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占星社。
陆鸣正陷在沙发里,双眼紧闭。
他的精神意识,仿佛还沉浸在那片无垠的星海之中。
操控双鱼座黄金圣衣的战斗记忆,如同一部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电影,正在被他一帧一帧地反复回放。
那股浩瀚伟力冲刷全身的触感,依旧让他的心脏为之悸动。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撕裂深渊的锋锐。
普通人穿上,便能硬撼四阶渊骸。
那如果由我这个真正的主人穿上呢?
陆鸣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直面五阶,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这仅仅是圣衣最粗浅的力量展示。
它真正的秘密,又会是什么?
他正沉思着,社团活动室的门,被极有节奏地叩响了三下。
“陆鸣师兄,你在里面吗?”
是林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鸣心中一动。
来了。
他眼中的期待瞬间浓郁,几乎是立刻起身拉开了门。
然而,门外的情景,却让他的笑容微微一顿。
随即,那丝愕然化作了然于胸的无奈。
门外,林簌俏生生地站着,小脸写满了歉意,正可怜兮兮地对他眨着眼。
而在她身旁,杨以晴抱着双臂,身姿笔挺,一双清澈却锐利如刀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以晴。”
陆鸣揉了揉眉心,与其说是头痛,不如说是一种“果然如此”的莞尔。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杨以晴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才知道?”。
她没有理会陆鸣,径直走进占星社,毫不客气地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
“啪。”
那个本该属于陆鸣,却被她错拿了一天的背包,被她随手放在一旁,里面装着的可是救过她们的黄金圣衣,但是,她内心之中好像根本不在意。
“说吧,陆鸣。”
杨以晴抬起眼,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
“你怎么和簌簌联系上的?还有,这个背包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后面小声解释:“师兄,我……我没办法,以晴她……她太聪明了。”
“看得出来。”
陆鸣耸了耸肩,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话锋一转。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你们俩,应该都成功觉醒源力了吧?分别是什么职业?”
他清晰地记得之前系统提醒自己,在深渊裂隙,杨以晴因为体内满溢的源力,根本无法穿上圣衣。
那丫头的天赋高得离谱。
但自己这个青梅妹妹究竟转职了什么,陆鸣确实一无所知。
他内心之中还挺好奇的!
不过,杨以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评估他这个问题的意图。
反倒是林簌,像是为了缓解紧张气氛,抢先答道:
“以晴她……转职的是【神锻师】。”
“神锻师?”
陆鸣脸上的从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愣住了。
满源力的……神锻师?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杨以晴腿上的那个背包上。
神锻师,和占星师一样,都是后援职业。
以杨以晴那堪称怪物的满源力天赋,转职任何一个战斗职业,未来的成就都将是整个联邦的传说。
可她偏偏选了神锻师。
一道电光石火般的灵光,在陆鸣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猛地指向另一个背包,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所以,里面那件薄甲,是你锻造的?”
“在你……还未觉醒源力的时候?”
这个猜测,已经不是大胆,而是离奇,是颠覆常识!
然而,在陆鸣那探寻、震动的目光中,杨以晴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
陆鸣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靠在门框上,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计划和布局,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可笑。
眼前的这个青梅竹马……
她才是这个世界不折不扣的天命之女吧?
神级天赋,觉醒即是满源力,甚至在未觉醒前,就能锻造出硬抗三阶渊骸的超规格防具!
这是何等逆天的履历?
“有点意思……”
陆鸣在心中低语,眼底深处却燃起了一丝兴奋的火焰。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若是没有这丫头,自己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未免也太过无聊了。
他迅速收敛心神,将目光转向一旁显得有些局促的林簌,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
“别光说以晴啊,簌簌你呢?你也觉醒了吧?”
他状似不经意地调侃了一句。
“看来我之前的占卜的确不准,我说你没有职业者天赋,这不是觉醒得好好的吗?”
“我……”
林簌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我觉醒的源力只有一段,职业……也是占星师。”
“嗯?”
陆鸣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你也是占星师?”
“是的。”
林簌认真地点了点头,解释道:
“其实,我本来一直没有感觉到任何觉醒的迹象。但是……但是在穿上那件黄金铠甲之后,我才勉强觉醒了源力。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没什么资质,完全是托了师兄你那件铠甲的福。”
“原来如此。”
陆鸣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解释,倒是完全符合逻辑。
他将目光转向桌上那个已经恢复成雕像形态的黄金组件,缓缓开口:
“倒也有这种可能。那件圣衣名为【双鱼座黄金圣衣】,其中蕴含着最精纯的星辰之力,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你的灵魂,引导你走向了占星师的道路,也的确合情合理。”
“双鱼座黄金圣衣?”
林簌和杨以晴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人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瞬间就将它与今天占星社门口那块“今日只为双鱼座女生占卜”的牌子联系了起来。
原来,根源在这里。
陆鸣点了点头,将桌上那个流淌着暗金色光辉的圣衣组件托在掌心,以一种欣赏稀世珍宝的目光端详着它。
“你们看,它就像一条遨游星海的神鱼,威风凛凛。”
“正对应了双鱼座。”
林簌和杨以晴闻言,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那个雕像。
然后,又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林簌犹豫着开口:“师兄……双鱼座……”
杨以晴则更直接,一针见血:“可这上面,明明就只有一条鱼。”
陆鸣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僵硬,反而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雕像上冰冷而华丽的纹路,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谁告诉你们,双鱼座就一定是两条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