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贺君珩眼睛瞪得巨大，瞳孔中倒映着我逐渐虚化的身影。
他试图抓住我的手腕，伸出的手却一次次穿过虚无。
他张开双臂想要抱住我，却也只是拥抱了一片虚空。
贺君珩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阿初，别走！”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疏离而冷漠。
贺君珩眼中溢出泪水：“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说走就走？”
“不是说爱我，离不开我吗？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吗？”
我提醒他：“你已经忘了我们结婚那天，我告诉过你什么了吗？”
贺君珩呼吸一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新婚当晚，疯狂过后，我紧靠在贺君珩怀里，在黑暗中告诉他一个秘密。
“我是系统选定来这个世界攻略你的，可以帮你实现一百个愿望。”
“而一旦我帮你实现了一百个愿望，我也将永远离开你，回到我本来的世界。”
可能会失去我的恐惧如洪水般席卷了贺君珩，他紧紧将我抱住，好似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水中唯一一根浮木。
他红着眼睛，颤抖着，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阿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不要那么多愿望。”
“贺君珩这一生，只有两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贺君珩要永远和阿初在一起。”
“第二个愿望，希望阿初永远不要和贺君珩分开。”
想到这些，贺君珩脸色登时惨白一片。
他的解释显得尤为苍白无力：“我......我那时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不会向你许这么多个愿望。”
他痛哭流涕：“阿初，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
他曾向我许了那么多个愿望，无一不是快速实现，甚至包括要他公司立刻上市这样的离谱愿望。
现在却说，以为我是在和他开玩笑。
我嘲讽一笑。
他却忽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说帮我完成一百个愿望后才会离开吗，可我才一共许了七十几个愿望啊。”
他又激动起来：“一定是弄错了，阿初，一定是系统出错了！”
“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我打断了他的自欺欺人。
“不信的话，你就去看看咱们卧室里的结婚照吧。”
7
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贺君珩眼前。
贺君珩崩溃地瘫坐在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突然，他想起我离开前说过的话，发疯一般冲进卧室。
墙上的婚纱照因为很久没有擦拭过，已经附着了薄薄一层灰尘。
就像我和贺君珩的爱情，早已蒙上一层阴翳。
贺君珩想起从前和我一起拍婚纱照的场景。
那是在海边的沙滩上，阳光明媚。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咸涩的气息。
我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沙滩上，手被贺君珩紧紧握住。
他的眼神温柔而深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摄影师在一旁指挥：“新郎新娘靠近一点，对，再近一点，眼神对视。”
贺君珩的目光锁住我，眼中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他低声叫我，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
“阿初，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看着他，心脏砰砰跳动，眼眶有些发热：“贺君珩，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他笑着低下头，吻轻轻落在我的唇上：
“嗯，永远记得。”
贺君珩情不自禁伸手，抚上照片里我明媚的笑脸。
当时的承诺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
“贺君珩要永远和阿初在一起。”
“阿初永远不会离开贺君珩。”
婚纱照突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伴随着玻璃摔碎的声音，照片也从相框脱落。
贺君珩心中一痛，正要弯腰去捡。
下一刻却被原本藏在照片后面的，墙上的破洞吸引了注意。
洞里是一个小巧的日记本。
每页的字不多，但却完整地记录着贺君珩的一个愿望。
整整一百页的日记，完完整整记录了这些年来，我帮他实现的一百个愿望。
前两个愿望都许在我和他结婚那天。
【2018年5月30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1个愿望，希望他和我永远在一起。】
【2018年5月30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2个愿望，希望我永远不要离开他身边。】
他好好地将结婚那晚，我和他说过的话记在心里。
生怕我帮他完成“仅有的”100个愿望后，就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整整三年，他没有向我许过，哪怕任何一个简单的、唾手可得的愿望。
直到三年后遇见江欣，贺君珩突然说要给我升职。
“以阿初你的能力，不应该只给我做一个小小的助理。”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男主愿望，希望江欣可以代替宿主成为他的助理。”
我不是没和他提过，想要换个更匹配我工作能力的岗位。
从前的他却满眼委屈地看着我说：
“你做我的助理可以随时随地和我贴贴，我想一直跟你贴着，你不想和我贴贴了吗？”
“何况根本没人能像你一样懂我，也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也可以把事情做到完美。”
而如今的贺君珩，却在没问过我任何意见的情况下，单方面将我升任了公司的副总监。
他不是在和我商量，他只是通知我。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升职。
而贺君珩的助理，则换成了江欣。
时隔三年，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贺君珩的第三个愿望。
与前两个愿望截然不同的愿望。
与我无关的愿望。
【2021年7月16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3个愿望，希望江欣可以代替我成为他的助理。】
2021年8月5日，江欣的生日，我却恰巧在那天生病了。
贺君珩守在我床头，眼中满是心疼和着急：“阿初，你不是说我可以向你许愿吗，结婚那天我用掉了两个愿望，现在我想向你许第三个愿望。”
“看你这么难受，我真的好心疼，我希望你可以立刻好起来。”
系统的声音却无情地响起：
“检测到男主愿望，希望宿主立刻康复，他可以出门去给江欣过生日。”
我在贺君珩的注视下奇迹般地康复，心中却如刀绞。
贺君珩却笑得那么开心：“阿初，你真的好起来了，我好开心。”
“虽然我用掉了一个愿望，可我不后悔，因为这个愿望是有意义的。”
然后他就借口公司有事，离开了家，赶去了江欣身边。
在贺君珩的印象里，这是他向我许下的第三个愿望。
可日记本里却这样写着。
【2021年8月5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4个愿望，希望我的病可以立刻康复，这样他就可以出门给江欣过生日了。】
日记本里还记录着很多像第三个愿望一样，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愿望，也忘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许下的愿望。
【2021年12月25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15个愿望，希望我晚上可以通宵加班，这样他就可以带着江欣出去过圣诞节了。】
......
【2022年2月14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32个愿望，希望我的飞机晚点，这样我就赶不及回来打扰他和江欣过情人节了。】
......
【2022年6月7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44个心愿，希望我可以在楼下多逗留一会，因为他正在卧室里和江欣煲电话粥。】
............
【2024年7月31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96个愿望，希望他的公司可以立刻上市，这样他就有钱给江欣打造一艘豪华邮轮送给她了。】
【2024年8月4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97个愿望，希望可以隐瞒我贺太太的身份，让江欣成为他的正牌女友。】
【2024年8月4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98个愿望，希望我让他去陪家里停电的江欣。】
【2024年8月5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99个愿望，希望和我共进晚餐。】
【2024年8月5日，贺君珩向我许下第100个愿望，希望我可以把贺君珩为我庆祝生日的机会让给江欣。】
最后这第96个、第97个、第98个、第99个，和第100个心愿。
通通都是贺君珩记忆里的，第七十几个愿望。
而整整一百个愿望，真正为我而许的，只有寥寥3个。
前两个早被抛诸脑后，最后一个更是先极尽敷衍我，后来再无情背叛我。
而与江欣有关的愿望，他却足足许了97个。
其中虽不乏我的身影。
但是不管怎么看，我都很像是小说里插足男女主感情的恶毒女配。
贺君珩接二连三向我许下一个又一个愿望，到最后，甚至一天就可以向我许下好几个愿望。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又好像也已经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一百个愿望也太少了，就算可以许一千个愿望，一万个愿望，我也不要许哪怕任何一个愿望，增加一点点阿初会离开我的可能。”
“一想到阿初未来可能会离开我，我心都要碎了。”
贺君珩紧紧攥住日记本，指节发白。
每一页日记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后悔、心痛、自责......一股脑将他淹没。
他正沉浸在这些情绪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江欣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进来：“贺总，你在家的对不对？”
贺君珩捧着日记本站在原地，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但江欣一直在敲门，声音也带了哭腔。
“贺总，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为什么要在我生日这天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这几年的生日都有你陪我过，每次在你身边我都觉得很安心。”
“我不想再回到以前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了......”
“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快要窒息了。”
“贺总......”
贺君珩不耐烦地开门。
“江欣，大晚上的你在楼道里哭什么哭？”
江欣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贺总，你终于舍得开门了......”
“你不是说上卫生间吗，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好怕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不要我了......”
贺君珩一把把死死扒在他身上的江欣推开，语气满是烦躁。
“你好好说话，别碰我。”
江欣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
“贺总，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是生我气了对不对？”
“是不是我破坏了你和梨初姐姐的约会，梨初姐姐不高兴了，所以你才生我的气？”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夹在我们中间难做了......”
“我现在就去给梨初姐姐道歉。”
贺君珩不耐烦地打断她。
“你少在这自说自话，抹黑阿初。”
“赶紧给我走！”
在一起四年，贺君珩一直都是轻声细语地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特别不耐烦的语气，一遍遍赶她走。
还是为了之前他一直弃如敝履的温梨初。
江欣显然被他宠坏了，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贺君珩，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当初要不是你主动靠近，对我示爱，疯狂追我，我会放下骄傲，给你当小三？”
“现在你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温梨初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你做梦！”
贺君珩被戳中痛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闭嘴！江欣，你给我滚！”
江欣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走就走，贺君珩，你可别后悔！”
贺君珩用力把门摔上。
8
我前脚跟贺君珩说系统不会出错，后脚系统就啪啪打我的脸。
系统告诉我，脱离进程因为太久没有使用，出现了故障，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缓冲。
“什么意思？说我攻略太慢呗？”
“我被渣男伤害已经很惨了，你一个系统不好好维护自己的功能，还要甩锅给我？”
系统打了个哈哈，问我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攻略贺君珩的几年的让我筋疲力尽，我现在只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于是我说：“那你把我传欧洲散散心吧。”
系统二话没说把我传到了巴黎。
我漫步在巴黎的街头，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手机突然狂震，打开一看，是闺蜜连着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死丫头，这么多天死哪去了！”
“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贺君珩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你。”
“他甚至包下了整个京市的LED屏，循环播放你的寻人启事，悬赏三亿！”
“还有那个江欣，贺君珩前些日子不还为了她要死要活的。”
“这才几天，突然就把人给甩了，工作也给人炒了，房、车，还有其他一些奢侈品全部回收。”
“江欣死缠烂打，他竟然打电话给警察，说江欣性骚扰他，把人弄进去拘留了好几天。”
“现在江欣有案底了，工作也找不着了，走在街上人家都说她是小三，罪有应得。”
“虽然听着挺痛快的，但姐就是为你不值。”
“说喜欢的是他贺君珩，说不喜欢的也是他，当初对你不也这样，现在你走了知道挽回了。”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有个屁用！”
“渣男，活该！”
“虽说你一声不吭跑了大伙都怪担心你的，但是不得不说你这跑得好啊，看贺君珩那失魂落魄的样差点没给姐几个都爽死。”
听到贺君珩变成这样，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好笑。
结果还没笑多久，第二天我正坐在咖啡馆里享受没有贺君珩的美好人生，贺君珩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他脸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
目光定定地锁住我，生怕我会再度从他眼前消失。
我起身要走，他却快步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阿初，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神情淡漠：“贺总，有事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带着哀求：“阿初，我们谈谈，好吗？”
我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冷淡：“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和你闲聊。”
贺君珩双手握拳，指节发白：“阿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为了江欣向你许下这么多愿望，最终导致你离开。”
“辜负了你，我很后悔，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阿初，我爱你，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爱我？贺君珩，你的爱可真廉价啊。”
“你一边爱我，一边在江欣面前说我不解风情，说她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人，和我结婚只是个错误。”
“你一边爱我，一边对我许了97个和江欣有关的愿望，希望我自觉一点，主动消失，不要打扰你和江欣在一起。”
“还是你想说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伤害我97次？”
“现在我如你所愿消失，你又一脚把爱得难舍难分的江欣踢开，千里迢迢跑过来说爱我。”
“贺君珩，你爱的是我吗，还是你只爱眼下得不到的东西？”
贺君珩的声音颤抖，眼眶通红：
“阿初，从前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只是被江欣迷惑了。”
“可我现在已经清醒了，我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我嗤笑一声：
“贺君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深情？觉得只要你认错，我就会被你感动，然后回到你身边？”
他愣了一下，低声说：“阿初，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会改。”
“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我放下咖啡杯，直视他，语气冰冷：
“贺君珩，你听好了，你的悔恨、你的弥补，我都不需要。”
“你对我来说，只是过去的一个错误，一个不值得我再浪费时间的人。”
“阿初......”他的声音哽咽，眼神中满是绝望，“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我讽刺道，“贺君珩，你可以向我许一百个愿望，也就是你曾经有一百个机会，但是你把97次都给了江欣，只留给我3次背叛。”
“是你亲手把属于你的机会都毁得一干二净。”
“是你自己不肯给自己留一丝机会，不是我！”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阿初，你告诉我，我要怎样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要你离开这里，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贺君珩痛苦地闭上眼睛，很久才又缓缓睁开，声音沙哑：
“好，阿初，既然你想让我走，那我就暂时离开。”
“但我不会放弃你，绝不！”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真的爱你，我一定会改！”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别怪我没提醒你，少做无用功。”
“哦对了，贺君珩。”
听见我叫他，贺君珩赶忙转过身来，眼中燃起希冀。
却只听我冷冰冰道：“别再拿着那本日记自我感动了。你以为那是你的深情证明，但对我来说，它只是你虚伪的见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9
京市机场VIP通道，贺君珩拖着行李箱神色疲惫地走出来，眼神中还残留着被我拒绝后的失魂落魄。
突然，江欣从人群中冲出来，挡在他面前：
“贺君珩，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去找温梨初了？”
“从前是我不好，我说错话让你不开心了，但我不是有意的啊！”
“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现在在京市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贺君珩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让开，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江欣被他的冷漠刺痛，一把抓住他手臂，声音尖锐：“你不是说爱我吗？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吗？”
“为什么你现在又去找温梨初，还为了温梨初这么对我？”
“贺君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贺君珩猛地甩开她，眼中满是厌恶：“江欣，你不过是个消遣，别给自己加戏了。”
江欣脸色瞬间惨白，声音也颤抖起来：
“消遣？你......你骗我！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贺君珩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欣被贺君珩的态度刺激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声音也陡然拔高：
“贺君珩，你不要太过分！这些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现在说我只是个消遣？”
贺君珩厌恶地皱眉，一把把她推开。
江欣却又重新扑了上来。
贺君珩不再和她废话，而是高声叫喊：“保安，保安！”
保安应声而来，不留情面地把江欣拖走。
“贺君珩，你会后悔的！”江欣的声音满是恨意，“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贺君珩没把江欣的威胁当回事，径直回到了我和他曾经的家。
又因为对我的思念无心工作，一连借酒浇愁了好几天。
直到秘书打通他的电话。
“贺总，出事了！公司机密被泄露，竞争对手已经开始针对我们，公司损失惨重！”
贺君珩猛地清醒过来，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秘书声音颤抖：“是......是江小姐，她把我们的核心数据卖给了竞争对手。”
贺建华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
“贺君珩，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公司因为你损失了多少，你怎么对得起家族的信任？”
“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还被那个江欣耍得团团转，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
贺君珩慌忙认错：“爷爷，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尽快把所有问题处理好。”
贺建华冷笑：“你已经被剥夺了所有权力，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插手家族的任何事务！”
“贺君珩，你已经成了弃子，好自为之吧！”
崩溃之下，贺君珩再次想到了我。
他想起是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一路走到现在，一点点把实力壮大，一步步取得了他家族成员的信任，最终使得他爷爷彻底放心，将所有产业都交给他经营。
想起我彻夜不眠，陪他在公司里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的日子。
他立刻又买了出国的机票。
贺君珩再次找到我时，我正躺在沙滩上，无比惬意地晒着太阳。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耳边响起：
“脱离进程维修完毕，是否需要提前将宿主传回现实世界？”
贺君珩正从远处向我奔来：“阿初——”
我最后看他一眼，毫不犹豫：“是。”
我的身影再次变得透明。
贺君珩目眦欲裂，加速向我狂奔而来：“不！！！”
在他跑到我面前，伸手触碰到我手指的一刹那。
我的身体在他眼前，碎裂成千千万万晶莹剔透的碎片。
随风消散在广袤的蓝天里。
贺君珩不死心，一次次伸手去抓，却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
10
我终于回归了属于我的世界。
系统解绑前，最后一次向我讲述穿越世界的故事结局。
江欣因泄密被抓，判了十年监禁。
而贺君珩据说是在我的离开，和被剥夺权力的双重打击下精神失常。
他把自己关在我们曾经的家里，一天天望着重新被装裱起来的我和他的结婚照，一页页反复翻看着我留给他的那本日记。
怀念和后悔了我一辈子。
当然，这是系统说的。
事实是怎么样，无人在意。
至少，我不在意。因为我已经拿到了系统给我的奖金。
我要去过好我的完美人生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