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剧痛!撕裂!轰鸣!混沌!

苏婉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弓成了一只虾米。双手死死抱着仿佛要炸开的头颅,指甲已经抠破了头皮,留下几道血痕,但她毫无知觉。来自猎犬那狂暴冰冷的思维洪流,混杂着周围无数惊恐绝望的“杂音”,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她的脑髓里疯狂搅动、穿刺。

“清除!钥匙!力量!夜魆废物!杀了他!”

“国强…小雅…婉婉…救命…”

“好痛!好可怕!姐姐…”

“跑!快跑!出口!”

“死…都要死…”这些声音,这些念头,这些赤裸裸的情绪,不再是模糊的预感,而是如同最嘈杂的、无法关闭的广播频道,在她意识的最深处同时播放,音量开到最大!她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装满碎玻璃的搅拌机里,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恶心感一阵阵涌上喉咙,她只能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这就是…读心术?苏婉在极度的痛苦中,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那些让她心悸、烦躁、不安的预感,那些让她在金鼎轩门口就感到窒息的气息,原来并非幻觉!她竟然能听到别人内心的想法!不,不是听到,是直接“接收”到!以这种最粗暴、最痛苦的方式!

被动接收!无差别接收!信息洪流!精神超载!

这些词如同冰冷的标签,贴在了她此刻地狱般的体验上。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安装防火墙和杀毒软件、却突然被接入超级信息高速公路的原始电脑,瞬间被海量的、充满病毒的数据流冲垮、烧毁!

她试图抵抗,试图关闭这个可怕的能力。她集中精神,想象着关闭耳朵,想象着筑起高墙。然而,收效甚微。猎犬那充满毁灭欲的思维核心如同最强的干扰源,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她。母亲绝望的哭喊和妹妹纯粹的恐惧,则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的精神防线。周围的混乱噪音更是无孔不入。

偶尔,当她极度专注于抵抗某一种声音时,其他的“杂音”会略微减弱一丝丝。比如,当她拼尽全力去屏蔽猎犬那充满杀意的“清除”念头时,母亲内心的悲鸣会显得稍微清晰一点,但也仅仅是“清晰”,而非“减弱”,那悲伤的重量几乎将她压垮。这种“控制”的尝试,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精神力的加倍消耗,让她更加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猎犬那覆盖着暗色能量的手掌,终于动了!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蜷缩在地的苏婉狠狠拍下!掌风压得她几乎窒息!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不——!”母亲李慧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女儿,试图用身体去挡!

“姐——!”苏雅也发出了恐惧到极致的尖叫!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间,苏婉那被痛苦和混乱充斥的脑海里,之前捕捉到的两个关键信息碎片——猎犬对夜魆的杀意,以及陈先生关于“钥匙在花瓶里”和“通知守夜人”的心声——如同被激流冲刷出的礁石,在意识濒临沉没的刹那,再次顽强地浮现出来!

这两个信息,如同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唯一能看到的灯塔微光!虽然微弱,却指向了唯一可能的生路!

猎犬的杀意…夜魆…钥匙在花瓶…守夜人…

混乱的信息洪流中,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婉被痛苦灼烧的意识!既然无法关闭这该死的能力,无法对抗这怪物,那就利用它!利用这刚刚获得、却如同酷刑般的能力,去搏一线生机!为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