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轰隆——!!!

魔渊大地在哀鸣!仿佛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洪荒巨兽被强行惊醒,正发出震碎灵魂的咆哮。骸骨魔巢,这片由无数巨大惨白骨骼堆砌的死亡之地,此刻成为了风暴的中心。高耸嶙峋的骨山在剧烈的震颤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巨大的骨柱如同腐朽的巨树般轰然倒塌,砸落地面,掀起遮天蔽日的惨白骨粉尘埃!地面如同破碎的蛋壳,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蜿蜒如蛇的恐怖缝隙。缝隙深处,粘稠得如同凝固血浆的暗红魔气,带着刺鼻的硫磺与腐臭气息,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怨毒,疯狂地喷涌而出,瞬间将本就猩红的空气染得更加粘稠、窒息!

天空,那轮悬挂于魔渊天穹、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狱血魔月”,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猩红的光芒不再是照射,而是如同粘稠的血浆瀑布,从九天之上轰然泼洒而下!整个魔渊世界,瞬间被浸染在一片令人心悸、压抑到极致的暗红之中。光线被扭曲,空间被染污,连时间都仿佛在这粘稠的血色中变得迟滞。

伴随这血光降临的,是一股庞大、混乱、带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意志!它如同苏醒的魔神,轰然从魔月深处弥漫开来,蛮横地扫过魔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这意志并非智慧,而是最原始、最纯粹的“饥饿”与“吞噬”本能的聚合体,是亿万被魔月扭曲、污染的混乱意念的咆哮!

“嘶嘶嘶——!!!”

“吼——!!!”

“唳——!!!”

仿佛被投入滚油的火星,整个魔渊瞬间沸腾!无数凄厉、疯狂、嗜血的魔物嘶吼声,如同地狱的交响乐,从魔巢最幽深的洞穴中、从扭曲山脉的阴影里、从喷涌魔气的地缝深处,同时爆发!魔月的血光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点燃了它们灵魂深处最原始的狂暴因子。弱小的魔物瞬间自相残杀,血肉横飞;强大的存在则昂首咆哮,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混乱能量,猩红的眼瞳锁定了视野内一切活动的生命气息——包括那两个在崩塌骨山与喷涌魔气间显得异常渺小的身影!

陆默猛地抬头!覆盖着暗沉魔金面甲的脸庞在泼洒而下的粘稠血光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那双冰蓝与漆黑的异瞳,如同深渊中点燃的寒星,穿透弥漫的骨粉与魔气,死死钉在天穹那轮仿佛在脉动、在膨胀的巨大魔月之上!

混沌吞噬之核在丹田内疯狂搏动!不再是之前吞噬太阳神火时的贪婪律动,而是如同被重锤擂响的战鼓,传递出强烈的、混杂着极致贪婪与致命危机的预警!这预警并非来自狂暴的魔月,而是来自更深、更黑暗、更令人绝望的魔渊底层!

一股冰冷、粘稠、如同亿万只腐烂的触手同时拂过灵魂的恐怖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陆默新生的魔躯!这意念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颤栗的…绝对饥饿感!它无视空间的距离,穿透了魔渊的重重阻隔,精准地“锁定”了陆默…和他体内那颗刚刚吞噬了太阳神火、散发着诱人“美味”气息的混沌吞噬之核!

是它!

那个曾被【弑神者】印记意外惊扰的…“噬界之卵”!

祂醒了!而且…祂的意志,正贪婪地、带着一丝戏谑般的审视,如同饕客在餐前欣赏着即将入口的珍馐,“注视”着这里!注视着陆默!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份送到嘴边的、散发着独特“异香”的…甜点,祂接收到了。

“呃!”旁边的骨堆中,星璃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深紫色的斗篷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骨粉和暗红的泥泞。她勉强支撑着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嘴角那抹淡紫色的血迹在血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此刻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悸。她同样感受到了那来自深渊底层的恐怖注视,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

“噬界之卵…”星璃的声音带着消耗过度的沙哑和一丝颤抖,“祂…醒得更早了…比任何记载都早!祂在‘看’我们!尤其是…你!”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陆默,尤其是他那条刚刚吞噬了太阳神火的右臂,以及丹田的位置。那枚【弑神者】印记在陆默识海深处,似乎也因为这绝对的恶意注视而微微震颤,传递出冰冷而暴戾的排斥感。

陆默覆盖着魔金面甲的脸庞,缓缓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不是笑容,而是如同深渊寒铁在极限压力下即将崩裂的纹路。新生的右臂抬起,五指缓缓握紧!覆盖着漆黑指甲的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在回应着那来自深渊的注视。掌心,那枚吞噬漩涡的印记在粘稠的血月光华下若隐若现,散发出冰冷而霸道的吸力,将周围弥漫的混乱魔气都微微牵引过来。

“猎场…”沙哑冰冷的声音,如同两块万年玄冰在深渊底部摩擦,穿透了狂暴的魔物嘶鸣与大地的轰鸣,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新生的、冰冷而沉重的力量感,仿佛踏在混乱世界的心跳鼓点上。

“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

“嗖!嗖!嗖!”

数道刺耳的破空声撕裂血色空气!只见崩塌骨山的阴影中,数头形态狰狞的魔物如同离弦之箭般扑杀而来!它们体型不大,约莫丈许,形似放大了数倍的巨型蝙蝠,但浑身没有皮毛,覆盖着暗红色、如同剥皮肌肉般的组织,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们的翼膜破烂不堪,边缘却异常锋利,如同淬毒的骨刃!最骇人的是它们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开合间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血骨翼魔!”星璃瞳孔一缩,强撑着提醒,“小心!它们被魔月潮汐彻底狂化,速度极快,骨刃带毒,口器能撕裂灵力护盾!数量…很多!”

果然,在第一批扑来的血骨翼魔身后,影影绰绰,数十上百双闪烁着狂暴血光的“眼洞”(感知器官)在崩塌的骨堆和魔气裂隙中亮起,如同移动的血色星辰,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陆默那双冰蓝与漆黑的异瞳中,倒映着扑来的血色魔影。冰蓝左眼深处,暗红魔焰骤然升腾!毁灭的意志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漆黑右眼则是一片绝对的虚无,冰冷地计算着每一头魔物的轨迹、速度、以及…能量强度。

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没有看星璃一眼。陆默动了!

覆盖着暗沉魔金的战靴猛地蹬地!脚下的惨白巨骨瞬间化为齑粉!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的黑色炮弹,不退反进,迎着那数头最先扑至的血骨翼魔,悍然撞去!新生的魔躯在魔月血光下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影,带起的劲风将弥漫的骨粉和魔气狠狠撕开!

“嘶嘎——!”当先一头血骨翼魔发出刺耳鸣叫,巨大的螺旋口器张开到极限,带着腥风,狠狠噬咬向陆默的头颅!同时,它那如同骨刃般的翼膜边缘,闪烁着幽绿的毒芒,狠狠斩向陆默的脖颈!

陆默覆盖着魔金面甲的脸庞没有丝毫波动。就在那腥臭口气即将触及面甲的刹那——

他的右臂动了!由静至动,快如闪电!

没有使用刚刚吞噬了太阳神火、还处于“消化”状态的吞噬旋涡,而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挥击!

覆盖着暗沉魔金、线条流畅而充满爆炸力量感的右臂,如同一条蓄满力量的魔龙之尾,撕裂粘稠的血色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后发先至,狠狠砸在血骨翼魔那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侧面!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没有能量爆炸的光华,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物理力量碰撞!

那头血骨翼魔狰狞的口器,连同它坚硬如精钢的头骨侧面,在覆盖着暗沉魔金的拳头下,如同被万吨锻锤砸中的朽木,瞬间向内塌陷、变形、爆裂!粘稠的暗红色血浆混合着碎骨和脑浆,如同炸开的烂西瓜,向后狂喷!

它的身体被这恐怖巨力带得横飞出去,撞在后方一根尚未倒塌的巨大骨柱上,发出一声闷响,骨柱震动,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凹坑,那魔物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另外两头血骨翼魔的骨刃翼膜已然斩至!锋锐的刃口切割空气,发出“嗤嗤”的毒气灼烧声!

陆默甚至没有回头!他那砸碎魔物头颅的右臂借着反震之力顺势回收,覆盖着漆黑指甲的五指猛地张开,如同深渊魔铁锻造的猎爪!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对着身侧袭来的两道幽绿刃光,凌空狠狠一抓!

“嗤啦——!!!”

空间发出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布帛声!

五道纯粹由空间破碎形成的、边缘流淌着混沌吞噬之力的漆黑裂痕,如同无形的死神镰刀,瞬间出现在陆默身侧!

那两头血骨翼魔斩来的骨刃翼膜,在接触到这空间裂痕的瞬间,如同热刀切黄油,毫无阻滞地被切断、分解!断口处光滑如镜,残留着绝对的虚无气息!连带着它们挥动翼膜的前肢关节,也被空间撕裂之力无情绞碎!

“嘶——!!!”两头魔物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失去平衡,翻滚着砸向地面,断肢处喷涌着暗红色的血泉。

但这仅仅是开始!更多的血骨翼魔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形成恐怖的音波,冲击着灵魂!密密麻麻的骨刃翼膜闪烁着幽光,巨大的螺旋口器开合,喷射出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毒液酸雨!

陆默的身影在魔物的围攻中,化作一道冰冷的黑色闪电!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充满了最原始的暴力美学与精准到毫巅的战斗本能!

每一次挥臂,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暗沉魔金的拳头或手爪,成为最致命的凶器!或砸碎头颅,或撕裂躯干,或直接以“噬神渊爪”撕裂空间,将魔物连同它们所在的区域一同粉碎!喷溅的魔血如同暗红色的雨点,落在他覆盖着魔金的躯体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却只能在表面留下淡淡的焦痕,瞬间就被魔纹流转的能量修复。新生的深渊魔躯,展现出了惊人的防御力与恢复力!

冰蓝左眼中的暗红魔焰跳跃着,毁灭的意志在杀戮中得到宣泄。漆黑右眼则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冰冷地计算着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攻击的角度和力度,将身体的每一分力量都运用到极致。丹田内,混沌吞噬之核搏动着,疯狂汲取着空气中因战斗而逸散的混乱魔气、魔物死亡时散逸的生命精元、甚至那无处不在的魔月光华中蕴含的狂暴能量!一边补充着消耗,一边加速炼化着之前吞噬的太阳神火本源。

【深渊魔躯持续淬炼…稳定性提升…魔纹活性增强…】

【混沌吞噬之核转化效率提升…太阳神火本源初步融合…焚世金焱(劣)生成…】

【警告!精神本源持续承受噬界之卵意志侵蚀…抗性提升中…】

剧痛与力量的增长,如同冰与火在体内交织。陆默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沉默地、高效地杀戮着。他的周围,已经堆积起一圈残缺不全的血骨翼魔尸体,暗红色的血液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渗入地面的裂缝。

星璃靠在相对安全的骨堆凹陷处,紫色的眼眸紧紧追随着那道在魔物群中掀起腥风血雨的暗沉身影。她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她预料到陆默蜕变后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纯粹的力量碾压,诡异的撕裂空间能力,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吞噬能量强化自身的恐怖特性…这根本就是一头为杀戮和吞噬而生的深渊怪物!看着陆默那冰冷、高效、如同机械般的战斗姿态,星璃心中那丝利用他的想法,悄然蒙上了一层更深的寒意与…无法掌控的忧虑。但同时,那抹期待也越发灼热——或许,只有这样的怪物,才有一丝可能,撕开那轮魔月的核心!

“吼——!!!”

就在陆默将又一头血骨翼魔撕成两半时,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狂暴、充满压迫感的怒吼从魔巢深处传来!地面震动加剧!只见一头体型远超同类的巨型血骨翼魔,如同血色陨石般撞碎数根巨大骨柱,轰然降临!它翼展超过十丈,浑身肌肉贲张如虬龙,暗红色的骨甲覆盖全身,闪烁着金属寒光。它的口器更加巨大,螺旋利齿如同绞肉机,一双血瞳死死锁定陆默,散发出堪比元婴后期的恐怖威压!显然,它是这群狂化翼魔的首领!

巨型翼魔首领没有立刻扑击,而是猛地张开巨口,喉咙深处亮起刺目的暗红光芒!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瞬间凝聚!

“是‘血蚀魔光炮’!快闪!”星璃厉声提醒,声音带着焦急。

陆默那双冰蓝与漆黑的异瞳,冷冷地凝视着那凝聚恐怖能量的巨口。他非但没有闪避,反而停下了杀戮的脚步,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沾染了无数魔血的右臂。

掌心,那枚吞噬漩涡印记,在魔月血光下,骤然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吸力,漩涡中心,一点极其微弱、却散发着焚灭万物气息的…暗金色火星,悄然浮现!

那是初步融合的太阳神火本源!被混沌吞噬之核强行糅合了深渊魔气与吞噬之力,形成的…不稳定的“焚世金焱”!

“吼——!!!”巨型翼魔首领的蓄力完成!一道水桶粗细、粘稠如岩浆、散发着恐怖高温与强烈腐蚀气息的暗红色能量光柱,如同地狱的吐息,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朝着陆默轰然喷射而来!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沸腾,地面被犁开焦黑的深沟!

面对这足以重创元婴修士的恐怖一击,陆默覆盖着魔金面甲的脸庞上,那冰冷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丝。

他抬起的右掌,对着那轰然而至的毁灭魔光,五指猛然张开!

嗡——!!!

掌心吞噬旋涡疯狂旋转!这一次,无形的吸力不再作用于空间,而是直接作用于那道狂暴的“血蚀魔光炮”本身!

呼——!!!

如同长鲸吸水!那道足以毁灭山岳的暗红魔光,在接触到吞噬旋涡边缘的瞬间,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吸力强行扭曲、撕扯!构成魔光的狂暴能量粒子,如同被投入无形的粉碎机,被那旋转的混沌旋涡疯狂分解、吞噬!

更恐怖的是,旋涡中心那点微弱的暗金火星,仿佛被注入了燃料,骤然明亮了一瞬!一股焚灭万物的气息爆发开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至高无上的太阳真火本源意志,对那污秽的魔光形成了天然的压制!

嗤嗤嗤——!!!

暗红色的魔光能量被强行撕扯、分解,化作一股混杂着狂暴魔能与腐蚀性能量的洪流,汹涌地灌入陆默掌心的吞噬旋涡!一部分被混沌吞噬之核强行炼化吸收,补充消耗;另一部分狂暴污秽的能量,则被那点暗金火星散发的焚灭气息瞬间灼烧、净化、湮灭!

巨型翼魔首领血瞳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惊愕!它引以为傲的绝杀一击,竟然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的手掌…“吃”掉了?!

就在它惊愕的瞬间,陆默动了!

吞噬了大部分魔光的右掌猛地攥紧!掌心旋涡印记隐没,但那点暗金火星却骤然明亮!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借着吞噬魔光带来的反冲力,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出现在巨型翼魔首领的上方!

新生的右臂高高举起!覆盖着暗沉魔金的臂膀肌肉贲张,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五指紧握成拳!这一次,拳锋之上,不再是纯粹的魔金光泽,而是缭绕上了一层极其稀薄、却散发着恐怖高温与毁灭气息的…暗金色火焰!

焚世金焱(劣)!

“死!”

冰冷的意志如同审判。

覆盖着暗金火焰的魔金重拳,如同坠落的星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与焚灭万物的气息,狠狠砸向巨型翼魔首领那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头颅!

巨型翼魔首领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它发出惊恐的咆哮,双翼猛地向上合拢,试图以坚硬的翼骨抵挡!同时,体表的骨甲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形成一层厚重的能量护盾!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

暗金火焰缭绕的拳头,狠狠砸在合拢的翼骨之上!

没有僵持!只有摧枯拉朽的崩碎!

足以抵挡元婴法宝轰击的坚硬翼骨,在那蕴含着一丝太阳真火本源意志的劣质焚世金焱与暗沉魔金叠加的恐怖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寸寸崩裂、粉碎!狂暴的暗金火焰顺着破碎的骨骼疯狂涌入!

拳头余势不减,狠狠砸在巨型翼魔首领的头颅骨甲护盾上!

“咔嚓——!!!”

骨甲护盾如同纸糊般碎裂!暗金火焰瞬间包裹了它的头颅!

“吼——!!!”凄厉到不似生物的惨嚎戛然而止!

巨型翼魔首领那庞大的身躯剧烈一震,坚硬的头颅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在暗金火焰的焚烧下,瞬间爆裂开来!红的、白的、焦黑的碎片混合着燃烧的火焰四处飞溅!无头的庞大尸体重重砸落在地,震得地面又是一颤,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汩汩流出。

陆默的身影轻巧地落在一旁的骨堆上,覆盖着魔金面甲的脸庞微微低垂,看向自己的右拳。拳锋上缭绕的暗金火焰缓缓熄灭,露出下方依旧冰冷幽暗的魔金皮肤。一缕细微的黑烟从拳头上袅袅升起,那是强行催动劣质焚世金焱对自身造成的轻微灼伤,但转瞬就被魔纹流转的能量修复。

四周,残余的血骨翼魔被首领瞬间秒杀的恐怖景象彻底震慑,发出惊恐的嘶鸣,如同潮水般向魔巢深处溃逃,瞬间消失在弥漫的血雾和崩塌的骨山阴影中。

短暂的战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魔渊大地持续的震动、天空魔月泼洒的粘稠血光、以及远处无数魔物疯狂的嘶吼,构成末日般的背景音。

陆默缓缓转身,那双冰蓝与漆黑的异瞳,再次投向靠在骨堆旁的星璃。他一步步走近,覆盖着魔金战靴踩在粘稠的魔血和碎骨上,发出“噗嗤、咔嚓”的声响。

星璃紫色的眼眸中,之前的惊悸尚未完全褪去,又添上了更深的震撼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她看着陆默走到自己身前数尺,那冰冷沉重的压迫感再次降临。

“还能走?”陆默的声音透过面甲传来,依旧是沙哑冰冷的陈述句,听不出关心,更像是确认工具的状态。

星璃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内心的波澜,挣扎着扶着旁边的碎骨想要站起。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魔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每一次用力都牵扯出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摇晃了几下。

“需要…时间。”她咬着牙,声音带着虚弱的倔强,“魔月潮汐爆发,核心区域的混乱意志屏障会减弱,但守护魔物会彻底狂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陆默那双异瞳毫无波澜地扫过她身上惨烈的伤口,又抬头看向天穹那轮巨大、脉动、散发着不祥血光的魔月。混沌吞噬之核搏动着,对魔月核心深处那所谓的“月魄源晶”,传递出越来越清晰的…“渴望”。识海中,【弑神者】印记的悸动也越发明显。

“指路。”冰冷的两个字,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星璃紫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具冰冷魔躯下的灵魂看穿。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魔巢深处一个方向。那里,血光最为浓郁,空间扭曲得如同沸腾的粘稠血浆,隐约可见无数巨大、扭曲的阴影在其中蠕动、咆哮。

“穿过…‘沸腾血渊’…抵达…‘源血晶海’…核心…就在那里…”

就在这时——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恐怖意志,如同实质的寒流,再次扫过这片区域!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审视”,而是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如同主人对迟迟未上菜的仆役发出的不满低哼!

噬界之卵的意志!祂的“注视”并未离开!而且,变得更加清晰、更具压迫感!

陆默覆盖着魔金面甲的脸庞猛地转向意志传来的方向——魔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底层。冰蓝左眼中的魔焰疯狂跳动,漆黑右眼则是一片冰冷的死寂。混沌吞噬之核发出刺耳的警报!

同时,天空那轮巨大的狱血魔月,其边缘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小块不规则的、绝对的黑暗!那黑暗如同活物,正在无声无息地…啃噬着魔月的血光!仿佛一张无形的巨口,正在品尝着这份开胃小菜!

魔月…在被吞噬?!

星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白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祂…等不及了…”

陆默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魔巢深处那片沸腾的血渊。他覆盖着魔金的右臂抬起,五指张开,掌心的吞噬漩涡印记再次浮现,缓缓旋转,仿佛在回应着来自深渊的“催促”与天空的“异象”。

冰冷的异瞳中,毁灭与贪婪的光芒交织到了顶点。

他弯下腰,覆盖着魔金的手爪,如同冰冷的铁钳,一把抓住星璃的手臂,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提了起来,扛在自己宽阔而冰冷的魔金肩甲上。

“走。”

一个字落下,陆默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撕裂粘稠的血色空气,朝着那片沸腾着无尽危险与机遇的“源血晶海”,义无反顾地冲去!身后,只留下被啃噬的魔月投下的、更加诡异扭曲的血色光影,以及那来自深渊底层、无声却令人灵魂冻结的…永恒饥饿的注视。

真正的深渊猎杀之旅,踏着魔物的尸骸与末日的序曲,正式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