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同傅司琛在一起四年。
当初结婚时,他给了我一份印满五页纸的婚前协议,要我签字。 我知道他向来这样,界限感极强,无论对谁都冷漠疏离。 可是我爱他。 为了能真正走入他的世界,我为他学做西餐,在他熬夜处理案子时陪在他身边,学着去尝试他喜欢的所有运动。 尽管在骑马时将自己摔得一身伤,可当听到他嘴里那句:“阿莹,你就像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时,却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后来他说他讨厌孩子,也不想我承受生育的痛苦,劝我去医院结扎,我其实并不想,可为了他还是妥协了。 从手术室出来后,他将我一把搂在怀里,感谢我容忍他的自私,说要一辈子对我好。 这几年,他确实做到了。 我成了唯一能让他打破界限,全心全意相信的人。 直到四个月前,林婉的出现。 刚开始,他明明很讨厌她。 他告诉我,他们公司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呆头呆脑的,还总爱闯祸。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呆头呆脑成了傻得可爱,喜欢闯祸也成了他时刻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的借口。 他是个自私冷漠的人,可在林婉面前,他总会异常的宽容。 宽容到,即使林婉弄丢了我送他的婚戒,他也只是不痛不痒对我道了句: “小女孩觉得新奇,我拿给她看看,被她傻乎乎地给弄丢了,你别凶她,她胆子小。” 我坐在沙发上,木然地回忆着这一切,胸口隐隐作痛。 傅司琛从书房走了出来。 看到我,叹了口气:“你别多想,我和林婉只是师徒关系,我不会出轨的。” 好一个师徒关系…… 我刚想讽他,桌上的手机却响了。 是母亲打来的。 她说父亲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需要马上做心脏搭桥手术。 可费用太高,还差四十几万。 我急忙回道:“妈,你别急,我马上把钱送来!” 电话挂断后,我想起自己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钱,于是慌乱地告诉了一旁的傅司琛。 他听后,便问:“需要多少?” “我这还有些,你借我二十万好吗?等我手上这比单子的分红下来,就还给你。” 他答应了。 可是正当我打算拉着他出门时,他却停脚,唤住了我。 “阿莹,”他俯身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白纸递来,说道,“先写张借条。” 我愣住了。 最后,吃吃地回了他一声:“好。” …… 翌日,我拿着凑来的钱给父亲交上了手术费。 我想卖掉自己的车子,尽快还上傅司琛的那笔钱,于是电话联系了傅司琛律所的合伙人覃铭。 他是我和傅司琛的大学同学,家里是开4S店的。 我将覃铭约到了餐厅。 刚一落座,他便开口问我:“方莹,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他也在律所,估计早就看出了林婉和傅司琛之间不对劲。 我冲着他,惨然一笑。 他心疼地望着我,道:“若是难受,就别再坚持了,其实我一直——” “覃铭,你帮我个忙吧。” 我出言打断了他。 他对我的意思了然,自嘲一笑。 这时,隔着扇木门的旁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婉,你再说一遍,你打算干什么?” 是傅司琛。 “听我爸妈的话,回去结婚,嫁给那个粗暴的混蛋。” 林婉的话音落下。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之后便响起银行卡压在桌上的声音。 “你爸妈还在问你要钱给你弟买房,是吗?这卡里头有一百万,你拿着。” “不行,我不能拿师父的钱!” “就当是为了我,”傅司琛的语气极度颓丧,“你若是现在嫁给别人,我真的会,发疯的……”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胸口渐渐闷痛到窒息。 他明知那是个无底洞,却仍愿毫无底线地去帮她去填。 而身为妻子的我,还在打着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