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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台上相拥的两人,指尖的花束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林晚晚本该在三天前就被送出A市,此刻却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站在这里。
桃桃看不下去,在人群里尖叫:
“裴翊!你老婆不是温乔吗?”
他终于转头看我,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温乔,非要我撕破脸才甘心吗?”
我被他问得发懵。
还没反应过来,林晚晚扑通一声跪到台边,对着我不停磕头:
“姐姐,我错了!求你别再找医生害我的孩子......”
她额头撞在大理石上的声响清晰可闻。
裴翊心疼的的把她扶起来,转身就朝后台示意。
画面里,林晚晚被几个戴口罩的人按在手术台上,不锈钢器械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裴翊攥着话筒的指节泛白,满脸愤怒:
“温乔,我按你说的把人送走了!你为什么要买通医生让晚晚堕 胎?”
"非要害死我跟晚晚的孩子才甘心?"
他的话像道惊雷劈在我头顶,耳边全是记者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记者们把话筒戳到我脸上:
“谁对裴总未婚妻下手?"
“ 刚才喊 ' 裴太太 ' 的到底是谁?”
“都别吵!”
裴翊把林晚晚护得更紧。
他对着全场摄像头扯出个冷笑,指尖突然狠狠指向我:
“大家听清楚了,林晚晚是我十年前的未婚妻,也是我现在的妻子。”
“当年,我们是被温乔设计才分开!"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炸开。
他此刻的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林晚晚躲在他身后,那枚崭新的钻戒在灯光下晃得我头晕。
原来他上周偷偷去珠宝店,不是给我买惊喜,而是给林晚晚补婚戒。
“温乔?”
裴翊嗤笑一声,话筒里的回音刮过我的神经,
“不过是趁我低谷时钻空子的拜金女,现在看晚晚回来了,就想下死手。”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尖叫起来,闪光灯像雨点似的砸在我脸上。
我看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白纸。
那是我今早落在床头柜的孕检单,边角还留着我画的小太阳。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怀孕,却选在今天把我钉死在的耻辱柱上。
我盯着大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照片墙。
十七岁的裴翊背着林晚晚穿过普罗旺斯的花田。
二十岁的他在她芭蕾演出后递上红玫瑰。
甚至还有段视频里,裴翊把婚戒戴在林晚晚手上时,背景音里全是宾客的欢呼。
记者群里响起抽气声。
有女记者抹着眼泪喊:
“太不容易了!”
突然有人举着话筒问:
“林小姐,你十年前为什么逃婚?”
林晚晚立刻往裴翊怀里缩,声音抖得像片叶子:
“当时我撞见温乔,她给阿翊下药......”
我没听完就笑出声。
桃桃从人群里冲出来:
"林晚晚,放你妈的狗屁!”
“当年是你跟画家私奔,把婚戒扔进湖里!乔乔她妈等着救命钱,才签了那份荒唐协议!"
“你跟穷画家睡桥洞过不下去了,才回来装可怜!知道他们领证了还割腕自杀,天天堵在公司门口喊'阿翊'!”
全场瞬间安静,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转向我。
林晚晚脸色煞白,拽着裴翊的袖子哭:
“阿翊,不是这样的......”
裴翊皱着眉把她护在身后,却没看我。
他对着话筒郑重申明:
“当年是场误会,我和晚晚从没正式分开。”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开,立刻有记者尖叫:
“所以温小姐是下药逼婚?”
“裴总这十年都是为了负责?”
林晚晚趁机哭得更凶。
我僵在原地,听着台下潮水般的咒骂声往我身上砸。
“知三当三真恶心!”
“怪不得裴总现在才甩了她,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更恶毒的话钻进我耳朵。
我下意识摸向小腹,那里藏着个小秘密。
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快要站不住。
那些我们在深夜里互相取暖的日子,都变成了最不堪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