大语,扬唇扯出一个假笑“没有呢,亲。”
“上次你家被偷的时候,我看见柜子里有新的。”
“收费”
“可以,有浴袍吗?”
“没有,衣服不外借。”谢竹年转身进了卧室:“洗澡另外收费”
谢竹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悻泽在客厅里闲逛,谢竹年就问他要不要洗漱,不洗他锁门睡觉了。
浴室只有一个,在谢竹年的卧室里。沈悻泽看了眼手机说:“我叫了人送衣服,一会儿你帮我送进来。”
说着抬脚进了谢竹年的卧室,擦肩而过时还补了一句:“可以收费”
谢竹年立马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冲他挥挥手:“安心去吧,前夫。”
沈悻泽不放心的看他一眼,最后还是进去了。衣服到时,谢竹年给人送进去。
十分礼貌的敲了敲门,隔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雾气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出,沈悻泽赤裸着上半身腰上围着谢竹年刻意藏起来的浴巾。
身材再好谢竹年也不高兴,他压下嘴角眼神不善:“这个收双倍的钱”
说着把衣服递给他,沈悻泽接过就要锁门。谢竹年却笑着吹了声流氓哨:“前夫,身材不错啊。”
沈悻泽顿了下,看着面前的人笑的意味深长:“看一眼十……”
“我没看!”沈悻泽话没说完,谢竹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啊,长针眼了!”
沈悻泽:“……”
砰的一声,沈悻泽关上门又进去了,隔着门板沈悻泽都能听见谢竹年的笑声。
出来时,谢竹年正靠在床头玩手机。沈悻泽边擦着头发边看他,谢竹年翻了个身侧躺着:“别想了,我没傻到为了钱把自己的床让出去。”
沈悻泽抿了抿唇,从他衣柜里拿出一条薄被搭在臂弯,关门时余光瞥了眼藏在衣柜最里面的黑色手提箱。
离开谢竹年的卧室时贴心的帮人把灯关了,身后传来谢竹年的声音:“晚安,前夫,被子要收费啊。”
“……”
睡到半夜,谢竹年被渴醒爬起来去客厅给自己倒水。打开门,月光穿过缝隙照了进来,沙发旁立着个黑漆漆的身影。
黑暗中,谢竹年手抖了一下。闭了闭眼那道黑影快步朝自己袭来,谢竹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悻泽大手一揽将人捞回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说话”
谢竹年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掰他的手:“我要是死在这儿,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沈家继承人深夜谋杀前夫。”
谢竹年被捂住嘴,说话有些含糊。沈悻泽松了一点力但还是没把手挪开:“有人!”
谢竹年立马不动了,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两人很轻的呼吸声。隔了很久,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有人在撬锁。
谢竹年拍了拍沈悻泽示意自己要说话,沈悻泽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感受到谢竹年的意图,低头凑近去听他讲话。
“你先让我找个地方躲一下,太黑了,一会儿怕你乘机报复我。”
两人离的很近,热气打在沈悻泽的脖颈处,湿乎乎的。沈悻泽垂下眸,松开了手。谢竹年嗖的一下蹿到旁边的柜子后面躲着,速度之快丝毫不像之前能说出“烂命一条,能活活不能活死呗”这样的话。
咔哒,极小的动静,沈悻泽瞬间回过神。摸索着想找样能防身的东西,不知道门口具体有多少人,但听动静至少得五六个人。
门锁被撬开,慢慢的走进来七八个人。沈悻泽躲在墙后,不放心的看了眼谢竹年躲藏的柜子。
等人慢慢逼近时,沈悻泽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伺机而动。
“surprise!”原本躲在柜子后面的谢竹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把强光手电。
瞬间整个客厅亮堂的跟白天一样,刺得人睁不开眼。
客厅里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就连沈悻泽也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