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言罢。
两人猫着腰,不远不近的,一路尾随着李大强,向村花家走去。
李大强对此全未察觉。
他一直在心里研究着,一会儿见到刘春艳,要怎么开口。
我娶你啊!
这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却怎么想,都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
茶叶生意,比起其他农业作物,都要特殊。
一年中,也就清明谷雨前后产出,其他时候的茶,品质都差得远,卖不上价。
可即使一年只有一季收获,村民们这两个月赚到的钱,都比原先一年的收成只高不低了。
故而,村里半数的田地,都种了茶树。
靠着种茶炒茶贩茶,大多数的村民收入都有了显著提升。
只有个别人家除外。
李大强和孙寡妇家是一个。
还有一户。
就是村花刘春艳家。
“爹,您怎么又喝成这样......”
时间,已近傍晚。
刘春艳搀扶着醉醺醺的父亲,艰难的走进屋里。
她纤细的胳膊腿,压根扛不住老父亲的体重,走到躺椅边,就彻底卸了力。
好在,是顺利的让父亲倒在了躺椅上,没磕到碰到。
“我......我没......喝醉......谁说我......醉了......”
醉的瞳孔都涣散了的刘根生,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
“还不是你......柱子叔......非说我只有......只有一斤的量......”
“那我......要是不喝二斤......不就让他......让他看扁了么......嗝......”
说着,他打出一个酒嗝。
臭气熏天,熏得女儿刘春艳直皱眉头。
“您也太容易激恼了......”村花拿来一条毛毯,给父亲盖上,怨声说着,“柱子叔摆明了激你,您上他的当干嘛呢?您喝成这样,周婶要的柜子还怎么来得及打好......爹?您在听吗?”
要不是听到鼾声。
刘春艳都没察觉到,父亲已经醉的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无比心累的看了一眼门外院子里,堆放着的那些木板。
这是开小卖部的周大妈,前天来找刘木匠做个木柜。
已经付了两成的订金和料子钱,约好三天之内完工。
可现在,那堆板子距离变成最终成品的柜子,差的可老鼻子远了。
这样的事,对村花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她的父亲刘根生,作为村里的木匠,技术十分精湛。
虽然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对妻女一贯非常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嗜酒。
因为喝大酒而误事,已经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没喝酒的时候,刘根生是技艺超群的木匠,手艺谁见了都说好,做木工活能挣不少。
可一喝酒,就会像今天这样,睡得天昏地暗。
约定好工期,帮人打家具做棺材,到了日子交不上成品,收不到尾款还是小事,订金都要加倍的赔回去。
要不是这样,他们家的条件也不至于这么差,都跟李大强家难分伯仲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
刘春艳的母亲,始终卧病在床。
这是生刘春艳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常年下不了床,几乎是全靠一味药方吊着命,终年气若游丝,话都说不大清楚。
嗜酒的爹,卧病的娘。
刘春艳是标准的天崩开局。
哪怕今天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没有时间给她缓缓。
爹要伺候,娘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