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瑜是真能忍,难怪皇位最终落入他的手中。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各有所思的心里人。
“臣有本要奏。”
苏景年走出队伍,站到大殿中央,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景瑜,眼神挑衅。
苏景瑜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父皇驾崩前,他跟苏景年兄弟二人关系尚可,上次他探望苏景年时,苏景年也表现出了臣服,难不成现在见自己中毒,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准奏。”苏景瑜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依然如常。
“父皇驾崩时,臣弟征战在外,回朝之后一直卧床养伤,今日是伤好后第一日上朝。”
苏景年不紧不慢,苏景珩心中暗喜,苏景瑜却心头一跳,苏景年莫不是真相发难不成?
他如今大权在握,定是不怕苏景年的,但若是此时跟苏景年对上,怕是会给其他人做了嫁衣。
“可臣弟在上朝途中,却被人刺杀!”
“刺杀?何人如此大胆!”苏景瑜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苏景年跟他当面硬刚就好。
他面上震怒,关怀备至的问道,“十三弟,你一切安好?有没有受伤?”
“多谢皇上挂念,臣弟无事。”
“说来也奇怪,这些刺客来得快,去得更快。似乎并未想伤臣弟的性命,只在现场留下一物。”
苏景年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长盒。
“竟有如此奇怪的刺客?”苏景珩应和道,“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让人如此大费周章,送到十三哥手中?”
其他大臣也被吊起了兴趣,议论纷纷。
“十三弟可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苏景瑜直觉不好,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又不得不顺水推舟问道。
“臣弟不知。”苏景年恭敬的回道。
“战王何必装神弄鬼,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景渊不满的说道。
苏景渊是先帝长子,跟八王爷苏景轩一母同胞,只是母妃身份低微,是个宫女,所以才甘心扶持苏景瑜登基。
不同于苏景轩心思深沉,阴险毒辣,苏景渊胸无城府,是个莽夫,就是在苏景瑜面前,他也总是出言不逊。
“大皇兄说的在理,那臣弟就打开看看。”
“究竟是何物让这群刺客如此大费周章,冒着刺杀王爷的风险交到臣弟手中。”
苏景年依旧云淡风轻动作不紧不慢,却吸引了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苏景年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物。
“是圣旨!”
有大臣短促的惊呼,然后连忙后怕的捂住自己的嘴,胆战心惊的抬头朝皇帝望去,见皇帝并没有注意自己,才暗暗松了口气。
“打开看看。”
苏景渊不耐烦的催促道,他被苏景年的磨磨唧唧整得有点烦躁。
不就是死里逃生,受伤躺了个把月吗?苏景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唧唧的,做事畏手畏脚,一点都不爽利。
苏景瑜心中愠怒,他总觉得有坑在等着他。
苏景渊不断的跳出来,难不成刺客是他安排的?
首先,他确定不是自己安排的,而在京城天子脚下,有胆量刺杀苏景年的,除了他,也就剩下那么两三个人,苏景渊就是其中一个。
听了苏景渊的话,苏景年犹豫的看了眼苏景瑜,见他点头后,才打开圣旨。
“是先皇遗诏!”苏景年惊呼,瞬间在大殿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已有月余,但先皇遗诏一直没有现身,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大殿中众人心思迥异,各位大臣人人自危,纷纷猜测,难不成战王准备跟新皇宣战?
大臣面上不显,心里都暗暗打起了算盘,自己到底该如何站位。
“战王,你居心叵测!今日这般自导自演,到底是何用意?”
苏景渊怒了,他历来看不惯苏景年兄弟。
同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他生来受尽白眼,处处遭父皇厌恶,而苏景年兄弟却受尽父皇宠爱。
就连皇位,他碰都碰不得,却轻易的就给了苏景年!
“大皇兄真是冤枉了臣弟!是不是臣弟自导自演,皇上派人一查便知。”
“皇上,还请你秉公处理,派人调查,还臣弟一个清白。”
苏景年委屈巴巴的看着苏景瑜,仿佛真的蒙受了不白之冤。
“臣弟放心,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放过幕后之人!胆敢当街刺杀皇子贵胄,朕定要教那人求生不能, 求死不得!”苏景瑜意有所指。
“哼!巧言令色!战王不就是想自己当皇帝,才一上朝就演了这出好戏。”
苏景渊不满的说道,一脸挑衅的怒视着苏景年。
苏景年若是老老实实趴着,他一时确实奈他不何。
没想到他想打瞌睡,苏景年就送来了枕头。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彻底按死苏景年,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了门来。
“大皇兄,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十三哥头上扣!”
苏景珩怒了,苏景渊这是想要哥的命啊!
“大皇兄,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着急。”苏景年没有一丝愤怒,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对着苏景渊微微一笑。
苏景轩顿时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等他有所反应,苏景年就慢条斯理的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大皇子苏景渊,钦此!”
“怎么可能!”苏景渊不敢置信的惊呼,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父皇留下遗诏,传位于他!
难道父皇并不厌恶他?平日里对他严苛只是为了锻炼他?他才是父皇最爱的儿子!
苏景渊眼神中透出慑人的光,一把抢过苏景年手上的圣旨,飞快的读了一遍,哈哈大笑。
“父皇传位于我!父皇留下遗诏传位于我!”他环顾一周,兴奋的大喊。
“大皇兄!”瞄到龙椅上苏景瑜难看的脸色,苏景轩焦急的大声呵斥。
这绝对是苏景年的阴谋!
父皇又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传位于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