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客厅里,刚子吊着的胳膊已经拆了绷带,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那股子生龙活虎的劲儿又回来了不少。他正吭哧吭哧地做着俯卧撑,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肌肉往下淌。
鸿羽从卧室出来,手里捏着那张曾经承载着百万巨款、如今已明显缩水的银行卡。他走到刚子面前,把卡往茶几上一拍。
“啪!”
刚子停下动作,疑惑地抬头:“羽哥?”
“刚子,”鸿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胳膊好利索了?”
“差不多了!羽哥!俺现在一拳能打死头牛!”刚子拍着胸脯,震得沙发都晃了晃。
“那好啊,以后你去做手打牛丸吧。”鸿羽点点头,指了指那张卡,“喏,拿着。”
刚子更懵了:“羽哥…这…这是干啥?”
“干啥?”鸿羽斜睨他一眼,“给你找点事做!总不能天天在公寓里练拳,等着我养你吧?房租、小雅的学费、灵儿的奶粉钱(虽然灵儿早断奶了)、还有你这个的大号饭量…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房租押一付十二,十万多;小雅学费杂费,两万多;灵儿置办衣服玩具,几千;咱几个吃喝拉撒,刚子你一个人顶仨…再加上之前打车‘调研’…这卡里,还剩个八十万出头。”
鸿羽把卡往前一推:“都给你了。”
“啥?!”刚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蹭地站起来,“羽哥!这…这不行!这太多了!俺…俺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鸿羽语气不容置疑,“以前那些打打杀杀、坑蒙拐骗的勾当,以后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咱们现在是在大城市,得干点正经事!你丫也是哈?跟我出来,那点家底都留给你那帮弟兄了,现在兜比脸干净,没点小钱钱,在这地方怎么混?喝西北风啊?”
他顿了顿,看着刚子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这钱,算我借你的,也是给你的启动资金。你脑子虽然不太灵光,但力气大,人也实诚。去琢磨琢磨,干点小买卖,开个搬家公司?或者弄个修车铺?再不济,开个烧烤摊也行!你烤串的手艺不是还行吗?慢慢做,别急。钱不够了,或者遇到难处了,再跟我说,我再给你想办法。”
刚子看着茶几上那张薄薄的卡片,又看看鸿羽那张虽然带着“老六”式嫌弃、眼神却无比认真的脸,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猛地吸了下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羽哥!不…义父!您对俺…太好了!俺…俺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您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让俺打狗,俺绝不撵鸡!”
鸿羽被他这声“义父”雷得外焦里嫩,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没好气地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没用力):“滚蛋!你TM见过哪个儿子比老子还大还壮的?少整这肉麻的!赶紧拿着钱,滚出去琢磨你的‘宏图大业’!别在这儿碍眼!”
刚子嘿嘿傻笑着,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像捧着稀世珍宝,揣进贴身的衣兜里,还用力按了按。“义父…不,羽哥!您放心!俺一定干出个人样来!绝不给你丢脸!” 他拍着胸脯保证。
“行了行了,赶紧滚蛋!”鸿羽不耐烦地挥手,“我出去一趟。”
刚子屁颠屁颠地走了,背影都透着一股“俺有钱了俺要创业”的豪迈(和傻气)。
鸿羽摇摇头,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兄弟安顿好,他才能安心去处理林薇那边的事。
江南市第一医院,VIP特护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林薇的父亲,林氏集团的掌舵人林国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一个穿着专业制服的高级护工正在旁边小心地调整着点滴速度。
林薇坐在床边,眼圈红肿,神情憔悴,短短几天仿佛瘦了一圈。她看到鸿羽推门进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鸿先生!您来了!”
“嗯。”鸿羽点点头,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林国栋身上。“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昏迷不醒…所有检查都做了,查不出原因…”林薇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说如果…如果明天还醒不过来…可能就…”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急,我先看看。”鸿羽走到床边,示意护工让开一点。他看似随意地伸出手指,搭在林国栋的手腕上,实则空间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探入其体内。
昆昆的声音立刻在他脑中响起,带着凝重:“主淫!果然!是邪气!非常阴毒、非常隐蔽的‘蚀魂阴煞’!这玩意像跗骨之蛆,专门侵蚀人的魂魄本源,蚕食生机!普通医疗手段根本检测不出来!而且…这手法很老道,施术者修为不低!”
鸿羽眼神一冷。空间感知清晰地“看”到,在林国栋的心脉和眉心识海深处,盘踞着几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散发着阴冷死寂气息的灰黑色气流!正是这些邪气,死死锁住了他的魂魄,断绝了他的生机!
“能解吗?”鸿羽在意识里问。
“小意思!”昆昆傲然道,“这种程度的阴煞,对现在的您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用您的空间之力,配合一丝精纯的灵力,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断那些邪气与魂魄的连接点,再将其逼出体外就行!不过动作要快准狠,别伤到老头脆弱的魂魄。”
鸿羽心中了然。他收回手指,对林薇和护工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我需要…安静地‘诊断’一下。”
林薇虽然满心疑惑,但此刻也只能选择相信鸿羽,她看了一眼昏迷的父亲,咬了咬牙,拉着同样一脸茫然的护工退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病房内只剩下鸿羽和昏迷的林国栋。
“昆昆,指路!”鸿羽低喝一声,双手虚按在林国栋胸口上方。精纯的空间之力混合着他自身强大的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探针和手术刀,在昆昆的精准指引下,瞬间刺入林国栋体内!
“左心脉,三寸下,邪气节点!”
“识海泥丸宫,偏右半寸,核心缠绕点!”
“膻中穴,有残留的引煞印记!”
鸿羽眼神锐利如鹰,双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快速而稳定地凌空虚点。每一次点出,都有一道无形的空间之力精准地切断一处邪气与魂魄的连接,或者将一缕灰黑色的邪气强行从林国栋体内逼出!
“嗤嗤嗤…” 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一缕缕灰黑色的、带着腥臭气息的烟雾从林国栋的七窍和毛孔中缓缓逸散出来,随即被鸿羽挥手间用空间之力包裹、湮灭!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当最后一缕顽固的邪气被鸿羽用空间之力强行从林国栋眉心抽离、湮灭的瞬间!
“呃…”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国栋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那双眼睛里,虽然还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茫然,但已经不再是死寂一片!
“爹!” 一直守在门口、透过门缝紧张观察的林薇,看到父亲睁眼,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扑到床边,喜极而泣!“爹!您醒了!您吓死我了!”
林国栋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又看看站在床边、一脸高深莫测(其实是装逼)的鸿羽,眼神充满了困惑:“小薇…我…我这是怎么了?这位是…”
“爸!是鸿先生救了您!”林薇激动地拉着父亲的手,语无伦次,“您突然昏迷,医院都查不出原因…是鸿先生…他…”
鸿羽摆摆手,打断了林薇的感激涕零,目光却变得异常锐利。他刚才在清除邪气的同时,昆昆已经捕捉到了那邪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指纹”般独特的施法者气息!
“昆昆!锁定它!追踪来源!”鸿羽在意识里下令。
“得令!”昆昆的声音带着兴奋,“主淫!这施法者够狡猾,气息被刻意抹除过,还用了好几层障眼法!但逃不过本尊的法眼!给我…追!”
一股无形的、带着空间波动的灵觉,如同最敏锐的猎犬,顺着那丝残留的邪气气息,瞬间穿透病房墙壁,向着城市某个方向急速蔓延!
鸿羽闭上眼睛,意识跟随着昆昆的追踪。一幅模糊的、如同热成像图般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气息穿过高楼大厦,掠过车水马龙,最终锁定在…**城西,一片正在开发、尘土飞扬的工地边缘,一栋不起眼的、挂着“宏远地产项目部”牌子的临时板房里!** 一个穿着黑色唐装、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正盘膝坐在里面,面前摆着一个诡异的、插着几根黑色小旗的香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骇!
“找到了!”鸿羽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
他转向还沉浸在父亲苏醒喜悦中的林薇,沉声问道:“林小姐,林董事长,你们最近…是不是在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特别是…在土地竞标方面?”
林国栋虽然还很虚弱,但久经商海,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挣扎着想坐起来:“鸿先生…您的意思是…我这次…是被人害的?”
林薇也反应过来,脸色煞白:“爸!您昏迷前…不是刚拿下了城西那块‘望江地块’吗?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宏远地产的陈氏父子!他们…他们手段一直不太干净…”
“宏远地产…陈氏父子…”鸿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是他们!”
他看向林薇,语气不容置疑:“林小姐,开车!带我去城西,宏远地产的项目部!那个害你爹的‘高人’,就在那儿!我们去…会会他!”
林薇看着鸿羽眼中那如同实质的寒芒,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气势,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好!鸿先生,您跟我来!” 她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信任。
鸿羽又对刚苏醒、还有些虚弱的林国栋道:“林董事长,您安心休养,剩下的事,交给我。”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林薇紧随其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韵律。
昆昆在鸿羽脑子里兴奋地尖叫:“主淫!装逼时刻到!打脸!狠狠地打脸!让那个玩阴招的瘪三知道,惹到咱们头上是什么下场!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