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氏集团的大楼下，早已乱成一锅粥。
愤怒的股民和债主汇成黑压压的人潮，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沈亦舟滚出来，还我血汗钱！”
“无良奸商，掏空公司，天理难容！”
鸡蛋和烂菜叶狠狠砸在玻璃上。
我从员工通道挤进了大楼。
顶层办公室里，曾经意气风发的沈亦舟，此刻正被一群董事会成员围在中间。
他头发凌乱，眼球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绿色线条。
暴跌百分之八十。
这不仅仅是危机，更是沈氏的坟墓。
“亦舟，你倒是说话啊！你找来的新投资方呢？”
“现在所有银行都来催债，我们明天就要申请破产清算了！”
沈亦舟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我。
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冲过来。
“噗通”一声。
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双手死死抱住我的小腿。
“安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为了林薇薇......是我刚愎自用，是我害了沈家！”
“安然，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救救沈氏，救救我！”
“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垂下眼帘，看着他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脑海里翻涌的，是上一世他把我推下悬崖时，他眼底的厌恶。
情分？
我们的情分，早在他将我推入深海的那一刻，消逝了。
我没有说话，将他的手指从我腿上踢开。
就在这时，助理慌张地跑了进来。
“沈总......不好了，老爷子心脏病发，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等我们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刚刚灭。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微弱。
他艰难地抬起手，朝我招了招。
我走过去，俯下身。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
“安然......孩子......”
“是我......对不住你......”
“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救救沈家......最后一次......”
他的手，骤然失去了力气。
监护仪上，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沈亦舟嚎啕大哭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跪在床边痛哭的男人。
“我可以救沈氏。”
“但你，沈亦舟，必须召开记者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是你愚蠢无能，才把沈氏拖入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