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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花了几千块和一些烟酒终于送走了城管。
我直接没脸待了，先回了家。
而此时我的手机像炸了一样叮叮咚咚涌进来巨多消息，都在问我直播间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好奇地点进去，发现主播是姜宁，身后明晃晃的标题：
「澄清我竹马和他妻子的艳照门事件」
我心下一惊，闺蜜立刻传给我一个pdf文档。
点开，里面全是我和林俊的床照。
姜宁被哄好后，就打开手机开始直播婚礼。
直播间里还放着照片链接，林俊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而我只有关键部位和眼睛打了浅浅的码。
甚至下面备注了日期和我的排卵期。
我气得眼前一黑。
为什么这些东西姜宁能拿到！这些照片都被林俊存在硬盘里了啊。
姜宁一身白裙，看上去人畜无害，眼眶还蓄满泪水，娇滴滴坐在椅子上开口为直播间澄清道歉。
公屏也有人提出质疑。
「她不澄清我都不知道这个事。」
「不给嫂子打个码吗。」
「这人有病吧，她的翅膀真的会自己拿手机发图片啊？！」
姜宁摇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当着直播间的面就狠狠打了几下自己的翅膀，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翅膀都比昨天钻被窝时耷拉了许多。
林俊顺手接过屏幕后一张精神分裂症的诊断证明。
“宁宁脑袋有问题，糊涂的时候做了很多错事，希望能得到姐姐的原谅。”
原本抨击她绿茶的言论转变为心疼她病情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见舆论一边倒，姜宁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后的人，随即茶言茶语开始回应：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把姐姐的照片放到了网上。”
“嘤嘤嘤，但是不要这么说人家，人家只是一只小小魅魔，脑袋笨笨的，只知道和家人贴贴。”
“姐姐应该不会介意的，她谈过很多男朋友，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呢～”
“你们不要这样说我姐姐，宁宁会伤心的。”
“姐姐对不起，宁宁被你拉黑了不能当面道歉，你看现在大家都是我的见证人，你能不能原谅单纯的宁宁呀～”
我气得牙根痒。
不是为自己照片的泄露，而是被人将了一军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些照片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能说明我被狗咬了，而狗急了。
秘书打不通我的电话，只能打给闺蜜。
她说目前的社会舆论太大了，公司的股份跌得很快，股东们准备召开股东大会决定我的去留。
“他们推举的新董事长是谁？”
我冷静询问，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是林俊，您的丈夫。”
“张董目前极力推举林俊上位。”
挂断电话，我突然茅塞顿开。
怪不得林俊在听到“离婚”二字这么激动，原来是害怕离婚后没机会上位。
而如今有了新助力，我就可以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可一开始我们也是真心相爱，人心从哪里开始变了？
或许是知道我有了一大笔遗产后，又或许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吃绝户。
看着直播间逐渐飙升的人气，姜宁兴奋地脸都红了，却依旧强撑着摆出愧疚的模样。
“大家别网暴我，我精神有问题，很多事情自己都做不了主。”
“视频？哎呀，宁宁当然有啦，你们要不要看呀。”
说着，她就在直播间上架了一串链接。
“姐姐......也算个好人吧，但是她的卫生巾公司喜欢用劣质原材料，这些都是林哥哥告诉我的，你们可不要乱说哦～”
而林俊此刻入镜，眼眶通红，愧疚地看着镜头，鞠躬道歉。
“我对不起念青，我不该让宁宁拿到我的手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向念青赔罪，只希望她不要影响工作，她刚升职，不应该被我绊住。”
“希望大家停止网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宁宁是无辜的，大家不要苛责一个病人。”
我冷笑一声，林俊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姜宁有精神疾病不能被判刑，所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就算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也只是对家属批评教育。
而姜宁被林家收养的身世轻而易举被扒出来。
「太不容易了，不仅收养姜宁还照顾她这么久，这家人都是好心人。」
「这是什么小可怜啊，被姐姐欺负拉黑还要开直播道歉，那个j女人能不能死啊？」
「正经女人谁拍照片和视频啊？升职也是通过不正当关系上去的吧？」
在水军的带动下，就算有为我说话的评论也被他们飞快滚动上去。
一时间，我上了本地热搜，看架势是要冲主热搜榜。
看着他们情真意切的表演，我迅速联系了相关水军公司和公关公司。
并让闺蜜从我车上拿来一个文件袋。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吗？
不到半小时，林家的所有资料都放在我面前。
我淡定地顶着公司账号点开直播，一瞬间，流量蜂拥而至。
6.
「圈钱不要脸了。」
「还有脸开直播呢，艳照门女主角心真大。」
「做女性用品还光明正大用劣质原材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作为一个集团，我目前主管的业务就是女性用品的研发，而这种诬蔑完全可以把我拉下马。
公屏上的辱骂我充耳不闻，只是心平气和地和大家打招呼，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很快，姜宁按捺不住申请和我连线。
刚上线，姜宁眼眶包着一汪眼泪，泫然欲泣，身后还安上了可以自己动的魅魔尾巴，看来买链接赚了不少钱。
她举起手机展示自己道歉后收到红色感叹号的聊天截屏。
“姐姐对不起，我跟你发微信道歉，但是你把我拉黑了。”
公屏上一水的说我是个黑心姐姐，竟然拉黑有病的姜宁。
「这女的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扭腰撅腚的，不是好人。」
「姜宁都有病了还拉黑人家，搁我我也传她艳照。」
「我有pdf，十元一份，谁买？」
「这人真不要脸，有人扒出来地址吗？」
闺蜜咬牙切齿在公屏为我说话，却被打成了水军。
铺天盖地的相同言论却被定义为正义。
我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只淡定地让后台上了第一个链接——漂白水。
「？？？」
「？？？？？？」
「她在卖货？！搞笑呢！现在不澄清还想着卖货？！」
「想钱想疯了吧！」
「这女人真的会圈钱，我现在知道她为啥能做董事长了。」
人气越来越旺，在突破卖卖货榜第一名时，我举着漂白水适时开口：
“这不是卖货，是为我的清白正名，卖够五万单，我来为大家答疑解惑。”
吃瓜的人总是很急切，不到十秒钟，库存一扫而空。
而屏幕后的张总气得血压飙升，之前他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借着磨练的名头要求我把仓库积压的货品全部销售出去。
当时我忙着结婚，想着婚后再解决积压货品的问题，可现在正是绝佳时机。
用他们的手段实现我的目的。
7.
我勾唇一笑，拿起手机，当着直播间面，打开姜宁一栏，足足有十多个微信号。
当年姜宁还没有这么高段位，只知道换号加微信骂我是小三，威胁我放弃林俊。
当时我只当是她脑子不好使，谁知道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啥意思？」
「我看这些号好像都是一个人的。」
「诶？那个姜宁好像没加姐姐的微信吧。」
「这也太恐怖了。」
“宁宁，你用哪个微信号联系的我？自从我和你哥谈恋爱，你半夜三更骂我小三，每一个账号我都留底了，你现在用的账号是不是忘加我了。”
我特意调成后置摄像头方便直播间看清楚那些话，污言秽语、恶毒至极，根本想不到是一个女孩儿说出的东西。
「我去，这姐妹儿混欧美圈还是韩圈啊，这么脏。」
「合着根本没给姐姐真正的微信啊。」
「她哥是什么香饽饽吗？这妹妹是有公主病吧，凭什么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
「我有个邪恶的想法，他们毕竟不是真兄妹......」
舆论轻微逆转，她的公屏开始出现质疑声。
姜宁慌张一瞬，看向镜头外，随即说自己当时正在发病期，只是不能接受亲爱的林哥哥谈恋爱。
即使有人质疑她怎么总在发病期，也被大量的水军冲刷掉。
「随便改几个备注就诬陷病人，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抢精神病人的亲人，她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呀。」
「这个姐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做女性用品的这么黑心，我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她。」
眼看评论区偏离了林俊设计好的方向，一张写满东西的A4纸出现在镜头里，姜宁肉眼可见地自信起来。
她起身眼含热泪，言辞恳切：
“没关系姐姐，就算你撒谎也是我有错在先，那些照片都是我不小心发出去的，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晚了，开直播也是澄清和道歉。”
“对不起姐姐，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愧疚低头的瞬间，一抹得逞的笑被掩下。
「对啊，谁家好女人会拍这么多照片？」
「该说不说，这女的身材还挺好的。」
「怪不得缺爱，原来是个孤儿，我搜到她现在的住址了，谁跟我一起去见见本人？」
透过小小屏幕，我几乎能看到恶心视线在四处打量，这种感觉几乎让我作呕。
我强忍着恶心，用力掐着掌心，笑着让后台上架第二件商品——脑黄金补脑液。
听风就是雨的网友就应该补补脑子。
「我持保留意见，这个姐姐是名门出身，很难不怀疑被人吃绝户的风险。」
「硬刚吗？那我就喜欢看。」
「这不会是卖货炒作吧，妈妈！我被资本做局啦！」
还没张口，后台商品几乎瞬间被洗劫一空，公屏上也在催我赶紧回应。
「我看她这次怎么洗。」
「她脖子上的痣和照片上一模一样，我就不信她能说出花儿来。」
「这样的女人最不甘寂寞。」
8.
看着公屏上的辱骂，我定了定心神，盯着摄像头，郑重回应：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哥不仅有收集癖还不举，我不愿意配合他拍照，他就把之前别人的照片ai换脸成我的。”
“他说这样激发最深层的欲望。”
我说的格外认真，就连我这边的公关团队也被震住。
公屏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一连串的问号。
「？？？？？」
「？？？我没听错吧，这种事情可以直接说的吗？」
「合着是男方不行？！」
姜宁瞪大眼睛，而屏幕后的公关团队也在紧急商讨，随着公屏的质问越来越多，她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指着我，怨毒的眼神似乎透过屏幕要把我撕碎。
“你骗人！林俊厉害得很！你说这样的话诬蔑他，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说着，她癫狂般拿起手机，几乎疯狂地上下滑动相册里的东西。
“我这里有视频，视频总不能ai吧，你这样的婊子别想和我抢林俊！”
我冷眼看着即将失控的场面，静静等待林俊的出现。
他的目的是让我身败名裂从公司滚蛋，而姜宁如今精神状态不佳，能和我对峙的只有艳照门的主人公。
果不其然，在视频即将播放的瞬间，林俊抢过她的手机，让公婆把姜宁带出房间。
看着公屏里瞬间颓废的男人，我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化妆技术就是高超。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他就从新郎官变成了受害者。
画面里的林俊蠕动着嘴唇，几乎是艰难开口，脸上满是妥协：“青青，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好受，你就这么说吧。”
他拿起姜宁的诊断证明对准镜头，义正言辞道：“可小宁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拿她当试验品。”
很快，一份卫生巾质检报告出现在屏幕里，他声称我故意用黑心棉危害女性健康。
在水军的引领下，对我真正的网暴开始了。
一时间，［黑心女企业家危害女性健康］的热搜词条被买到热搜首位。
「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女同胞这么恶毒。」
「你不仅诬蔑精神病人，还试图造谣为我们发声的正义路人，你居心叵测。」
「这种人就应该处死，姐妹们，我查到她的酒店地址了，线下真实她！」
公屏是密密麻麻的抨击，我的手机快被打爆，索性静音不再搭理。
公关团队忙得焦头烂额，我却淡定一笑。
事情走向终于如我所愿。
9.
我淡定地看着林俊继续造谣，抬手打开闺蜜拿来的文件袋。
“林俊，你别转移话题，拿着三无作坊的质检报告来诬蔑女企业家，我可以告你。”
公章上的公司就是张总私下入股的企业，他们真把我当傻子戏弄。
林俊表情呆愣一瞬，旋即眼中闪过一瞬纠结，劝解道：“青青，对这份证明我问心无愧。只要你回来，我可以当一切事情没发生过。”
“你如果没有官方证明，我也可以告你污蔑。”
看着他言之凿凿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举起一张男科诊断证明，朗声道：“我这里有你不举的铁证，这也是官方证明。”
管他黑的白的，通通说成黄的。
他们想引我趟浑水，那就把这滩水搅浑。
遇到小人，左顾而言他是最佳选择。这是妈妈教我的第二课。
而人性最爱八卦。
果然，就算水军下场，也架不住路人看戏的热情。
一份不辨真假的质检报告，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人不举的诊断证明。
而林俊此刻彻底慌了，他最怕伤害自己的名誉。
这会让他失去理性思考。
「魔法对轰！」
「事情发展越来越抽象了，这种事情是可以说的吗？」
「不是，这个医生签字不对啊。」
「对啊，这个医生不是男科医生，这是妇科医生啊！」
这话一出，原本呆住的林俊瞬间像抓住了把柄。
在看清医生名字后，甚至不顾幕后人的劝阻，脸上挂着癫狂的笑。
“哈哈哈哈哈，这个医生是我发小，他一直都是妇科......”
我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淡定地看着他的脸色由红变黑。
我当然知道他发小是妇科医生，因为姜宁的精神诊断报告上，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果然，林俊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匆忙藏起那张诊断报告，却还是被眼尖的网友发现端倪。
「等下！姜宁的诊断报告里，为什么主诊医生也是他？」
「？？？？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随即让后台上卫生巾的链接，这是我上任后亲自操刀的第一个项目。
而国家级质检部门的盖章彻底把他们打回原形。
看着销售一空的链接，我长舒一口气。
林俊张张嘴巴还想说什么，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个正着。
我将直播录屏打包发给律师，要求他按照顶格重判，价格不是问题。
10.
三个月后，林俊在看守所要求见我一面。
我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身后跟着律师，看着他面容土黄，如同丧家之犬。
看到我，他眼中希望的光几乎快溢出来，恳求我：“青青，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姜宁勾引我，都是张总陷害我，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真心？
我嗤笑一声，“真心？”
这三个月里我调查了他所有的关系，发现姜宁就是林家从小买给他的童养媳，而他不甘平庸，拼命攀上我这个高枝。
要不是姜宁怀孕，林俊觉得已经完全拿捏住我，我还不知道在林家沉沦多久。
看守所小小的窗户投射下阳光，我微微俯身，仔细看着眼前人。
当初的海誓山盟是真是假，我已然不能分辨，而他存了害我的心思，必然不能多留。
当初母亲离世，他几乎日夜不停守在我身边。
那时他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无妨，反正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姜宁流产了。”
我索性不再看他，让律师和他谈判，转身时告诉他姜宁的近况。
她从小被养在畸形的家庭里，怎么可能有正确的三观。
在妇科医生被吊销执照后，我找人给姜宁做了一次心理评估。
这一次，她是真疯了。
而他们的孩子也被她用拳头砸到流产。
张总破产那天，刚好林俊被判刑，可以说双喜临门。
我看着窗外的喜鹊，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亲人的离世让我不自觉地想找人依靠，但人生是一场自我修行，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所幸我及时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