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个月，终于有一位患癌少女愿意把她的眼睛捐献给我。
可就在我满心欢喜的等待婚礼到来的时候。 却不曾想，为了满足患癌少女的遗愿。 未婚夫忽然提前了婚礼，并将亲手给我设计的婚纱穿到了患癌少女的身上。 我委屈质问，他却嫌我不懂事。 “彤彤愿意把眼睛捐给你，这是我答应给她的回报，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她马上就要失去生命，而你却能永久的复明，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吗？” 他不理解的问我：“一个月后，我和眼睛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没有说话，可不管是他，还是患癌少女的眼睛。 我突然都不想要了。 1 和裴序争吵完当天，我还是决定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当天晚上，我在客厅沙发坐了一整夜，也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自从我失明后，裴序担心我没有安全感。 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他也会在九点钟之前赶回家陪我。 这是他第一次彻夜不归。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们这段感情，真的走到头了。 就在我准备起身回房间收拾行李时，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没过多久，脚步声就停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然后有什么东西，被丢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惊了一下。 下一秒，就听见他说：“别生气了，这是公司最新研究出来的ai对话娃娃，就当时我道歉的礼物了。” 听见他的话，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在摸到一片空后。 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把礼物递到我手上。 记忆里，裴序每次给我送礼物，都会带着我的手，一寸一寸介绍。 连颜色和细节，都一字一字描述的特别清晰。 这个认知，让我鼻头有些泛酸。 尽管如此，我还是颤着声音问了一句。 “阿序，我不治眼睛了，你也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 “你不是说过，会做我一辈子的眼睛吗？只要你在，我看不见也没有关系的。”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但人总是难以取舍的。 也或许，是想让自己心死的更彻底一点。 我双手放在腿上，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下一秒，我并没有听到裴序的拒绝。 而是一道女声说道：“序哥，要不然我还是先走吧，温小姐不愿意我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脸色白了白，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 谢安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们刚刚是一起回来的。 我掐了掐手心，心里生出一股羞耻。 如果知道谢安彤也在场的话，我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出那句话的。 还不等我说话，她又道： “温小姐，你放心，我既然已经承诺把眼睛捐给你，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这句话，她隐隐像是要离开。 裴序忽然开口道：“够了！” “温书月，我给你讲了那么多道理，你一句都听不明白吗？” “连彤彤一个女孩子都知道言而有信，你现在想让我做背信弃义之人？” “书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了？” 他失望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不理解还有无奈。 就好像，在他的语气里，我是一个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人。 是我变了吗？明明是他变了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罢了，反正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开口喊道：“裴序。” “我们，分手吧。” 2 话落，空气中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当中。 我不知道裴序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也看不见。 没有等到他说话的声音，我也没有在意。 摸到一旁的拐杖后，我转身就要回房间。 下一秒，却忽然被一只手握住，将我狠狠的丢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头顶上传来裴序愠怒的声音： “温书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要是不乖乖听话，以后就别想出门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质问道：“你想囚禁我？” “我……”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解释的意思。 可最后，他话音一转，像是嫌弃的说道： “温书月，你不过就是个瞎子，你以为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这句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听到了几十遍了。 以前，他处处为我考虑，嘴上却从来不说是为了我好。 而如今，他却是打着为了我好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又听见他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再等一个月，一个月后，彤彤会把眼睛捐给你！” “我也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难道你连这一个月都不愿意等吗？” 我直直的睁着眼睛。 哪怕视线里面一片漆黑，我却像是看见了他不耐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坚定。 “对，我就是不愿意等了！” “不管是你，还是她谢安彤的眼睛，我都不要了。” “你！” 裴序正要发火，谢安彤忽然站出来打断了他。 “序哥，你不要生气，温小姐也是因为吃醋，在意你，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气话。” “温小姐，我知道这事是我的不对，但自从我患癌之后，就没有人愿意靠近我了。”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穿一次婚纱，体验一下结婚的感觉，我和序哥没有越界的。” 我冷笑了一声。 我承认，若不是裴序答应她，纵容她。 她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来说这些话。 最大的问题，出在裴序身上。 但她谢安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借着给我捐献眼睛为由，接近我的男朋友，又用患癌这个借口，一次次得寸进尺。 既然知道自己不对，就应该别做。 我呸了一声，嫌弃道：“恶心！” 裴序再次想对我动手，谢安彤再次拦住。 她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带有目的的。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她说： “温小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还有，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们要结婚，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在意了。 可是，就因为我看不见。 就因为谢安彤一句话。 裴序便安排人强势的将我带到了婚礼现场。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跟谢安彤打招呼。 哪怕看不见，我却还是能感觉到，四周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好像充满了嘲讽，和看笑话。 让我无比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奈何，一左一右扶着我的两位佣人，不给我一点退后的机会。 旁边谢安彤不停的向我炫耀： “对不起啊温小姐，我把花和装饰，都换成了我喜欢的。” “还有那件婚纱，序哥找人改成了我的尺码！” “那件婚纱真的很好看，就是可惜，温小姐你不能亲眼看见。” 我忽然想起，刚开始得知有人给我捐献眼睛的时候。 裴序比我还开心，他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 欢呼道：“书月，” 刚刚还禁锢着我的两只手，也在这个时候松了开。 我身体前倾，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3 下一秒，我便感觉到手上和身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我滚了一圈，停在了没有东西的地方。 着急的对着旁边的人喊道：“送我去医院，快点送我去医院。” 我不知道什么扎到了我身上，只觉得自己快点痛晕过去了。 可旁边，一个回我的人都没有。 我便知道，这就是谢安彤的目的。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虽厌恶裴序，但这个时候还是潜意识的找他求救。 “送我去医院，我求你了，送我去医院。” 我浑身都在冒冷汗，脑子也越来越混沌。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痛醒的。 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谢安彤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序哥，这不怪其他人，你要怪就怪我吧。” “若不是我想让温小姐陪我，她也不会因为闹着要离开，把自己摔到了玫瑰花里。” “那玫瑰花上面都是刺，温小姐肯定很疼。” 话落，她还假惺惺的抽泣了两声，像是要哭一样。 每次她这样，裴序就会温柔的哄她。 这次，也毫不意外。 只听见他说：“不是你的问题，书月被我宠坏了，连好坏都不分了！” “既然是她自作自受，就当是给她一点教训好了，看她以后还涨不涨记性！” 我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 妄他裴序从小就被人夸聪明，如今还不是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我不耐的打断道：“你们能不能出去说，打扰到我消息了！” 裴序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 “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医院养伤吧，我会让人照顾你的。” 便要离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谢安彤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听了电话，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 谢安彤犹犹豫豫的说道：“序哥，要不然，婚礼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可能，我没有这个命！” 听出谢安彤语气里的失落，裴序着急的问她发生了什么。 谢安彤不愿意说，他便第一时间打电话让人查。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拼凑出来了一个完整的版本。 简单点来说，就是谢安彤的婚纱被剪碎破坏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锅会丢到我的身上。 裴序还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安彤就着急说道：“序哥，这件事就算了，我不想追究。” 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果不其然，裴序立马把矛头对向了我。 “温书月，她好心好意的要把眼睛捐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我冷笑了一声，对于自己失明这件事，忽然感到很难过。 我要是能看见的话，我恨不得立马给他一巴掌。 可惜，我现在看不见。 只能嘴上骂道：“裴序，你的脑子是被谢安彤吃了吗？我一个瞎子，有时间，有能力去剪她的婚纱吗？” 真是愚蠢至极！ 裴序像是被我堵到说不出话来。 谢安彤却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即就说道： “好了序哥，就这样吧，我不想把不相干的人拉扯进来。” “温书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不代表你不能找人做！” “我命令你，现在给安彤道歉。” 我嗤笑了一声，讽刺道： “裴序，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当狗的天赋啊！” “你真是谢安彤身边的一条好狗啊！”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裴序却气地不轻。 “你！！我看你真是执迷不悟！” 谢安彤立马帮他顺气，善解人意道： “没事的序哥，温小姐是你爱的人，我是不会怪她的，就是……我有一个请求。” “三天后，我们的婚礼，我想让温小姐来给我做伴娘。” 4 “序哥，你也知道，我没有朋友，当然如果温小姐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我当然不愿意，可惜，他们听不懂人话。 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随手摸到一个什么东西，朝他们说话的声音砸了过去。 从谢安彤尖叫和裴序恼怒的声音听出来，我应该是砸中了。 病房里面终于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我闭上了眼睛，身上却疼的睡不着觉。 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裴序不愿意放我离开，说是派人来照顾我。 其实就是监视我。 他不爱我，也不愿意放过我。 偏偏我这双眼睛不方便，身边又没有什么朋友。 行动起来，还真是不方便。 就这样，时间到了婚礼前一天。 我被裴序接了回去，并找佣人强势的帮我换上了伴娘礼服。 就在我被佣人扶着去往谢安彤的房间时。 她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面前的人喊道：“谢小姐。” 然后，我就听见谢安彤淡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带温小姐过去。”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着急的抬起手，想要拦住佣人，却只是抓到了一片空。 我几乎是想也没想，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却因为不小心绊到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面前的谢安彤笑了两声，走到了我的面前。 语气温柔的说道：“温小姐，我不过是想扶你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说着，她就强硬的将我拉了起来。 “温书月，等今天我跟序哥举办婚礼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得癌症。” “那天，在医院里面看见序哥陪你检查，我对他一见钟情，主动说自己愿意给你捐献眼睛。” “温书月，他还真是爱你，为了你，愿意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可惜，就是不愿意碰我。” 如果这种爱也算是爱的话，我宁愿不要。 我嘲讽的在心里笑了一声，立马反应过来。 不对！谢安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这个疑惑刚冒出来，还没来得及继续深想下去。 就听见她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告诉你吧。” “虽然说，我很想让你亲眼看看，阿序娶我的样子，但谁让你只是一个瞎子呢！” “所以，比起让你看见我跟序哥结婚的样子，我更希望你死。” 她的话刚落下，我便感觉到迈出去的右脚踩到了一片空。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落到了水里。 “我从序哥口中听说，你并不会游泳，那你今天就慢慢在这里等死吧。” “今天所有人都在我们的婚礼上，没有人会来救你！” 再然后，暗上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的确不会游泳，但酒店泳池里面的水并不算深。 最大的问题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上岸的地方。 身上还没有好全的伤口好像被水入侵，我也逐渐卸了力量。 就在我闭上了眼睛准备放弃时。 隐隐听见有一道声音，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没过两秒，我就落入到了一个怀抱里。 “阿月，醒醒。” 我没听错，真的有人在叫我。 我猛地吐了两口水出来，眨了眨眼睛，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5 我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心脏疯狂跳动了两下。 闭上，再睁开，闭上，再睁开。 直到，发白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模糊，再一点一点，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阿月，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看着他脸上着急的表情，我张了张嘴。 喊道：“小叔。” 准确的说，他是裴序的小叔。 当初，我的眼睛因为救裴序受伤，他在小叔面前跪着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那个时候，秦景澜只是问了我一句，要不要跟他去国外。 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拒绝了。 却不曾想，从那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确定我没事后，他一把抱起了我。 将我带回家后，他又亲自给我放好了热水。 他神色温柔，手掌伸出来想覆上我发顶，又克制收回。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喊我。” 我点了点头，身体被热水包围后，我这才感觉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而同一时间，酒店里的婚礼也开始举行了。 谢安彤将自己的手放到裴序手上后。 下一秒，却听见他问道：“书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