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恢复了平静,我找了间破瓦房住着,依旧是那个给村里人看看头疼脑热的赤脚医生,
王大婶的孙子半夜发高烧,我碾了半片龙涎草的叶子混在药里,半小时就退了烧,
李大爷多年的老风湿,我用龙涎草的根茎泡了药酒让他擦,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村里人都说我医术神,我只是笑笑,
神的是这草,不是我,
这天,我打开那台老旧的24寸电视机,新闻里正在紧急播报,
最近爆发了一种罕见的急性病毒,感染者肺部会迅速纤维化,呼吸衰竭,目前的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全部无效,
电视画面上,红城第一医院门口,围满了记者,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头慷慨陈词,
「我,红城第一医院院长姜卫国,在此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必定研制出治疗方案!若是不成,我引咎辞职!」
姜卫国,
我记得这个名字,姜澈的父亲,
果然是父子,一样的狂妄自大。
新闻画面一转,提到了一个名字,
「据悉,开国元勋陈老将军也不幸感染,目前正在第一医院接受最高规格的治疗,但情况不容乐观,」
陈老将军?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跟着爷爷进京给一位大人物看病,
那位大人物就是陈老将军,
爷爷用了一片龙涎草的叶子,救了他的命。
临走时,陈老将军拉着爷爷的手,说:「老神医,救命之恩,国家不会忘记,」
爷爷只是摆摆手,说:「医者本分而已。
」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他的消息,
我关掉电视,走到窗边,看着那盆长势喜人的龙涎草,
我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嚼了嚼,一股奇异的清香瞬间溢满口腔,
然后,我走到院子里,把嚼碎的叶子渣混进鸡食里,
那几只芦花鸡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疯了一样冲过来,抢食着混有龙涎草的鸡食,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城里的风暴,暂时还吹不到我这个小山村,
他们有他们的现代医学,有他们的科学仪器,
而我,只有我的草,和我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