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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打开灯,她的工友找了过来。
王姐递给我医院的诊断书,上面写着应激性高热。
“江辰,苏晚为了找你,在大雨里站了半天,发高烧住院了。”
“是顾主任碰见,才把她送去医院的。”
第二天,厂里的宣传栏上贴出了一封表扬信。
表扬顾言同质乐于助人,救助了我体弱多病的家属。
我默默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旁边写下了离婚。
然后把纸团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苏晚送我的那块上海牌手表,我扔了。
墙上我们结婚时贴的大红喜字,也撕了下来。
柜子上摆着一排毛线鞋,是苏晚一针一线织的。
她总说自己生不了,就喜欢织这些东西,说看着心里能好受点。
她说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我。
现在看来,这些话多么可笑。
我拿起毛线鞋,一双一双,把它们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两个小时后,这个家再也没有我生活过的痕迹。
我坐在地上,累得喘不过气。
这时,门猛地推开。
苏晚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黑着脸,质问我:
“江辰,你什么意思?我因为你生病,你一句关心都没有?”
“我怕影响孩子,连退烧针都不敢打!你呢,竟然要跟我离婚?”
我笑了。
她不敢打针,是怕影响她和顾言复合,不是为了我。
“不是有顾主任陪你?你还需要我的关心?”
苏晚嘴唇紧紧抿着,眼圈又红了。
但我不会再心软了。
她很快发现家里空了,不敢相信地问:
“家里的东西呢?我织的那些鞋呢?你平时不是最宝贝它们吗?”
当她看到地上的行李包时,忽然笑了。
“怎么?你也学城里人玩离家出走?”
“走就走,还把那些东西都带着?你明明就放不下我,何必跟我闹?”
“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人,你说你不介意的,你忘了吗?”
我攥紧了拳头,心口一阵阵发酸。
我是说过不介意,但她不该骗我,不该作践我的感情。
我不想再跟她吵,冷冷地看着她。
“离婚申请我会交上去,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我早就从苏晚的吃穿用度上看出她家不一般。
她总说那是她托城里亲戚买的便宜货,现在我全明白了。
苏晚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说:
“江辰,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会后悔的!”
“我给你一周时间冷静,一周后我们再谈。”