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朝被气走了,谢竹年觉得他心理素质不行。
在公司混了三天,让谢竹年带项目他就说不会,让谢竹年看文件他就说不认字儿。每天来公司打个卡就去食堂吃饭,吃完了就拿着包小饼干满楼层溜达。
要说谢家还挺能忍,他白吃白喝三天,啥也不干还不给他开咯。谢竹年靠在茶水间沉思,得想办法让谢成朝给他赶出去,不然他不好跟谢庭交代。
陈雪进来时,看见谢竹年盯着面前的咖啡机走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姑娘凑过来小声提醒:“谢经理,这是咖啡机。”
“……”谢竹年回神看向这位好心的姑娘,莞尔一笑:“我是文盲,不是智障。”
“……”
谢文盲最近想回去重新考大学的心思十分强烈,站在谢成朝办公桌前声泪俱下的描述这两天闲逛楼层时听见员工们说他是文盲时伤心的都吃不下饭。
在谢成朝怀疑的目光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没文凭,坐经理的位置坐的心虚。
谢成朝长叹一口气:“知道了,回去我会跟爸商量。”
谢竹年眼神一亮,双手撑在他办公桌上倾身向前:“你发誓,你拿你弟发誓!”
谢成朝有些想笑,抬眸直视他。谢竹年立马开口:“我不是你弟,你别拿我发誓!”
“……”谢成朝收回眼神,想让他出去。目光却触及到他手腕上带着的卡地亚男表时,话锋一转:“你……之前那些手表都卖了,怎么把这块表留下了?”
谢竹年垂眸看了眼手腕,短暂的停了几秒才说:“喜欢啊”
谢成朝眸光一闪,眼中带着些愕然和复杂。谢竹年觉得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好在目地达成也没多纠结。
谢成朝说商量是真商量,反正谢竹年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谢庭那个老古板的。还真同意谢竹年跟着谢昀一起考大学了,谢竹年美滋滋的拒绝了谢成朝要送他去学校的想法。
美名其曰他没谢昀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他去学校怕被人笑话。他要自立自强,创造神话。
工作学习两手抓,考上大学时,归来仍是项目经理。
谢成朝还真被说服了,桑宇听见这话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所以,你真就让他自己学,然后每个星期抽出三天时间去公司跟在你后面学?”
谢成朝无奈一笑:“他不想去学校,给他请家教也不乐意,他肯学就随他去吧。”
桑宇嘿嘿直乐,伸手推了推沈悻泽:“悻泽你说句话啊,装什么深沉。”
“说什么?”沈悻泽从自己的思绪中收回神,看向两人。
桑宇无语:“说谢竹年进公司要重新考大学的事儿啊,我两在这儿聊半天你是一句没听啊。”
沈悻泽愣了片刻:“谢竹年进公司了?”
“是啊,都有段时间了吧。”桑宇说
沈悻泽眼中精光一闪,困惑了他许久的谜团渐渐有了方向。他之前觉得那些人可能是冲着谢竹年家里的黑色手提箱去的,可那里面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用不着大动干戈,甚至威胁到谢竹年的命。
谢竹年虽然人缘不好,但也都是互相看不顺眼,没有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如果不是之前的人打击报复,那就是谢竹年的存在影响到了谁。
他之前还觉得奇怪,就谢竹年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整天有事没事就爱捣腾他那些花花绿绿的丑东西的人能影响到谁。之前没把谢昀当回事,现在转念一想,谢竹年最有可能影响到的人怕是只有谢昀这位真少爷了。
但谢昀没比谢竹年聪明到那儿去……至少没比之前的谢竹年聪明到那儿去,就他那样的人敢找人深夜潜入谢竹年家里去?
桑宇是个闲不住的,没过两天招呼着要庆祝谢竹年改邪归正,从头再来。乌拉乌拉的叫了一堆人开了个聚会给谢竹年庆祝庆祝,谢竹年觉得他有病。
拿起桌上的书卷了卷往他背上抽,桑宇疼的嗷嗷叫。谢竹年一本正经的说:“别动,你身上有脏东西,给你驱驱邪。”
桑宇跳着躲开,指着谢竹年骂他没良心。谢成朝推门进来的时候谢竹年装模作样的拿着英语书在哪儿背:“absolute,absolute。a-b-s-o-l-e-t-u,absolute。”
装的有模有样,谢成朝倍感欣慰。只有沈悻泽在一旁无情揭穿:“那是a-b-s-o-l-u-t-e”
谢竹年顿了一秒:“哦,是吗。看书看久了,眼睛都散光了。”
装了一会儿,谢竹年觉得他改过自新,发愤图强的人设稳了,书一丢跟桑宇摇骰子去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桑宇死活不肯跟谢竹年赌钱,宁愿把钱输给裴承,也不给谢竹年。谢竹年气的两眼一翻,后仰躺在沙发上不玩了。
桑宇用余光瞄他一眼想笑被他手上的腕表吸引住了目光:“你这腕表……有点眼熟啊?”
谢竹年闭着眼,懒散道:“大街上捡到。”
桑宇摸了摸下巴惊叹一声:“这不是当时别人送成朝的赠品……吗?!”
话应刚落,包厢里瞬间安静如鸡。谢竹年唰的睁开眼正好对上谢成朝欲言又止的眼神,桑宇也看出情况不对连忙补救:“看错了,看错了……”
心虚的瞄了眼谢成朝,桑宇心里苦叫连连。他真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谢竹年眨了下眼睛,一把撸下腕表塞进裤兜里。他就说谢成朝那天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当初一堆名表里就属这块儿最便宜。
二手价卖了不划算,他也需要一块手表好在谢家需要他出场的时候看起来还算过得去。所以这块表就这么被留下来了,他没想到这块表是谢成朝送的,还是个赠品。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桑宇试图挽救一下:“虽然是赠品,但跟你很搭啊,成朝眼光多好……是吧!”
谢竹年眼都没抬,立马掏出手机把表挂二手平台上卖了:“是,回头我就给它裱起来,每天祭拜。”
“……”
说多容易错,桑宇也不敢再说了。一晚上心虚的很,都没敢去看谢成朝。
好在没多时谢昀补完课过来,桑宇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把人拽过来:“小昀来了,上课累不累,考试难不难啊!”
谢昀懵懵懂懂的被桑宇拽着走,嘴上还记得回答问题。看见谢竹年翘着腿坐在一旁翻看着英语书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但还是乖乖巧巧的问:“竹年哥哥,也要回去上学吗?”
“不是,谢家新出的生存法则。”
众人“?”
谢竹年合上书抬眼看着他笑:“优胜劣汰,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你刚来可能不知道,他们有钱人玩的都比较变态,会给你设置各种各样的考核,如果你哪一点不合格的话就把你拖出去杀掉。”
谢竹年那张脸就是所有人对他最大的误点,不说话时看着比谢昀都还要乖巧几分。往哪儿一站就是个漂亮美人,但每次说出的话都想让人揍死他。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因为谢竹年说的话,谢昀小脸看上去惨白惨白的。
谢竹年勾唇笑的邪恶:“不过没关系,谢家要随机处死我两其中一个的话,我站那半都行。但你不一样,你是谢家亲生的。有钱人对有血缘关系的都很严厉,你加油,争取明年还能见到你。”
谢昀瞳孔一缩,谢成朝还没来得及出声制作,谢竹年就如同恶魔低语一般:“你哥小时候被揍的可惨了,用那么粗!那么长的竹条!酷酷往背上抽,抽完你哥保准得在床上躺大半个月。”
谢竹年边说还用手边比划着:“你未婚夫也被揍的可惨了,小时候他们三个往那大院里边一跪,噼里啪啦的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可喜庆了。”
“……”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小时候没挨过揍。从小谁不是被压着学这学那的,在他们这里就没有喜欢和不喜欢一说,有的只是有用跟没用。
谢昀刚回谢家不久,自然不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谢昀哆嗦着问:“那……那竹年哥哥怎么就……”
话没说完,但谢竹年听懂了。这是问他辍学了为什么没挨揍,这其一自然是因为他跟沈悻泽订了婚,把人打坏了没法跟沈家那边交代。
其二就是谢庭一直没看中过谢竹年,看不上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但谢成朝不一样啊,谢成朝从小就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
谢昀也不一样,当初认祖归宗的阵仗可大了,要是谢昀再成下一个谢竹年那谢家丢脸可丢大发了。所以谢庭虽然没怎么过问谢昀的学业,但态度一直很明确。
说,谢竹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他舔了舔唇说:“那不一样,我不是谢家亲生的。就小时候揍你哥的那根竹条要滴血的,不是谢家亲生的他揍不了。”
“……”
这是纯纯把人当傻子耍,谢昀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
每回他两要是碰上面,谢成朝都身心俱疲。看着歪在沙发上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谢竹年,谢成朝把谢昀拉到身边坐下:“小年刚刚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