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术室内的气氛格外紧张，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正在紧张地做着引流手术。

和这紧张的气氛成了对比的是，手术台上紧闭双眼的乔念，特别安详的躺着，像是睡着了。无影灯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异常苍白。

女医生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名护士再给她递着手术器具，另一个给她时不时地擦额头上流出的汗。

终于亮了二十分钟的手术灯灭掉了，卢丹直起了腰，才松口气。

她垂眸望向那滩刺目的血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冰冷的手术台边缘。蜷缩在血泊中的胎儿已初具人形，她缓缓摇了摇头，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们将乔念从手术室里推出去，她麻醉还没褪去，还没醒过来。那模样很安详。

只有卢丹明白，这不过是假象。乔念承受的苦楚早已深入骨髓，此刻的安详不过是暂时的停歇，待她从昏睡中醒来，那些疼痛仍会如影随形。

卢丹守在她床边，目光紧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这次她们没在原来的医院，而是躲到卢丹做兼职的另一家私人医院。

为避开陆景川，她们早就敲定在这家医院手术。

乔念醒来时面色依旧苍白，即使这个孩子没生下来，但孕育这些日子，也是消耗了她不少营养。

“念念，你轻松了。”

卢丹话音未落，乔念的手已无意识抚上小腹 —— 那里不再是高高隆起的弧线，此刻平坦得有些空茫，唯有深浅不一的妊娠纹像扭曲的藤蔓，爬满苍白的皮肤。

见她眼底的光骤然黯淡下去，卢丹连忙补道：“放心，我保证一个月内让这些纹路恢复如初，保管你还像小姑娘一样光洁。”

可这番话并未让她舒展眉心，指尖仍停留在那些丑陋的印记上，一个永远都不想记忆的回忆。

“念念，别这样，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呢，何必为了一个渣男神伤，不值得。”卢丹看到此时的她都想要哭出来，忙劝道。

乔念点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

陆景川刚推开手术室门就被护士厉声拦住，他隔着门缝朝里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根本不是乔念。

心头疑云骤起：乔念不在这儿？理智瞬间刺破慌乱 —— 显然是被人摆了一道。

不等他反应，医院保安已簇拥上来将一行人强行 “请” 了出去。堂堂陆氏总裁，此刻竟在医院走廊里落得如此狼狈。

“该死。”他低咒一声，再次拨通乔念的电话，听筒里依旧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仿佛那端的人连同所有踪迹都被彻底掐断在那一刻。

他不甘心地给乔家亲戚逐个拨通电话，得到的答复却如出一辙 —— 没人见过乔念，更没接到过她的联络。这就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陆景川跌坐进车里，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几圈，最终按向卢丹的号码。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电流般的沙沙杂音。

“什么事？”对方的声音很冷，近乎于陌生。

陆景川也没有功夫在这里和她计较其他事。

“念念，在你那吗？”他报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在国外，她怎么会在我这里？”卢丹立刻否定，“你是不是欺负念念了？”

她来了一句反问，一时间倒是将陆景川问住了。

“没有，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怀着孕，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呢。你知道她还有什么朋友吗？告诉我，我再找找。”

“没有了，念念就我一个可以交心的姐妹。”说到这里后，她的语气又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