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又在楼下小店吃了三笼包子，喝了两碗豆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出租屋，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T恤牛仔裤，施施然地朝着小区门口的静心茶馆走去。
……
静心茶馆。
李明坐立不安，一杯茶水已经被他喝得见了底，手腕上那块劳力士金表时不时地被他撸起来看一眼。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耍我们玩的吧？”他烦躁地对坐在对面的妻子抱怨。
李含笑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不是那种过分妖娆的款式，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显出了脖颈的修长，又不失端庄。旗袍包裹着她成熟丰腴的身体，曲线玲珑，坐姿优雅。
只是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藏着浓浓的忧色，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也许是路上堵车。”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径直朝他们走了过去。
“李先生，李姐。”
听到声音，李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张扬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李含笑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红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怎么会是他？
自己的租客，小张？
“你谁啊？”李明语气很冲，显然没把张扬放在眼里。
“我是来买楼的。”张扬拉开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李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买楼？就你？小兄弟，别开玩笑了，我这儿忙着呢，没空跟你扯淡。”
他把张扬当成了那种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跑来凑热闹看笑话的无聊人士。
李含笑也回过神来，她看着张扬，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试探着开口：“小张，你……这是？”
“李姐，你昨天不是说要卖楼吗，我就来看看。”张扬的语气平淡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李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指着张扬，又看看自己的老婆，“含笑，这小子谁啊？你认识？我们家的租客？”
李含笑艰难地点了点头。
李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轻蔑和愤怒：“一个租客？租我们家八百块钱房子的租客，跑来说要买我们十栋楼？你他妈耍我玩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晦气！”
张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点开那条银行短信，然后轻轻推到桌子中间。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张扬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那条来自瑞士银行的短信，推到了桌子中间。
两亿！
后面那一长串的零，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明和李含笑的眼球上。
李明的呼吸瞬间就粗重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嘴巴半张着，能塞下一个鸡蛋。
李含笑也是掩着嘴，满脸的惊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那个每个月交八百块房租都要用现金，穿着洗得发白T恤的租客，怎么会突然拥有了两个亿？
“这……这P的吧？”李明声音干涩，伸手就想去拿手机。
张扬手一收，手机回到了自己手里。“信不信随你。滨江壹号想卖楼的不止你一家，我没必要在你们这浪费时间。”
“别别别！”李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谄媚到极点的笑脸，他搓着手，点头哈腰，“老板！张老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
他态度转变得太快，看得张扬都想笑。
“坐下说吧。”
“哎，好嘞好嘞！”李明连忙坐好，还亲自给张扬添上茶水，“张老板，您喝茶！”
张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说话。
气氛有些微妙。
李明和李含笑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李明开了口，他试探性地伸出两根手指：“张老板，您也知道，我们这十栋楼位置都相当不错，而且都是打包出售，图个省心。价格方面嘛……就这个数，两亿！”
他说完，紧张地看着张扬，心脏怦怦直跳。
张扬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将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滨江壹号，楼龄二十年，地段是不错，但小区设施老化严重，物业管理也一般。我查过最近的成交记录，均价在三万一平左右。你这十栋楼，总面积加起来不到五千五百平，市场价撑死了一亿七千万。你打包卖，不打折就算了，还想溢价三千万？”
张扬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李先生，你是觉得我人傻钱多，还是觉得我看起来像个慈善家？”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李姐，再见。”
他冲着一脸错愕的李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只留下李明和李含笑僵在原地。
“哎！哎！老板！”李明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年轻的“租客”居然把行情摸得这么清楚，他急忙追了两步，“张老板！价格可以谈！可以谈的啊！”
张扬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茶馆。
“操！”
李明气得一脚踹在椅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妈的，一个送外卖的，装什么大尾巴狼！给他脸了！”
“你小声点！”李含笑蹙着眉，“现在怎么办？强哥那边可就给三天时间……”
一提到“强哥”，李明脸上的嚣张瞬间垮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欠了赌债，对方说了，三天内钱还不上，就卸他一条胳膊。
“妈的，都怪你！平时收个租磨磨唧唧的，连租客什么底细都摸不清楚！”李明把火气全撒在了妻子身上。
李含笑眼圈一红，没有争辩，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再跟他聊聊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