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进入医院,走到花园的位置,一道声音叫住了江挽星。
江挽星微蹙着眉,看着不远处穿着病号服的柔弱女人,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对方那苍白的小脸却满是对她的不屑。
“你就是江挽星吧?你应该知道我,我是何圆圆。”
何圆圆——江挽星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周嘉言的白月光。
对方见江挽星的神色变化,便得意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哦,有事吗?”江挽星神色不变,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她总是能从周嘉言兄弟口中听到有何圆圆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你——”何圆圆气不打一处来,很想问问江挽星为什么这么淡定。
周嘉言告诉她的,江挽星爱周嘉言爱得很彻底,不可能面对情敌是这个态度。
所以江挽星是在装作淡定,换句话说,她在欲擒故纵。
又想到周嘉言现在因为她结婚的事,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为了让老爷去破坏江挽星的婚姻。
周嘉言现在连她都顾不上了,以往只要她稍微难受点,他就会出现的。
江挽星这招确实有效了,看着木讷不解风情,没想到心机居然这么深沉!
何圆圆攥紧了拳,那眼神像是要把江挽星千刀万剐。
江挽星见她自己生闷气半天,都不说话,耸耸肩,正要与她擦身而过,何圆圆突然道,
“你知道周嘉言把你当替身,所以给自己找下家?”
江挽星轻笑一声,红唇微扬,“是和不是,又如何呢。”
何圆圆将唇瓣咬得死紧,江挽星怕她突然晕倒,赖上自己,忙向旁边退了些许。
何圆圆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审视江挽星,“既然找了下家,那便和周嘉言断个干干净净,周家不是你能攀上的。”
要是江挽星主动和周嘉言彻底断了,将这份‘欲擒故纵’落实到底,那样最好!
江挽星扬了扬手机,散漫地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脑后,“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最好管管周嘉言,别老是换号码骚扰我,烦!”
何圆圆瞳孔猛地一缩,没想到周嘉言居然被江挽星钓到这个份上!
这个狐狸精,到底给嘉言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明之前周嘉言是对她最好的,江挽星才是舔着脸的那一个……
何圆圆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明白了什么。
何圆圆原本拧着的眉毛又舒展开,话说得半点不客气,更是大着胆子拦在要走的江挽星的面前,
“你走可以,但得把肾留下。”
周嘉言一定是因为想让她活命,所以才舔着脸不让江挽星走——毕竟她的肾可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她能自己解决,那周嘉言便不用再和江挽星纠缠不清了。
何圆圆似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而且她已经想到了让江挽星乖乖听话的办法。
何圆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权威,“如果不想被天下唾弃的话,最好乖乖听话。”
江挽星无语地笑了笑,没去碰她,只是无奈道:“你们这些个富家少爷小姐,是不是都不把我们老百姓的命当命啊,肾说捐就要捐。”
“你尽管将这件事昭告天下吧,我倒是很想知道,公众是站你们还是站我。”
强迫别人捐肾,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江挽星觉得再和他们掰扯,自己的三观都要被他们同化了。
江挽星看着她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小脸,邪恶地说,“况且,我向来是最尊重他人命运的,可能你命至于此,为什么还要多加干涉呢。”
说完,何圆圆的小脸更是死灰一片,整个人陷入了‘即将要死’的恐惧中。
命短……她就是天生的命短。
住过无数个医院,所有医生都这么说。
何圆圆心底颤颤。
好半晌,她才从即将这恐惧中回过神来,江挽星早已经走远。
何圆圆缓缓知道,她这是被江挽星耍了!
她望着江挽星已经走远的背影,眼中的愤恨不加掩饰,一个阴鸷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
*
江挽星按照流程,挂了妇产科,做孕前咨询。
没什么人,很快就到她了。
医生觉得她的担心有多点余,给出的建议是先确定是否能受孕,如果不行,再来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江挽星想着一个月后便能知道结果,她也等得起。
除了排卵期隔天1次同房更科学的方法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保持心情舒畅,减少焦虑情绪的产生。
说是这么说,可江挽星不放心,又叫医生开了几盒肾宝片。
等提着药出来的时候,才想到另一茬:
这样贸然同傅砚深提吃药的事,他会不会自卑?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有些伤男人自尊,可不提吧,她又怕怀不上,刺挠自己。
江挽星坐地铁的时候便一直在纠结,等出来的时候,才下定决心,她要把这份难受抛给傅砚深。
与此同时,江挽星还打算从食疗入手,做一些滋补的菜肴,比如说韭菜炒虾仁,羊肉枸杞汤,百合银耳羹。
她发信息给刘妈,叫她晚上不用来做饭,然后去了菜市场买菜。
江挽星将食材提进门,看到玄关和客厅摆满的百合花还是懵逼的。
“老婆,你回来了。”
傅砚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江挽星将东西放下,去了厨房。
傅砚深正好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他一手拿着炒好的菜,一脸柔情地对江挽星,“还好个汤在里面,咱们开饭吧。”
“我来我来。”江挽星接过他手中的盘子。
她刚将菜端到餐桌,突然一只手臂向她袭来。
“啊——”
傅砚深将江挽星圈在自己的轮椅上,两人肉贴着肉,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江挽星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傅砚深黏腻的声音,
“老婆,一天没见了,想亲亲你。”
白天时,王洋就说过,对于生气的女人,就要黏着她,这样她的气才会消。
对于这样的事,傅砚深并不习惯,他大多数时候都孑然一身,身边没个可以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