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你有什么可让人报复的？丫头，你昏头了，这么好的男人得抓住。”
我妈的消息十分汹涌，我只能无视，静音。
这两天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被我妈无情地吐槽和打击，她老人家现在只要一提起折川，便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终于到了第三天，我可以出院了。
刚走出病房没多久，我就看见一抹高大英俊的身影站在门外等着我，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这是一种极致的美感。
我回了回神，那是别人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我心中，折川永远是宁洁的，虽然他们早已分手。
他走近我，“出院了。”
“嗯。”
“我来提吧，太重，会撑到伤口。”他嬉笑着望了望我手里提着的大包，一脸戏谑。
“不用。”我将大包往身后藏。
打脸了，他终究不是那么美好，一点儿也没有美感。
卑鄙无耻！
他从我手里抢过大包，“真的会撑到伤口，没开玩笑。”
他把我送到出租车上，看着车走远才进医院。
9
回到家，我将包放在地上，埋怨我妈不去医院接我。
我妈回我，这么大的人了，割个痔疮多大点事啊。
我妈总是这么大大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
不过，也多亏了我妈，我才能从早前的抑郁症里走出来，也是我妈的这句：“多大点事儿啊！”拯救了我。
那时候，我遇到渣男，我妈冲上去就给了那个渣男一巴掌，她总是小事不管我，大事指定会冲在我前头。
我妈端着热汤放在饭桌上，喊我洗手吃饭。
饭桌上，我妈对折川又是一顿夸赞，“丫头，啥时候让折川来家里。”
“妈......”
我放下筷子，再次解释，终究说不通。
“我不管，反正我只认折川，其他男孩子别想进我家门。”
晚上，我侧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想起沈旭的嘱托，就去了对门他家，按了密码，走进房子里。
大壮抬头看到我，兴奋得直摇尾巴，不停地用脑袋蹭我的脸颊。
给它喂了点吃的后，我和大壮来到楼下。
此时，天渐渐暗下来，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孙晓晓。”
我惊讶地转头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折川！
我问他为什么在这。
他回我，一个朋友住在这。
“我走了。”
“别啊。”他拦住了我的去路，并蹲下身，摸了摸大壮。
此时，楼上传来我妈的声音，“折医生啊，快来家里坐。”
这么昏暗的路灯，我妈是怎么看到的折川？
我正要想法子推脱，只听折川回答：“好啊！”
折川说着已经冲向我家楼下的门。
我赶紧跟了过去，在他进电梯前拦住了他，“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拉到旁边，然后把我推进电梯里。
电梯到达三层，我妈已经走出来热情地招呼折川进门。他倒是不客气，跟着我妈进了屋，我却被晾在一边。
我妈见我站着不动，回头看着我说：“晓晓，愣着干什么，快去买点水果和饮料回来。”
10
我和大壮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超市采购，买了一堆我妈需要的东西。
我把大壮送回了去，这才回了家。
就这样，折川登堂入室。
折川今天穿得挺精神，我妈看着甚是满意！
我妈问折川有没有吃过饭，我想着他会说吃过了吧，结果他很不客气地否定。
我妈以迅雷之势冲向厨房，“折医生啊，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提前说，我好准备。”
折川笑着回答：“好嘞！”
然后我就这样呆若木鸡地侧靠在沙发上，眼睛瞪得溜圆......这、这真是自己家吗？
趁我妈没看见，我猛地转身推了他一把，指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快走。”
“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来看看阿姨。”
“你脸皮也太厚了点吧？”
“厚吗？我觉得还好。”说完，他又朝厨房喊：“阿姨，孙晓晓赶我走。”
我急得捂住他的嘴。
我的后背被我妈打得“啪啪”响，我妈的手劲很重，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
“妈......”我无奈地叫出声。
饭后，我妈拉着折川坐在沙发上，问着他家的情况，像查户口一样。
这些还不够，我妈还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
我侧靠在一边很是难安，一边是伤口的问题，而另一边则是折川和我妈聊天带来的心理压力。
折川倒是淡然，从容应答着我妈各种刁钻的问题。
我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十点，我催促着折川，提醒他该走了。
我妈看了眼窗外，这才放折川回去。
我送折川到楼下时，他约我周末一起去鬼屋。
我问他为什么一直纠结鬼屋，他说是大学时的遗憾。我同意了，不过有一个条件：他以后不能再来我家了。
他似乎犹豫了一番，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弧度，随即爽快答应。
我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我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他给我发信息说：“你知道吗？每次我看见你都会想到当年约你去鬼屋，可你拒绝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几年了，你终于答应我去鬼屋了。”
我并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只觉得是他又憋着什么坏呢，所以我没有回复。
但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在憋着坏。
因为他很快便又给我打来电话，兴奋地说：“现在已经半夜1点多了，鬼屋那边人少，不如现在去？刺激不？有感觉吧？。”
我骂他现在半夜哪里的鬼屋还开着门。
他答有的，有些鬼屋还就是半夜才开门。
11
见我半晌不说话，他挑衅我：“怎么？怕了？”
我倔强地回：“怕个锤子。”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
挂掉他的电话后，我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走在楼下时，我还是有点儿心虚的，大半夜去鬼屋？
车窗降下一条缝隙，我听见里面传来折川阴阳怪气的声音：“上车！”
我的伤口还没好，我看到他的副架势有个坐垫，中间是空心的，两边突起。
我蹙眉，我尴尬了。
他言：“这么坐，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我上了车，责怪他明明知道我伤口还没好，还去鬼屋。
他启动车子，缓缓地将车往小区外面开。
“你可以不去的啊，可是你下楼了。”他一脸坏笑。
“那我走？”
“来不及了。”
路过市中心时，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成五颜六色的光线，将整座城市装扮得缤纷多彩，美轮美奂。
可对于现如今的我而言，再美丽绚烂的风景也勾起不了我任何欣赏的欲望。
我承认，我害怕了，我想退缩！
毕竟是在深夜，尤其在此刻想起我看过的那些恐怖片，一个个片段在我脑海中闪现着：血淋淋的尸体、鲜红滚烫的血液、狰狞扭曲的脸庞......
“想什么呢？”
他突然的开口吓得我浑身一颤，无论是以什么理由，这个时间段去鬼屋都绝非我所乐见的。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瞥了我一眼，继续专注地开着车。车速平稳，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了鬼屋门口。
我刚准备开车门下车，却被他拉住，我回头看着他。
只听见他温柔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我口是心非地说：“不用你管，我怎么会害怕？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只是笑了笑，与我一起朝着鬼屋内部走去......
12
老板在门口嗑着瓜子，见有人来，忙上前招呼。
“两位？”
我们点头。
付了钱之后我们正准备进去，听老板说了句：“这个时间来鬼屋......兄弟，好手段啊！”
折川只是笑，不说话。
我却觉得极不舒服，我抬手想打他，却被他推着走进了鬼屋。
一阵凉飕飕的阴风袭来，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雾霾，显得阴森诡异。
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咽了咽口水，“这......这里也没那么恐怖嘛。”
“是吗？”他挑眉。
我深吸了口气，壮了壮了胆子重重点头。
“那一会儿可别吓得往我怀里钻。”
“你想多了。”我答。
在那个幽暗昏黄的小道上，我紧跟在他身后，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惧。我想要问点什么，可看到他冷峻的侧颜时又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阴森诡秘的鬼屋之中穿梭，每踏出一步都带着一丝沉稳，不疾不徐，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奈何不了他。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
一排排摆满各式各样的灵牌映入眼帘，我扬了扬下巴，不屑道：“就这？”
不知走了多久，我看见前面的拐角处出现了一扇铁制的大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坐在门前哭泣，她身后是一颗歪脖树，枝干上挂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眼睛瞪得很大......
我吓得尖叫起来，躲在他的背后。
他的大掌轻拍我的背脊，仿佛安抚我躁动的情绪。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只是，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甚至超出了我所承受的范围......
我的身体开始发烫、变热、发抖。
他似乎察觉到了，抬起右臂环绕我的腰际，把我整个人揽进他怀中。我竟然开始贪恋和期待。
越往前空间越狭窄，灯光幽绿，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霉味儿。
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杂乱不堪的垃圾。
我剧烈地喘息着，被呛了个半死。
我捂着鼻子，努力适应着室内的气味，环顾四周。
突然，眼前的景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由得屏住呼吸。我们前方五米远的地方，一个身影趴伏在地上。
仔细一瞧，原来是那个女孩儿，她正蜷曲在墙角，双臂抱膝，肩膀瑟瑟发抖......
我咽了咽唾沫，心脏砰砰直跳，将头扭进他的胸膛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一些。
“咚”，我听见了他心脏跳动声音，那么清晰。
我忽然想要推开他。
可我不敢，也不愿意。
“咚”，他又一次心跳加速了。
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终于......他轻轻松手放开了我。
他看着我笑了。
我的脸立刻红得滴血，低下头去。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如水。
“我们回去吧，我不玩儿了！”我恳求地望着他。
他的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显示出一副誓死不退的模样。
“你不是说你不怕的吗？走。”他说完牵起我的手，目光依旧落在我的身上。
我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视线，仿佛火焰般燃烧着我。
我连忙缩回手，有点尴尬。
他看了看我，随即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再次打脸，他哪会有温柔的一面？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咬着牙，思量着对策。
可，如果让我一个人再往回走，我是万万不敢的。
最后，我还是鼓足勇气跟在他身后。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丢下我一个人逃跑，或者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做得出！
13
我拉着他的衣角，走在一条甬道里，只觉左脚被抓住走不了，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手。
我猛地大叫，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折川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这一次，折川终于打算出去了。
他抱着我走出了鬼屋。
老板翘着二郎腿，“哟，兄弟，挺快啊！”
听到老板的话，我迅速从他身上跳下，直冲冲地走向车的位置。
真是奇耻大辱！
16.
说实话，我吓得不轻！
他走来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拉开车门准备进副驾驶，他却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我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你先放开我......”
他松了手臂，低头看着我。
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他，长相英俊，眉目深邃，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觉阴森诡异。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大二的时候就应该明白的。”他慢悠悠地回答。
我愣了愣，然后猛地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眸，反问道：“什么？”
“重新追你。”
“什么叫重新？”我疑惑。
在我的印象里，他什么时候追过我了？
他没有再接我的话，将我塞进副驾驶。
我呆住，回想起大学时的过往。
车子未发动，他呆坐在那半晌，“孙晓晓，那时候为什么拒绝我？”
我诧异：“你都没表白过，我从哪里来的拒绝？”
接下来的谈话，让我彻底相信了“塑料姐妹花”的说法。
那时候，折川让宁洁给我带话，如果我同意和他谈恋爱，就到学校宿舍楼下花园。
他说他等到了宿舍熄灯时间，我也没有下去。
我恍然大悟！
他说他觉得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可我似乎不懂他。
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表白，他说怕我拒绝。
空气再次凝固，他猛地扭过头，很用力地盯住我，眼睛里满是期待，“孙晓晓，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不语，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带我来鬼屋吓我，还妄想我做你女朋友？”
“不，那只是弥补遗憾，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如果再见你，要带你来鬼屋。如果你拒绝我，那我也无憾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联系我，他说换号了，找不回来了。还是我去看病，他才从病历本上看到我手机号码。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让你来找我看病......”
“闭嘴！”我再也不想想起那么不堪的画面！
“好嘞，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我想想。”
14
车子发动，到市中心时，天已大亮。
我刚下车，看到我妈牵着大壮在小区里溜达。
折川看到我妈，仿佛看到了特级助力！
他小跑着过去，搀扶着我妈的胳膊，亲热地叫着阿姨，“阿姨，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妈喜滋滋的，“好嘞，想吃什么？”
“妈，我饿了。”我说。
“饿着。”
“......”
折川第二次到我家，已然和我妈打成了一片。
我妈热情地招待着，生怕折川吃不饱一样。
我洗碗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他们在说悄悄话。
我洗好碗从厨房出来，就见折川起身，他和我妈道别后就走了。
一夜没睡，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我走进卧室刚躺下，我妈就进来了，一把将我拉起来，说要和我谈谈心。
我揉了揉眼睛，“谈吧。”
我妈一直说着折川的好话，我知道我妈已经被他收买了。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折川真不错！人长得帅，性格也好！”
“哦。”
我敷衍应了声。
“你这孩子。”她瞪我一眼，语气却很温柔，她对我说：“你说你今年二十五岁了吧？该考虑结婚了！你看看隔壁老王家的女儿......”
我妈巴拉巴拉地讲着邻居家女儿的事迹，大意就是让我答应折川。
我敷衍地点头，着实困极了！
我妈很高兴，“这就对了嘛！”她这才出了我的卧室。
15
我睡到下午才醒，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沈旭。
他和我妈拉着家常，我也习惯了，他们两个人一贯如此！
见我出来，沈旭说：“一会一起吃个饭。”
“好！”我应着。
“穿得好看点。”沈旭嘱咐了一声。
“行......”
我以为他要带我去见他的新女朋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我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和沈旭走进一家饭店，我说：“哟，怎么今天来这么好的地儿吃饭？”
他什么也没说，拉着我走进包间。
进了包间，我傻眼了。
我妈和折川站在包间里面。
“妈，这是......”
未及我说完，折川抱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向我走来，“晓晓，做我女朋友，让我来照顾你和阿姨。”
我望着他眼神中的真诚，又望了望我妈，我妈微笑着点点头。
“好！”没有犹豫，我答应了。
折川高兴地将我抱在怀里。
还不忘回过头对我妈说：“阿姨，谢谢您能同意把晓晓交给我照顾！我会好好爱她的。”
我看见我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大学，那时候，说我不喜欢折川是假的，我只是将它深埋在某处罢了。
虽然这中间有误会、有欺骗、有错过，但都不重要了。
幸福虽迟但到，皆大欢喜！
四年后，我的儿子2岁了。
我妈忙着带孩子，我和折川去补蜜月旅行。
我妈一边和孩子玩，一边抱怨：“这两个没良心的，我在家劳心劳力的，他们出去混了。”
我儿子抱紧了我妈，用萌萌的小奶音说：“外婆，爸爸妈妈说外婆最好了！”
“......”
（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