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禾几人睡了一觉,火车呜呜驶向终点站。

范春美摇她:“小禾,快醒醒,到站了。”、

江禾迷迷糊糊:“到哪了?”

“羊城,我们要快点下车,然后坐车去到安江码头坐轮船。”

江禾伸手,“糖糖,拉妈妈起来。”

糖糖力气小,拉不动,还是范春美帮忙拉起来,有经验道:“身体是不是很难受?”

“范大姐,何止难受,我感觉身体快不是我的的了,全身哪哪都痛。”

这会的火车的座椅都是直挺挺,偶尔坐一两小时还好,要是长时间坐,身体准得直不起来。

范春美又问:“小禾,你怎么不买卧铺?我们军属买卧铺还能得到优惠价哩。”

她就是买的太晚了,去琼州岛的卧铺票已经卖完,而她又急着回去,索性就挑了硬卧,反正她身体利索,能撑得住。

“军属还能有优惠?”江禾惊讶道。

“对啊,你不知道吗,其实国家对我们这些军属已经很好了,毕竟我们男人要在前方保卫国家,顾不上大后方,组织也正是考虑到这层,特意给我们开的通道,为的就是安抚我们,能理解军人呢。”

江禾巴不得没认识过纪今越,又怎么会去打探军属的待遇,“范大姐,你说话好有文采,就像是领导在讲话。”

范春美笑了:“你这还真是猜对了,我同时还是妇女主任,以后啊,在军属院里遇到什么问题,找我准没错!”

这下,江禾是真的佩服了!

她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姐,没想到人家还是个大佬。

下车人很多,江禾死死拉着糖糖,生怕他被人群冲散。

“糖糖,我们走快点。”

人群像是沙丁鱼一样往前挤,不顾前方是否能不能走。

糖糖个子小,即使尽力走快了,还是被人给撞倒。

如果他不及时站起来,后方不停涌上来的人很容易踩到他,造成踩塌。

“妈妈!”

“糖糖!”

江禾顾不上多想,用力撞开周围的人,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抱起:“糖糖,抱紧妈妈。”

范春美也过来,帮她挡开人,才顺利下车。

下车后,江禾松了口气:“差点累死我了。”

糖糖:“妈妈,快让糖糖下来,糖糖可以走路。”

范春美:“这人也太多了,下次还是坐卧铺!”

她来过这边很多次,轻车熟路带江禾母子坐车前往安江码头。

幸好他们运气不错。

今天还最后一班次去琼州岛。

范春美问:“小禾,你是打算买硬坐还是卧铺?”

有了坐火车的经历,江禾打死也不肯再坐硬坐,果断喊到:“大姐,买两张卧铺!”

“这是找的零钱,你拿好!”范春美很快就买了票回来。

“糖糖年龄还不到,不买也行。”

江禾笑笑没说话。

票是下午四点的,现在才两点,还有时间。

思及此,江禾拿出大团结,“婶子能帮我看下糖糖吗,我去买饭。”

糖糖不依:“妈妈,我也要去。”

“行, 婶子麻烦你照看下行李。”

糖糖一蹦一跳跟上来。

国营饭店今日特供的菜式挺多,江禾买了三份蛋肠粉、油条,包子,怕不够吃,又多打包两份皮蛋瘦肉粥。

点得太多,江禾双手拿不齐,糖糖自告奋勇帮忙拿了一些。

“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

“大姐,吃得完,我们三个人吃呢。”

范春美这才知道还有她的份,也不忸怩,爽朗接下:“等回到家属院了,你们可以来我家吃饭。”

正当他们吃得高兴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妈妈,我也要吃!”

江禾看过去,是个跟糖糖差不多年龄的男孩说的。

他母亲正坐在他旁边。

见宝贝儿子哭闹,田梦气得打了他屁股:“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老娘我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

说话间,还用眼神瞟江禾,期待她的反应。

田梦等了半晌,没见她说话,顿时黑了脸:“这做人啊,还是要有点礼貌,你说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江禾气笑了,敢情这是在内涵她。

她故意放大声音,“糖糖这包子好吃吗?”

糖糖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超级好吃,妈妈,包子还是猪肉馅的,好多肉肉!”

“好吃啊,那多吃点,这些全是你的!”

果然男孩哭得更大声了,刺耳又尖锐,听了直叫人烦躁。

“我也要吃包子!”

“我要吃!快给我买!”男孩对田梦又打又骂,大有一副你不给我吃,我就闹得天翻地覆!

她身后一个王婆子骂道:“田梦,你还没听到我家乖孙说要吃包子吗,还不快给我去买!”

无奈,田梦只好憋屈去买了。

……

下午四点,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一艘巨大的游轮停靠在安江码头。

众人纷纷拎着行李排队。

“小禾,位置在这。”范春美推开一个房门门。

江禾刚进去,不得不感叹的命运的巧合。

“不是六人间吗,怎么这么多人?”

只见,里面除了有他们四人的票,还站了五个人。

还是有过过节的五人。

范春美为了照顾糖糖,给他买的是下铺,此时,属于他的位置被田梦霸占。

江禾冷冷道:“请你起来,这个位置是我们的。”

田梦不在意:“我知道啊,给我坐坐又怎么了?”

“再说了,你不是买了两票吗?跟你儿子挤挤不就行了?”

江禾还是第一次见人把不要脸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我再说一遍,是你乖乖起来,还是我去请乘警。”

上方的王婆子啐了口:“你不给我们让位,信不信我让我儿子处罚你们!”

王婆子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她儿子是部队的团长,儿媳妇第一胎就生下他们陈家的金根根,这不,儿子为了让她享福,特意让她来随军。

想当初,她在队里都是横着走,谁敢对她不敬?

江禾:“你儿子叫什么名?”

“王兴林!”

江禾暗中把名字记下,有机会参他一脚!

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