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邹意远携手共进十年,结婚五年后。

为了拿到科研成果,他跟我离婚,让我去陪别的男人。

“乖,只有拿到那个成果,公司才有救!他就喜欢没结婚的你。”

我为他拿到成果。

1

公司好转,邹意远立马宣布要跟青梅竹马闪婚:

“放心,我和苏苏结婚都是为了公司,你毕竟经历了那种事情。”

“我的心还是你的,你也依然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十年来,我深爱着他。

现在,他却任由女孩缠在腿上难舍难分,携手别的女人走进婚礼殿堂。

十年的相互扶持,原来都是欺骗。

婚礼当天,我仰头饮尽苦辣的烈酒:

“邹太太,祝你新婚快乐。”

敬这对狗男女,也敬我十年的青春喂了狗!

……

烈酒在口腔横冲直撞,差点将我眼泪辣下来。

邹意远为他的青梅竹马李苏苏举办了一场中式婚礼。

整个现场雕梁画栋,奢靡程度远超我与他结婚时。

邹意远跟李苏苏携手接受众人祝福,交换着戒指。

整场婚礼,我如行尸走肉。

昨日爱人,今日已然是他人新郎。

邹意远念出别无二致的婚礼誓词。

衬得和我结婚时,他磕磕巴巴才念出的完整誓词像场演习。

我难受得胃里泛出酸水,跌跌撞撞冲进厕所。

厕所隔间里,我听到李苏苏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

“真没想到我当初抛弃的穷逼现在成总裁了。”

“我对他撒个娇卖个惨,他就为了娶我,把老婆踹了。”

“也不枉我拼命给他生了个孩子。”

我的大脑陷入一片混沌,耳边尽是耳鸣声。

邹意远说他有无精症,此生无法生育,屡次拜托我和他一起丁克。

后来,邹意远从孤儿院领回了一个女孩。

他说:“我想清楚了,我不能生育,但不能委屈了老婆。”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终于能当妈妈的我发出尖叫扑进邹意远怀里。

那时我觉得,邹意远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这孩子居然是他和李苏苏生的?

电话那头泄出一点声音,是邹意远的铁兄弟:

“柳思媛有邹意远的爱,而你什么都没有。”

“他自然要为你谋划,更心疼你。”

“为了不让柳思媛偏心,他还亲自喂柳思媛吃了一个月的绝嗣药,保证没人和你女儿争宠。”

瞬间,我的心支离破碎。

碎片扎得五脏六腑到处都是痛。

我……绝嗣了?

邹意远亲手毁了我的生育能力!

我再也不想听下去,逃似得跑了出去,却一头撞进邹意远怀里。

他用力的抱住我。

我极力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从他怀里离开:

“邹先生,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靠太近。”

邹意远眉眼泻出不耐。

转而却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哄道:

“生气了?”

“这家公司是我们十年心血,我不能让她破产。”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等公司上市,我们就再复婚!”

我沉默半瞬。

到了现在,还在骗我。

我挣开怀抱,恍恍惚惚离去。

坐进出租车,我才回过神,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黑洞实验,让我去。”

到时候,如果邹意远不让我走,我就会假死离开。

2

教授瞬间变得严肃:“这个实验是会死人的,你要想清楚。”

“你有家庭,有孩子……”

我直接将对话打断。

没有了……

“老师,我去吧。”

教授深吸一口气:“感谢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

“五天后一切安排妥当,我会让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我在车里泣不成声。

夜色沉浸,我们的别墅空空荡荡。

今夜邹意远洞房花烛,怎么会回家呢?

我联系了房产中介,明天就把这里卖出去。

五年的婚姻早已在我看不见的阴影里悄然变质。

他甚至背着我,和李苏苏生了一个孩子。

而我却还以为,我是邹意远生命中的唯一。

清晨,我简单梳洗出门。

“女士,这套房你真要卖吗?”

我瞧了眼坠坠挂在天边的朝阳,不带一丝犹豫利落签字:

“卖。”

这套房是我和邹意远创业时的出租屋。

我们在这里住了近四年。

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影子和痕迹。

我舍不得这套房,所以直接买下来。

偶尔和邹意远回到这间屋子,看看我和邹意远梦开始的地方。

“废品站的人马上来。”

我扫了眼那些家具:“能卖的,卖了。”

“不能卖的全丢了。”

说完,我补充了一句:

“如果买方需要,那就让他挑着留几件吧。”

至于那些合照、纪念礼品,我不要了。

邹意远和我们的十年,我也不要了。

离开小区,我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幼儿园门口。

这条接送女儿的路我太熟悉,太亲切了。

每一次,我都怀着无与伦比的期待朝幼儿园走去。

想到我在一天天陪着孩子长大,心脏雀跃地飞奔。

这是母亲最幸福的时刻。

鼻腔酸涩的连呼吸都不顺畅。

女儿班主任透过栅栏看见我:“小爱妈妈?”

“您今天不是加班来不了亲子活动吗?”

班主任将我引进教室。

邹意远和李苏苏正和小爱玩着跳绳。

他们的笑声不停钻进我的耳朵里,显得我像一个小丑。

邹意远第一个看见我:“老婆?”

他眼底略过浓浓震惊,却立刻隐藏的恰到好处。

我掀起苦笑:“不是说亲子活动取消了吗?”

我特意为亲子活动准备的亲子运动服还躺在衣柜里,没有用武之地。

“哦,我弄错了。”

一句再敷衍不过的敷衍。

我往前走近两步。

只听一道破空声倏然激荡。

我的手臂刹那多了一道红印子,火辣辣钻心的痛。

“小爱!你怎么能乱甩跳绳?”

李苏苏作势拉住女儿,实则是虚晃一枪。

又是一道破空声鞭向我的脸。

我的眼角瞬间流下涓涓滚烫的鲜血。

“苏苏阿姨,我厉不厉害!”

小爱扬起小脑袋骄傲的像在炫耀什么战绩。

“我替你教训这个臭女人了!”

“她再也不能比你漂亮啦!”

她兴奋地拍着小巴掌。

而周围的家长都朝我投来怜悯的目光。

他们似乎都看出了不对劲。

李苏苏赶忙缩进邹意远怀里:

“老公,你前妻是想孩子了吧?”

邹意远目光一沉,在周围扫视一圈。

当他读出其他家长眼中的嫌弃和鄙夷,立刻扬声道: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说罢,他竟然随身携带着结婚证。

他炫耀般展示了一圈:

“不好意思,前妻不懂事。”

邹意远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走。

完全不顾我脸上正流着血。

“赶紧回去!别在女儿面前丢人现眼。”

“你这样,女儿怎么在幼儿园里交朋友?”

我的心登时碎了一地。

手机屏幕微亮。

居然是取消我科研竞赛资格的信息。

可,我明明是化学大赛第一名!

3

我赶忙点进官网。

没想到看到了官网发布公告,说我涉嫌作弊被永久取消资格。

而第一名那一行赫然写着李苏苏三个大字。

官方邀请我务必出席,他们要在媒体前澄清。

我也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因为我这次作弊,他们遭到了太多举报。

我双手颤动得没握稳手机,啪登一下砸在地上。

这些,是邹意远的手笔?

他怎么知道我在偷偷搞化学实验?

邹意远见手机掉在地上,以为我在发脾气,语气没来由的烦躁:

“我说了,你乖一点。”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家!”

“我和李苏苏什么都没有!”

他字字句句都是我们。

可他的哪个行为里有我?

我木讷地点头:

“行,发布会道歉,我会去。”

听完此言,邹意远登时一愣,眼眸软了:

“乖乖,苏苏是化学老师,她比你更需要这个奖项。”

他这是变相承认,为了李苏苏暗箱操作夺走我奋斗来的荣誉?

他没有因我受伤软下语气哄我。

却在提到李苏苏时地下了头颅。

邹意远拉住我的手:

“苏苏什么都没有,但你有我。”

当年,李苏苏狠心抛弃邹意远选择富二代。

邹意远借酒消愁一整年。

他胃出血十几次,全是我任劳任怨在照顾。

他说,这辈子恨透了李苏苏。

后来,李苏苏和富二代分手回头找邹意远。

发现邹意远对她爱答不理。

她直接割腕要以死谢罪。

那时起,邹意远就一直说:

“苏苏没了我会死。”

“而你不一样,你比她坚强。”

没了邹意远,我一样能活。

所以,我收拾行李,也不管什么道歉会,自己先离开。

可在我离开的时候,那些记者跟对我学术不端的有意见的人,早就在外面围堵我。

他们朝我丢臭鸡蛋,也朝我扔石头。

发臭的鸡蛋在我头顶爆裂,发馊的豆浆不要钱似得朝我飞来。

我忍不住跪在地上吐的昏天黑地。

邹意远更是同一时间,举办新闻发布会,将我踢出了股东大会。

我最后一点股份,他也献宝似地捧到李苏苏面前。

我在别墅外面被围攻,无数的烂菜叶像一场倾盆暴雨。

我毫无尊严地接受审判。

几块石头夹杂其中直愣愣朝我飞来。

额角、眉骨、还未痊愈的眼角全部变的鲜红湿腻。

那是我的血。

可是没人阻止,他们凝望我的鲜血,嘴角咧出胜利的笑。

没人在乎我的感受。

我彻底昏厥,救护车响彻了一路。

邹意远凝住眉头,留下一句话决绝离去:

等邹意远忙完所有事情,才猛然想起我还在手术室。

他立刻赶往医院,却听见护士说:

“柳女士吗?已经死了。”

……

邹意远指甲猛地一颤抖,撕掉了一页纸。

“死了?被石头砸几下怎么会死!”

护士查看记录:“颅内出血,送来时就没有生命体征了。”

邹意远站不稳朝后一跌,恰好进了李苏苏的怀抱:

“老公,柳思媛是想用假死警告你不好好珍惜她吧?”

“人死了,总要有尸体。”

“这护士竟然说被人领走了。”

李苏苏勾出乖巧的笑容:“除了你,谁会帮柳思媛料理后事?”

我父母远在乡野。

这偌大的城市确实只有邹意远会为我料理后事。

邹意远忽而松了一口气:

“我爱她,她就能如此肆无忌惮?”

邹意远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离开了医院:

“我等她求着要见我!”

风声在车窗呼啸。

邹意远心脏堵得难受:

“我还有工作没处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将李苏苏丢下,邹意远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

每次心乱的时候,他总会回到原来的房子看看。

那是我们的来时路,只要看到这些他就会充满能量。

“卖了?!谁卖的!”

房主挠挠头:“是柳女士,你是她亲戚吗?”

4

“她已经不住这了,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

门无情关上,切断邹意远最后一点念想。

邹意远彻底慌了。

他清楚我多么宝贝这套房子。

就算不住也会每周定时派人打扫、驱虫。

还会每月在客厅摆上新鲜花束。

我和他的合照精心摆放在房子每一处。

我不可能卖房!

一股大事不妙的压抑感席卷邹意远心头。

他立刻打开手机。

昨天的信息,我没回。

他按了好几次拨号键,才拨通我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

邹意远眼底涌现不可思议的惊诧。

“空号,怎么会是空号呢!”

“柳思媛,你说过永远不会不接我电话。”

刚结婚时我和邹意远约法三章。

即使争吵的再厉害有三件事也绝不能做。

不能冷冰冰,不能说反话,不能冷战玩消失。

邹意远一遍遍拨出电话,全都收到空号回复。

他浑身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永远地从他生命里消逝了。

他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从网上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

“这次是我过分了,我来接你回家。”

邹意远眼底闪现希冀,快速刚去花店。

“包一束粉色百合。”

他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对婚戒。

那对婚戒在口袋里沾了灰,已不复往日的闪烁。

“再把这个包进去。”

花店老板娘羡慕地笑出声:“又来给苏苏小姐买花啊?”

“这次怎么不选薰衣草了?”

李苏苏自割腕一直有睡眠障碍。

经常缠着邹意远哄她睡觉。

邹意远是能治愈她的安眠药。

邹意远听说薰衣草助眠。

所以,养成了每周给李苏苏送薰衣草的习惯。

邹意远缓缓抬眸,震惊中浮现清明。

他原来已经一年没有给柳思媛送过花了吗?

他笑着摇摇头:“不,这束百合是送我夫人的。”

花店老板娘沉默一瞬,很快调整好表情将花束递了出去:

“想必您夫人一定很幸福,祝你们百年好合。”

邹意远礼貌接过花束,嘴角不自觉浮现微笑。

这束花,柳思媛一定会喜欢。

赶往火车站的路上,手机跳动李苏苏的来电显示。

邹意远拧起眉头,破天荒地挂断了电话。

可李苏苏像不服气,一通接一通打进电话。

“苏苏,我在开车。”

电话那头,传来李苏苏闺蜜的声音:

“苏苏昏倒了!”

邹意远猛然恍惚,一脚油门差点追了尾。

前车摇下车窗骂骂咧咧。

邹意远却像是听不见,他只觉得心脏要惊慌地跳出胸膛。

“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视线留在手机时间上。

邹意远暗自决定将车票改签到明天。

这束花,明天也不会枯萎。

但是苏苏等不了。

李苏苏身体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断。

他和李苏苏青梅竹马,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去死。

邹意远将油门踩到底,又是一路疾驰。

他还不忘将一切打点完毕:

“一定要给苏苏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

“多少钱,我来出!”

我被砸晕送进医院时,邹意远的反应可没有如此焦急。

甚至陪完了李苏苏,又忙完手上的活才想到我还躺在一次生死不知。

邹意远赶到医院时,汗水浸湿了他的西装:

“苏苏呢!”

他顾不了那么多,直奔手术室而去。

焦急让他语无伦次,重复了半天才问清李苏苏的情况。

医生翻看病历:“一点贫血而已。”

他不找痕迹打量了邹意远一眼:“打点营养针吧。”

说完,他抬脚离去。

李苏苏小脸煞白,还处于昏迷状态。

邹意远登时急了。

虚弱成这样子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贫血。

光打营养针有什么用?

他不带丝毫犹豫追上了医生。

却在楼梯转角听见医生和实习护士的对话。

“老师,那个病患是在装晕吧,她哪有病?”

医生立刻示意她噤声:

“在医院要谨言慎行!有的病人不是身体有病,是脑子有病。”

“看见赶来的男人没?”

“西装革履一看身份就不简单,那个病人是在装病争宠。”

学生轻嘶了一声,表示学到了。

而听完全程对话的邹意远早已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表情。

没病?装病?

可是,之前给李苏苏检查的人,是自己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说李苏苏身体机器虚弱。

稍有不慎就可能没命。

让邹意远务必仔细照顾李苏苏的心情。

那些检查报告,邹意远也都看过。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趁医生离开之际,邹意远急忙追了上去:

“医生,麻烦您告诉我,没病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