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沈倾倾这个逆女绑起来,送到祠堂家法伺候!”
我被堵住嘴,反扣住双手。
父亲口中的家法,是九十九鞭。
鞭子上有独特的倒刺设计,每一鞭落在身上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
可口中被布条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我默默在心里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血肉模糊,被丢弃到大街上。
“从今日起,我沈家再也没有沈倾倾,往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沈家无关!”
父亲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将大门重重闭上。
“父亲……”
我伸出的手最终绝望地落下,重重砸在地面。
为什么重来一世,我主动与谢时毓保持距离,却同样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心灰意冷,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旁人异样的目光如刀割一般,几乎要将我凌迟,我却早已麻木。
直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东西撞进我怀里……
七年后,温泉行宫。
“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也是您第一次同意圣上大肆操办,宾客们都已经在园中候着了,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不必了。”
我看了眼婢女小心翼翼捧着的衣裙,过于奢华耀眼。
当年我被逐出沈家后,流落街头。
将军府红绸高挂,敲锣打鼓迎娶沈若芙进门,我却成了丧家之犬。
我心灰意冷之时,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脑中闪过先前救谢时毓的画面,若非我多事救人,又怎会两世都落得如此下场。
“不……”
我下意识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忍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上天待我不薄,谁能想到,脏兮兮的小乞丐竟是当朝太子。
我跟着他住在东宫,他生母早亡,登基后,他几次三番要封我为太后,报答我当年相救的恩情。
都被我拒绝了。
他尊重我的意思,将我安置在行宫,一应待遇都比肩太后。
甚至每年都抽出一半时间住在行宫陪我。
时日久了,外面的流言越传越荒谬。
都说皇上在外面金屋藏娇,对我身份的猜测也越来越多。
因而我想借今年生辰的机会,做个澄清。
只是,我实在不习惯那些锦衣华服。
我没有带婢女,独自走到园中。
满园海棠花都是皇上为我所植,其中还有两株难得的品种特意从江南移植而来。
一道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
“沈倾倾,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时毓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和警惕。
他身旁的沈若芙抢先一步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
“姐姐,你的当初与人私奔被爹爹发现,逐出家门,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爹爹虽然嘴上说与你断绝关系,可血脉亲情终究割舍不掉,我也找了你许久……”
她一脸为难地看了看我又娇羞地瞥了谢时毓一眼,“当初姐姐不要的亲事给了我,夫君并未追究我替嫁之罪,反而对我宠爱有加,妹妹真心感恩姐姐……”
我受够了她的虚情假意,猛地将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